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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燃擦了擦額頭的汗,現在他心里亂糟糟的,已然有些應付不過來,此時深切地體會著什么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今晚不是羊入虎口,他是引狼入室。 他不知道臧白原來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口若懸河,講得他無法反駁,頻頻被他說服。而在這種環境,劉燃也不像在外邊那樣小心謹慎,反而給人溜了空子。 臧白一通威逼利誘,最終從這鐵公雞身上拔下來毛,說服劉燃,同意借給他一個億。更多的,他要和林泊川談。 雖說杯水車薪,但只要一杯一杯的水積少成多,最后說不定也能解決問題。 這次回海城收獲還是有,只是在回茶城的路上,他接到劉刀的電話,說他最近賣畫賣得太瘋,喬梁都親自打電話來提點了。 “臧老師,您要注意您的身份,您是藝術家、是大師,不是流水線上的工人,您這樣讓我很難做?!?/br> 臧白直言道:“我現在很缺錢,你有什么來錢快的渠道嗎?” “……” “我給你付介紹費,或者拿提成?!?/br> 那邊沉吟片刻:“其實您的身份就很有話題性,只要您愿意,我可以找一些電視節目,類似采訪、座談會、節目導師之類的商業活動,只是您之前很排斥這些?!?/br> “我現在不排斥?!?/br> “中間可能會刺探到您和您丈夫的一些隱私,包括您私生子的身份?!?/br> “沒問題,只要價位合適?!?/br> 對面為難片刻:“還有一點我要和您說清楚,這種掙快錢可能會影響你藝術家的身份。太商業化的話,另一面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看您自己怎么選?!?/br> 臧白毫不猶豫就選了要商業要快錢,這所有的一切,比起林泊川目前的困境都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他為錦川賭上了所有家當,不光是因為利潤,還有他父親未竟的事業。臧白想象不了,如果這次他失敗了,他的未來在哪里。 回到茶城,臧白直接去了售樓部,要盡快把拿到手的錢交給林泊川。 一下車,他就聽到里面的吵嚷聲,恐怕這段時間售樓部都不能消停,看來得早點習慣這種場景了。 聲音越吵越大,臧白加快步子。走到大廳入口處,他就擠不進了。 門口圍了幾圈人,外圈的看起來像來接房的業主,一個個探頭探腦看熱鬧。里邊的是廣川的工作人員,不停地勸說。中間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已經打得頭破血流紅了眼,根本聽不進周圍人的話。 華立輝離得最近,正在風暴的中心。別人都只是勸,不敢上前,只有他插手進去,開始拉拽兩人,試圖把他們分開。 騎在上面的黑胖男人被他拽開,回手給了他一拳。 華立輝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從一直挨打的黃頭發身上拽了下來,拖開了一些,嘴里勸著:“別打了,你有什么訴求跟我說,我是這的經理……” 沒等他話說完,得到解脫的黃毛追過來,按著黑胖,拳頭不停地落在他身上。黑胖一只手還被華立輝拽著,根本騰不過手抵擋,一連挨了好多拳頭。 黑胖突然掙脫,一腳把黃毛踹開后,怒火明顯轉到了華立輝身上,還是瘋狂攻擊他,嚷嚷他和黃毛是一伙兒的,只會欺負老實人。 華立輝不是對手,連連后退,已經退到了前臺的臺子前面,無路可退了。 臧白擠不過去,大聲喊著人去幫忙,但他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同樣喊著叫著交織一片的嘈雜聲中。 華立輝被揍出了火氣,忍不住還了幾下手,黑胖鮮血和汗水糊了一臉。撕扯中,怒不可遏的男人突然雙手舉起了臺上那盆君子蘭向華立輝腦袋砸過去…… 千鈞一發,一個身影擋在華立輝前面,下意識舉起胳膊,土陶花盆穩穩當當砸在他小臂上,應聲落地,摔成了八瓣,泥土和花瓣濺得到處都是。 周圍數聲驚呼,臧白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似乎聽見了“咔嚓”一聲,不是花盆摔碎的聲音,而是人的骨頭斷了。 饒是林泊川這樣在人前一貫冷靜從容的人,這時候也痛得蹲下了身,痛苦地抱住手臂。 黑胖愣住了,周圍的人也傻了眼,包括鼻青臉腫的華立輝。 臧白瘋了一樣攘開擠在他前面的人,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林泊川跟前,蹲得太快險些給他跪下。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手怎么樣?” 剛那一瞬間疼得他眼前都模糊了,此時看到臧白,林泊川恢復了點理智:“還好。應該傷到骨頭了?!?/br> “……傷到骨頭叫還好?沒命才不好是不是?” 林泊川艱難地扯著嘴角笑了下:“沒那么嚴重?!笨吹疥鞍仔奶蹓牧说臉幼?,心里竟也升起一點歡喜,“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臧白不理他,叫人去找木條和繩子:“三樓裝修剩下的很多,找兩塊窄點的,隨便什么繩子都行,小徐你去,快點?!薄澳阆葎e動?!?/br> 這時候周闖已經帶著警察過來了。 剛剛他見勢不好,他直接跑去一條街外的派出所報了警。 帶走的第一個就是黑胖,接著就是黃毛,華立輝也被叫走了解情況。只有林泊川一看就是受害者,還帶了傷,被允許先送他去醫院。 臧白開車,男人低眉順眼地坐在一旁兜著手??搓鞍啄樕幊?,他討好地搭訕:“你回來怎么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