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傅時宴禮貌應下,卻是沒有下去休息,他又在忙治病的事情。 那天是一個大晴日,初夏的陽光滿滿撒在屋檐下的盆栽上,屋里靜謐的很,門外的石階下守了一群人,黑壓壓的一堆。 為首的就是穿著紅色官服的太子,旁邊的焦急的年輕男子就是柳云箔,他一顆心全在屋里面,一雙招子似乎粘在屋里,妄想著深沉目光能透過厚實的門板看清楚里面發生的事。 心里是又激動又期待,手上也沒閑著,無意識把旁邊的一棵枝葉茂盛的桂花樹薅禿了。 后面的就是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穿著清一色黑乎乎的問診大褂,老實巴巴地盼著里面的人出來。那一群人傻乎乎等著,又不敢說話,怕吵著了里面的人。 屋里面的人還是沒有出來,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柳云箔也不知道傅時宴說的有把握是什么把握。 傅時宴第一個救回來的人,退了燒,中途醒了一次,一直到現在還睡在床上?,F在傅時宴又囑咐將士們抬了二十個人在房間里排毒,到現在房間里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柳云箔一定神,目光終于落在了自己手上已經光禿禿的樹枝,地上綠葉圍著他腳一圈,他終于打算放過這棵桂花樹,手一松,身殘志堅的桂花樹樹枝彈回了原本的位置,和旁邊層層枝葉形成鮮明對比。 柳云箔一會兒又看看身邊的老頭,焦急問道:"太醫院院判大人,他們怎么還不出來???你送說那群人有救不?” 院判大人抬頭望望屋頂,臉色凝重,搖頭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傅大人的方法到底能不能行,只有老吳和欽時兩個人見過傅大人治病的方法。" 柳云箔臉色頓時難看了,他也是臨時被太子拉過來,說是傅時宴有解決方法。他到這里,里面的屋里已經關了,他們怕打擾傅時宴治療,只敢在外面守著,整個人猶如油鍋上的螞蟻:"???" 一方面他是相信傅時宴的能力,傅時宴既然夸下??谧约耗苤文蔷鸵欢梢?,但是另一方面柳云箔又期待又激動又好奇傅時宴解毒方法,內心煎熬的很。 "等著吧,有傅大人在,病人們一定不會有事情的,傅大人不會拿人命開玩笑。"院判大人沉默半響,最后給予一個肯定答案。 柳云箔聽了之后,強迫讓自己平靜下來,眾人都十分安靜,他只聽到自己心跳的聲“噗嘭噗嘭”。在這一聲聲心跳中,他心頭有強烈的預感,傅時宴一定能拯救三州。 他也不知道,自己讀了那么多圣賢書,為什么他只是和傅時宴接觸了一段時間,為什么這么迷信傅時宴,他無所不能。 屋內的傅時宴正在忙碌,一切都井井有條,他眉目微皺,像是有些痛苦一樣,嘴里念叨著咒語,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指尖的金光越來越亮。 屋內除了他的平穩呼吸聲,就剩下一陣陣風吹過樹葉摩擦的聲音,病人們在阮親手抽去魔氣之后都昏了過去,偶爾還有蚊蟲的鳴叫。傅時宴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白凈的額頭上也冒出一滴滴汗珠。 他身后的朱雀法相虛影忽然變得巨大無比,朱紅色的光芒把整個屋內都照亮了,朱雀虛影在屋里盤旋,朱雀圣光在驅散病人體內魔氣殘留的痕跡。 阮在身邊靜靜的站著,他和傅時宴不一樣,傅時宴多次使用朱雀法相,身體會吃不消,但是他多次吸收魔氣,只會感覺精力旺盛,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朱雀法相從他頭頂飛過,羽翅流光溢彩,殘留的痕跡星光點點。阮癡迷的伸出手輕輕點了一下即將消失的光點。 朱雀大鳥像是能感知到一樣,回頭望了阮一眼,緩緩飛回阮的方向。 那是那么漂亮的一只鳥雀,眼瞳像是黑寶石一樣閃爍著光芒,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好似能夠將人吸進去,好似一潭人間六月的西湖湖水。 連羽毛都是光彩奪目的,朱紅色的羽毛像是被鑲嵌了一道道金邊,圣潔不可玷污。 朱雀法相虛影離阮極近,占據了阮所有的視野,阮凝眸認真望著朱雀,傅時宴的真身也是這樣的吧,他那么漂亮的人,真身也是華麗漂亮的最漂亮的鳥。 阮情不自禁伸手觸摸朱雀大鳥,卻落空了,那只不過是朱雀法相的虛影,朱雀像是很喜歡阮一樣,環繞著阮盤旋了兩圈,飛回了傅時宴的身邊。 突然,傅時宴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立馬收回了手,朱雀法相虛影殘破,點點消散,無數星光點點落在了病人身上。 他用一只手支撐著自己緩緩站起來,阮見狀大跨步走到傅時宴扶住他。傅時宴感覺自己這幾天頻繁用朱雀法相,體內的靈力消耗殆盡,靈識里有一點點刺痛,他依靠著阮站直,抿著唇一言不發,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汗水。 他做完這一切,終于長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走過去推開門,眼睛被屋外的大好陽光一刺,往下一瞥,這才發現屋外已經站滿了人。 第49章 設下圈套等魚上鉤 初夏,夜里無星,團團冰鏡吐清輝。 柳云箔來無問閣的時候,是在深夜,山半腰的霧靄已經散了不少,軟軟的月光如輕紗,瀉在青石板上如積水空明。 無問閣建在在半山腰上,汝州多小山丘,山下就是總督府,是汝州一開始隔離病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