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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聽起來卻很委屈,搞得沈則鳴愧疚心爆棚,紅著臉小聲跟他道歉,還要承諾補償其他東西。 后來隨著次數增多,沈則鳴已經可以熟練應付祁景琛這套伎倆,往往是祁景琛戲沒演完,他就頭也不抬地打斷對方:“差不多行了,正常點,快回去睡覺?!?/br> 這時候祁景琛就不再說什么,看他一眼,拎著書包起身離開,只是背影分外委屈。 沈則鳴:“......”沈則鳴單手拿著旅行包,辦完出院手續坐電梯下樓,在花壇邊找到沈銘的桑塔納,拉開門坐進后座。 聽見響動,沈銘掐了手里的煙,回頭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他出院回家的時間宋嵐還在上班,早他兩個星期出院的沈則麟也在學校上課,沈銘送他回來后又急匆匆地離開了家。 沈則鳴樂得自在,把東西放回房間歸置好,他百無聊賴地打開了封面已經積了些灰塵的數學課本。 一直到下午六點,宋嵐沈銘他們都沒有回來,沈則鳴自己去廚房簡單下了碗酸湯面條吃飽,又把醫生開的消炎藥吃了,有些無聊地踱去陽臺看風景。 沈家的房子離海邊不遠,前方沒有高大建筑物遮擋,站在陽臺遠遠地就能看到海。 晚霞燒紅了天空,又燒紅了平靜無波的海面,水天相接處映照出絢爛瑰麗的色彩。沈則鳴在陽臺站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去,就見穿校服背書包的祁景琛站在樓下,仰頭看著他。 四目相對,沈則鳴眼睛亮起來,有些傻氣地舉起右手朝他揮了揮。 祁景琛很淡地笑了下,沖沈則鳴做口型。 他說:“下樓,我等你?!?/br> 沈則鳴點點頭,揣上家里的鑰匙飛奔出門。 祁景琛站在單元樓的大榕樹底下,看見腳步急促的沈則鳴,迎面走上去,不太嚴厲地批評他:“跑這么急做什么?” 沈則鳴笑笑,“你怎么回來了?晚上不上課嗎?” “我媽晚上回來?!逼罹拌÷曇舻聛?,“請假去機場接她?!?/br> 他似乎不想多說這件事,沈則鳴就識趣地閉上嘴巴。 “吃飯了么?”祁景琛問。 沈則鳴撇嘴:“吃了面條,不怎么好吃?!?/br> 祁景琛笑了,“想吃什么?我還沒吃飯?!?/br> 他們沿路走出社區,在附近轉了一圈,最后決定去早點鋪對面的阿婆家吃餛飩。 他們過去的時候,餛飩攤還有最后一個客人,阿婆正準備收攤。 阿婆姓張,是個孤寡老人,沈則鳴以前幫她收過幾次攤,她就把沈則鳴當親孫子疼。 見著沈則鳴綁著石膏的左手,阿婆布滿褶子的臉蛋皺起臉,“喲”一聲,著急道:“怎么了這是?疼不疼???” 沈則鳴搖搖頭,笑著解釋:“不小心摔了一跤,快好啦,一點都不疼?!?/br> 阿婆拉著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叮囑他萬事要小心,沈則鳴一一應下,她這才顫顫巍巍地摸去炤臺下餛飩。 他們去得晚,阿婆的餛飩賣得沒剩多少了,挑挑揀揀剛好能湊出兩碗來,這時候卻來了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說要吃餛飩。 阿婆頓時有些犯難,餛飩都是提前在家里包好的,這兒沒有料,她沒辦法弄出第三碗來。 阿婆準備拒絕青年,就見沈則鳴主動把自己那碗讓了出來。 她“嘖”一聲,朝沈則鳴投去責備一瞥,正要阻攔,沈則鳴沖他彎了彎眼睛,“阿婆,我在家吃過了,不餓?!?/br> 餛飩剛出鍋,熱氣騰騰地擺在小桌上,沈則鳴還沒開始吃,他把碗推到桌沿,抬頭對青年說:“我沒吃過,你吃吧?!?/br> 青年撓撓頭,猶豫片刻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啊,我上午就沒吃飯,現在快餓死了?!?/br> 沈則鳴的手指擱在桌邊,青年抬碗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兩個人都沒覺得有什么,沈則鳴一扭頭,卻見祁景琛驀地沉下臉,眼神陰沉沉盯著青年,極具攻擊性。 青年估計被瞪得有點懵,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就走。 祁景琛立刻攥緊拳頭,拍下筷子就要起身。 沈則鳴連忙抬手按在他大腿上,瞪大眼睛,壓低了聲音問:“你干什么呀?別給阿婆惹事行不行?” 祁景琛沒說話,低下頭看著沈則鳴壓在他腿上的手,慢慢松開拳頭,坐了下來。 他抬眼看向沈則鳴,這時候他的眼神又很溫順,像被順了毛的大狗,不過語氣仍然冷硬,“他碰你?!?/br> 沈則鳴滿頭問號,不是很懂祁景琛的邏輯,“你也碰我了啊,有什么問題嗎?” 聞言,祁景琛不太高興:“我和他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沈則鳴依然不懂,他無辜地看著祁景琛,補了句:“你和他在我這兒都是一樣的?!?/br> 他本意是大家都是男生,碰一下沒什么大不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祁景琛突然生氣了,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沈則鳴愣了一下,腿先于腦子追了出去。 祁景琛走得很快,沈則鳴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氣了?” 祁景琛不說話,臉色很難看,周身泛著冷意。 沈則鳴沒辦法,嘆了口氣,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哪里錯了你告訴我,我改正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