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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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再找于四白要過清心丹,那求偶期他如今只需要打坐就能化解,景樽不能動用靈力去探他的神魂,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景樽不能離識途戟太遠,但還可以在傾壺山轉一轉,飄到胡一青面前:你去給阿酌做些琴瑟蕭笛之類的,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 胡一青從見了鬼的驚異中回神,趕緊跑去忙活,但過了幾天就來回話:他好像對樂曲沒興趣。 景樽一直在旁看著,自是知曉的,又去找顏雙紅,讓顏雙紅多跟他交流一下畫畫心得,顏雙紅失落回稟:他如今對畫畫也沒興趣了。 他還讓欒三皂弄了滿山的蝴蝶,也讓于四白練了些煙花,都無濟于事,也就愛亂加東西的于四白把那煙花輪廓弄成了景樽的頭,月黑風高的傾壺山,一道刺耳聲響,锃亮锃亮的魔尊大人的頭在夜空中轟然炸裂,綻放七彩霓虹,阿酌多看了幾眼。 于四白覺得阿酌對他的煙花是另眼相看的,十分積極接連給他放了好幾晚,每天晚上,景樽的頭都要在夜空炸一番。 阿酌雖然不愿多說話,但還是有禮貌的,委婉地說出,他見那頭炸一次,就做一回噩夢。 于是煙花也不抵用,傾壺山上下束手無措,好在這日有客到訪,總算叫他成疾的相思,從別的事情上分散了些。 第41章 照硯山 來的是長風, 他提著給玄湮做好的新的龍骨刀,路過魔族,心生些想法, 便投了拜帖進來。 他想找胡一青買個祭靈放到龍骨刀里, 如此這刀的威力就會比以前強很多。 兩人之前為搶祭靈打過一架,原本胡一青是不準備接見的,但如今他們前任尊主現任尊主都跟照硯山有點關系,她不太好得罪仙門弟子,不情不愿地把人請進來了。 長風秉承著仙門禮儀, 先來拜見魔尊,阿酌戴著面具在那殿上坐著, 聽他說明來意, 回應道這事情胡堂主自己做主。 胡一青還真沒有公報私仇,可她給不了,她手上早幾百年就沒有祭靈了, 如今不讓養,鬼界又收游魂收得勤快, 想偷偷逮幾只也逮不到。 長風只得放棄,阿酌留他坐了會兒, 他也沒客氣,叨叨講了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一會兒說跟玄湮發過好多次傳音符都沒得到回復,痛斥他大師兄一番, 一會兒又說師尊最近不知怎么了,給他傳音說叫他不用回了。 不用回了?阿酌往前傾了些,長風是映霞峰弟子,他師尊就是掌教。 可不是么, 我下山有一陣子了,原本是給師兄送龍骨刀,可是師兄一直聯系不上,而后又收到師尊的傳音符,說我私自下山被逐出師門了,這是什么道理嘛,照硯山以前從沒有規定不許弟子隨意下山的好么,我肯定是要回去的,得找師尊問清楚。他把龍骨刀一抬,等找到師兄就回。 阿酌站了起來:你去妖族應當能找到他。 師兄去妖族做什么?玄湮只跟落月峰透漏過身份,長風一點都不清楚。 你自己去問他吧。阿酌抓緊識途戟,仙師現在可要走? 走走走。得知了玄湮下落,長風無比著急,當即就御劍離開了。 阿酌提著識途戟就要往外去,幾護法叫住他:姜尊主可是覺得照硯山有問題? 他點頭:感覺很不好,我想去看看。 幾人上前:我們跟你一起去。 他駐足:我只是有些懷疑,也許是多慮,諸位不必陪我。 我們必須要保護好你。 我既做了這尊主,原本該是我保護你們,可縱我力不能及,也希望不要一直被人庇護。阿酌再拒絕,我會小心的,真有危險定及時知會。 幾人只好妥協,看他御劍而去,好在他帶著識途戟,便是把尊主也帶在身邊了。 須臾后至照硯山,山中層云疊嶂煙霞流轉,護山大陣微光浮動,看上去與平日沒什么區別。 他略微放心:興許真是我多慮了。 景樽在他身邊,同樣看這山中浮光,微微瞇眼。 前方有成群的弟子抱著書本,往執學大殿去,景樽鉆回識途戟,隨他一起走進映霞峰,掌教剛去巡查了課堂,此時正從外回來,對他微頷首,走了幾步方想起來:你怎么不去上課? 阿酌施禮:前些時日跟師尊請了假,弟子回落月峰稍作收整便來上課。 掌教捋捋胡須:去吧。 阿酌剛要走,思量須臾,問道:弟子在山下碰見長風師兄,掌教您為何不許他回來了? 他跟我請了七天的假,結果出去幾個月還不歸,積壓了一堆瑣事無人處理,我并未不許他回,只是氣話,威脅他再不回就別回來了,他會錯了我的意吧。 長風下山找玄湮,但一直沒找到人,的確是離開有一段時間了,阿酌點頭:弟子明白了。 便告辭回落月峰,出大殿時正見暮云峰長老也在,他再行禮,自臺階之下,回頭看了看兩位長老。 走過木浮橋,聽流水嘩然,昨日下過雨,落月峰還籠罩著薄煙,若云中霧里,他撥開煙霧進大殿,帷幔浮動,鶴童把桌椅地面清掃得一塵不染,只是沒有人。 師尊還沒從妖族回來,老鬼王說妖族沒什么動靜,說不定那兒反比仙門安全。 二師兄不知道是不是去上課了。 給他傳音沒回應,他只好稍微整理一番,換了衣服拿好書冊,也去了執學大殿。 優等課堂還是二三十個人,前排后排都坐滿了,只有中間空著,二師兄并沒有在,他盯著前排同學發帶上的小葫蘆吊墜發著呆,沒聽進去,暗暗捏了幾個紙雀,飛出一圈后沒有得到回應。 下午又疊紙雀,仍然沒有回應,還是只有中間有空位,他聽不進去,瞄著前面那吊墜在紙上畫葫蘆。 日暮回到落月峰,思來想去坐不住,決定去找掌教問一問。 方要出去,那殿中帷幔突然無風自動,飄到他的面上,掃過臉頰拂過唇邊,他抬手,帷幔從指端滑過。 殿外一彎朔月輕懸,落下滿地銀輝,他在這月下回頭望。 景樽站在帷幔下,溫聲道:別去。 他看著這空蕩蕩大殿,聽不到聲音,卻好似有所感應,無端放慢了腳步,涌上些思量。 那優等堂次峰弟子時刻在換,每節課都不大一樣,可今天前排的同學倒是一整天都沒有變。 他把帷幔又拉在手上:人不變也就罷了,座次也一直未有變化。 以前為搶座位用盡心思,好學生想坐前面,學渣想坐后面,每次下課位置都會變。 他們有些奇怪。 他站在景樽的對面,咫尺相隔。 景樽點點頭。 鬼界收到過照硯山的傳音符,魔族也收過,傳音符不打開,兩個月會過期,這說明,照硯山曾在兩個月前向兩界同時發過傳音符。 是否還向其他界發過? 他給玄湮傳音,卻是閻厄接的,閻厄道他去了妖族,師尊和玄湮也被結界所困,那結界與他們的一樣,他正好學會如何解,眼下正和妖王一并送筱舉長老回來。 他向師尊問了好,思量須臾,回道:要不你們先別回來。 那邊頓了會兒:師尊想和孟師弟說話。 我沒有看到他阿酌道,還有一事,勞煩您問一下玄師兄,妖族可否收到過照硯山傳音符? 收到過,現在已經打不開了,應該是長風發的吧。 好。捏滅傳音符,他攥著帷幔,又思慮。 長風那時候并不知曉玄師兄是妖族首領,他就算要找人,也只會給玄師兄本人發傳音符,不會發到妖族,那是照硯山發的。 仙門同時向魔族,妖族,鬼族發過傳音符,他們有急事,或許是在求助? 景樽從他手中接過帷幔,輕輕一揚。 他的眼眸一抬,猛地轉身,忽見一盞長明燈自峰頂緩緩而至。 掌教踏月而來,拂一拂衣擺,向他笑道:落月峰怎的這般冷清? 他俯身叩禮:師尊和師兄想必有事出去了,我正要去找他們,掌教可是有事? 他們興許下山玩兒了。來人將長明燈遞到他手中,你要找他們,就下山去找。 他再施禮:是,那弟子明早下山去尋。 來人拂袖踏上云端。 阿酌將長明燈放到臺階上,轉過身,眼眸微暗。 魅術。他輕搖頭,這不是掌教,此人以魅術攜取了掌教的思想與記憶,就能夠完美扮作他,一般是無人能看得出來的。 可是,他也是鮫人族,同樣擅長魅術的鮫人族,發現這種偽裝并不難,白日里是他沒往這方面想,才未留意。 這人還要專門到落月峰來一趟,想讓他離開,是誰假扮的也很容易猜得到。 如此看,課上那些學生,都是鮫人以魅術cao控從而假扮的了,他們扮得很像,只是偷工減料,座位什么的懶得折騰。 不是那些弟子本人,與他們無關,誰愿意多費力氣呢。 這么說,南海出來的鮫人們,并非藏匿起來安穩度日,而是占了照硯山。 如此迅速,又悄無聲息地占據了仙門,除了魅術cao縱,是不是還有那位仙人相助? 可這仙門,明明是那位仙人所創立。 涼月如水,他踏上木浮橋:這山上,還有真正的弟子嗎? 照硯山的夜一貫清冷,他凌空而起,踏在這薄霧籠罩的夜中,劃散濃稠的月色,先落在藏書閣,燈盞晃動,寥寥弟子在里面或坐或立,翻著書頁學法決。 再越過映霞峰后殿,四方的院子燈火通明,有弟子在院中練劍,也有的已在洗漱。 前面暮云峰,弟子一向睡得最晚,因為他們的師尊暮云長老平日最嚴苛,每晚亥時要檢查課業,這個時候,此峰弟子們正在互相監督著背誦法決。 次峰弟子們就相對懶散一些,有聚在一起搖骰子的,也有兩兩成對坐在一起說悄悄話。 這是照硯山的夜晚,弟子們都在做著平日里的事,井井有條,一切如常。 他站在寒風烈烈的峰頂,卻看這偌大仙門上飄著起起伏伏的紅光,若暗夜中一朵朵詭譎如血的花。 每一個弟子頭頂都有這一縷若紅花的流光,那是他們在維持著魅術,復刻他們要模仿的人。 除了提早下山的長風,弟子們都在,卻無一例外都是鮫人假扮的。 讓長風不許回來,是掌教意識到求助無門,多救一個弟子算一個,可那時候大抵不能說太明白。 [這么多弟子,被他們弄去了哪兒?] [上千人,無論藏在哪兒,都不該毫無音訊,就算就算是全被殺掉了,也該有蹤跡可尋。] [倒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在,二師兄不在,沒有鮫人假扮他。] 第42章 長明燈 阿酌從峰頂層云踏過, 遍看這山中之景,夜涼如水,朔月輕懸, 遙遠的星辰若覆蓋了薄薄的煙, 朦朦朧朧地閃爍,叫人一時看不清。 景樽在他身畔,輕揮衣袖替他撥開這朵朵詭艷的紅花,陪他落在山風凜冽的木浮橋,又轉身, 遙遙往前看,望那燈火漸暗的執學大殿。 身邊人也回頭看, 靜默一會兒, 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他伸手攔了一下:真要去嗎? 阿酌從他的手臂穿過,轉頭靜靜看著他,睫羽輕碰在他的面上。 可惜只看到山中空寂的夜。 伴著寒涼的風, 他繼續往前走,穿過執學大殿, 在后山的藏書閣門外流連幾步,看那之前讀書的弟子們都已不在, 內里的長明燈已蓋上了蒙塵決,閣樓落在一片昏暗之中。 將蒙塵決拂去,看那瑩瑩光芒延展鋪開,落在閣樓的角角落落。 他提著燈走上閣樓, 一層一層看過那些書本,又慢慢走下,繞過書架,后面是一個儲物室, 日常放些雜物。 沒有發現什么端倪,他轉身往外走。 這儲物室沒有窗欞,不透風,可他的衣袖忽無風自動,帶動雜物堆上一個畫軸,那卷軸落到地上,咕嚕嚕滾到他腳邊。 他俯身撿起,畫軸的綢帶沒有系好,一提起來就抖落開,撲出細細灰塵。 他看著這畫不禁笑了一笑,以前師兄幾人被罰畫山河圖,還找他指點,他們也還算努力,認真學了不少東西,后來也交了差,不過么看樣子交上去執教也沒太重視,丟在了雜物堆里,大抵也沒細看。 這副《山河圖》是他們三個一起完成的,師兄畫了屋舍樓宇曲水亭臺,鬼王畫了山山水水花草樹木,妖王就畫人,只是他們畫得實在都不太像,亭臺樓閣花草樹木尚且還能看出來,但那些人說是妖魔鬼怪也不過分。 當時妖王說:的確不像人,因為太多了懶得畫,后面用墨點子甩上去的,反正比例都很小么,本來就看不清楚臉,沒事的。 至于能交差,估計是執教不想再為難他們,也不太想為難自己。 他看了一會兒,思量些以前的事,便要闔上。 景樽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既然打開了,就再多看一看。 他聽不見,撫了撫那亭臺樓宇,慢慢將畫軸卷上,卷至一半,又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忽略了,靜默須臾,再要打開,耳畔忽聽一聲沉悶地痛呼。 他的手一抖,畫軸滾落在地,遍尋一圈,仔細聽那聲音,卻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又在這儲物室走了幾圈,敲了敲書架,貼在墻邊聽了聽,都再也聽不到那個聲音。 于是撿起畫,還要看看,聽得身后一聲輕咳。 他沒有回頭,慢慢將畫闔上。 景樽在那腳步聲靠近前回到識途戟中,方方落定,頓覺這儲物室驟然覆上了結界,這是個封閉的結印,那來者不想讓人聽見他,景樽沒法動用靈力解這結界,一時不能感知到外面的情況了。 腳步聲漸近,一縷衣擺晃過,藍衣白紋,這是照硯山掌教的裝束,可他只能搖頭,開口:哥。 那腳步停下,待他回頭時,來人已幻回了原貌。 姜雪行的膚色很白,恍若冰雪,雍容華貴的樣貌,偏眉目中透著涼意,緩緩走到面前,從他手中接過那幅畫,慢悠悠卷起,拿了根絲絳系住,籠在袖中的儲物袋里:讓你走,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