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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驟然收緊,明意抱著一絲僥幸:“打死人了?叫什么名字?” 不休看了她一眼,略略困惑:“姑娘應該不認識,叫二十七?!?/br> “……” 腦子嗡地一聲炸開,明意嘴唇煞白。 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知道不能讓不休發現端倪,可這句話一出來,她實在沒法保持冷靜,手一伸就抓住了不休的衣襟,眼里紅血絲蔓延:“誰打死的?” 罡風刮過,花草正茂的庭院突然冷若隆冬。 第60章 進套 不休從未見過這樣的明姑娘,皎月般溫柔的臉驟然變得綽綽含英,彎彎的鳳眸睜開,肅殺之氣凍得他骨頭都發冷。 有那么一瞬間不休甚至覺得明姑娘想對他動手。 院子外的護衛察覺到了危險,紛紛涌入他們所在的庭院。不休回過神,連忙抬手攔住他們,眼眸半垂:“是大人的吩咐,二十七本就來路不明,昨日又擅闖青瓦院,按照府里的規矩,處以杖刑?!?/br> “他倒是條漢子,打斷了三根骨頭也沒吭聲,直到死也沒說自己到底為什么去那院子里?!?/br> 窒息如潮水一般直面撲來,明意晃了晃身子。 她突然想起那日紀伯宰說:“司徒嶺讓你去青瓦院,是想要你的命?!?/br> 當日聽來只覺得是玩笑,今日再想,她牙齒都打顫。 “帶我去看看他?!?/br> 不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姑娘,您要離開這宅院,小的勢必會知會大人?!?/br> 知會就知會吧,她冷著臉往外走。 什么解藥,什么重回朝陽城的機會,上頭都沾著二十七的血。 她都不要了。 她就想帶二十七回家。 “明姑娘?!辈恍莶蝗痰睾傲怂宦?。 明意沒停步,上好的喜鵲珠花雪錦繡鞋踩在花圃的泥濘里,鞋跟一松。她看也沒看,就著力道抽出綢襪,徑直跨出了后院月門。 精致的繡鞋被留在了原地,沾上了泥,顯得有些孤單。 不休可惜地看著它,略略側身,給身后的紀伯宰讓出了位置。 紀伯宰站在廊檐下看著她的背影。 他很想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畢竟這里人多,生氣就顯得他太在乎她了,在利益面前,他從來不是兒女情長的人。 但是,他真的好生氣。 都說了不要騙他不要騙他,她怎么敢在他面前演這么久的戲?先前府里走水他就奇怪,她怎么能那么恰好地尋著了一個會元力的護院,這個護院還剛好是她撒嬌要他加強府中守衛的時候招進來的。 他早就該懷疑她的,他早就該。 可是,真的發現她撒謊了的時候,他又覺得,要是現在周圍沒有那么多人就好了。 沒有那么多人,他還可以將她抓回房里問清楚,也許還能有些余地,不像現在,他迎著不休的目光,完全說不出半句輕饒的話。 “將她關進柴房,直到迎客宴?!?/br> “大人,那柴房……” “關進去,吃喝都一律不給?!?/br> “是?!?/br> 明意大步走著,眼看要跨出西側門了,冷不防就被幾個上等護院制住手腳,押進了昏暗又滿是灰塵的房間。 她剛想發怒,結果一抬頭就瞧見了對面被綁著的二十七。 他沒看她,身上也沒什么傷,只是被專門對付斗者的繩索捆了個死緊,一動也動不得。 心里一直緊攥著的一團突然松開,明意喉嚨發緊,眼眶也紅了。 “就這么舍不得他?”有人冷聲開口。 她側頭,這才發現紀伯宰坐在旁邊的陰影里,玄色錦袍與黑暗融為一體,臉上的神色也看不太清楚。 理智回籠,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進了套。 連忙收斂表情,明意垂頭:“大人說什么,奴聽不太懂?!?/br> 紀伯宰一掌擊碎了椅子的扶手,爆裂開的木屑撲了她滿身。 二十七的身子下意識地就動了動。 保護她似乎是他的一種本能。 紀伯宰看得失笑,眼底陰鷙欲溢:“二位還真是情深似海?!?/br> 看著裝傻是不成了,明意跪坐下來,嘆了口氣:“大人誤會,他是奴的弟弟?!?/br> “哦?”他冷冷地睨著她,“親弟弟?” “不是親弟弟,勝似親弟弟?!彼J真地道,“二十七曾救過奴的命,奴沒了爹以后就與他一起來的主城,但他身上有血債,不想連累奴,所以獨自去討生活了。奴也是來了您這兒以后,覺得您府中安全,能讓他避開追殺,這才想法子讓他過來?!?/br> “他情況特殊,奴怕大人嫌棄,便也就瞞著沒說。但二十七到府上來,從未害過大人,上次還幫著解了府中困境不是么?今日驚聞大人打死了他,奴自是要失態的,但這與情愛沒有半分關系?!?/br> 她直直地看向他,很是坦蕩。 可惜,眼前的紀伯宰冷漠得不像話,絲毫沒有再因著她那楚楚的表情而動容。 “沒有害過我?!彼刂貜退@句話,又看向二十七,“那他為何要去青瓦院?” 明意舔了舔嘴唇,有點答不上來。 她不可能說出解藥的事,那不等于告訴紀伯宰她有元力,那她在朝陽城苦心編造的農家女身份就立不住了。但若不說這個,別的什么理由都不具備說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