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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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夜承影的完婚斷了南月對她們兩人之間的妄想,那么詹悅的話是終于斷了南月對夜承影的妄想。 既然早已有緣無分,那么她就要努力徹底放下師姐,否則求而不得的執念只會害了自己。 在清晨降臨之時,南月早早就起了床,不理會還在呼呼大睡的詹悅。用過早飯后就走到城外的樹林練劍,想著反正時間都是會一分一秒過去,與其整天在床上與詹悅廝混,不如拿來鍛煉自身。 練了一個上午的劍術,進城用過午飯后,又拾起落地之時強差人意的輕功。 以往踩水都會踩濕半只靴子,在反復練了一個時辰后,成功練到僅會沾濕靴尖的程度,南月瞬間感覺到莫大的成就感。 渾身散發著努力的汗水,四周的空氣變得清新又舒適,坐在河邊泡腳的南月心情變得十分平靜,即使想起夜承影,心里也不會隱隱作痛。 看開的心境一下子對未來充滿期待;她還年輕,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遇到一個新的人,一個能讓自己再次動心的人,沒有必要糾纏師姐。今天之前的種種也只會成為日后淡得不能再淡的記憶。 日落黃昏之時,南月低聲哼著曲回到客棧,輕松的腳步在踏進房門的瞬間僵住。 如夢影一般的夜承影居然就坐在房中,左手持著茶杯品茶,右手舉著劍架在詹悅的脖子上。 劍身在斜陽的照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 “師姐…?”南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放輕腳步走到夜承影身旁。 詹悅眼見南月把揪得發白的手指藏在背后,眼睛瞄都不瞄自己一眼,只顧著眼前的師姐,那乖巧的模樣讓她心里不禁大翻白眼;在自己面前就是張牙舞爪的野貓,在師姐面前就是一只蹭著腳的小貓。 忌諱劍身的鋒利,詹悅只得對著夜承影賠笑出聲:“你看,我就說她黃昏就會回來了?!?/br> 夜承影睫毛一顫,放下茶杯,側頭問向南月:“為什么出門都不說一聲,夫人很是擔心你?!?/br> “我…我已跟康師姐報備過?!?/br> 南月不知道夜承影是不是生氣自己不辭而別,心里一陣忐忑。 見夜承影沉默,南月也不敢說話。 詹悅看了兩人一眼,捏起手指想要挪開劍尖,但隨即被夜承影瞪了一眼以示警告,氣得詹悅直接翻白眼給她看,拿過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茶喝。 反正被劍割喉比掐到窒息好一點,她愛怎樣就怎樣。 見詹悅被劍架著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夜承影心中也不禁來氣,語氣不善地質問道:“既然你和師妹認定了彼此,為何還要沾花捻草?” 這話一出,南月和詹悅下意識地對看一眼。 前者疑惑,后者尷尬。 后來南月才知道,詹悅是在與別家姑娘在暗巷里卿卿我我之時被剛到達行然城的夜承影目睹,最后被她拎著衣領像抓小雞那樣丟回來的。 整個客棧茶余飯后都在津津樂道于此事,甚至有說書先生以此為題材來編故事。 但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南月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我跟她并沒有私定終身…” “那你跟她是什么關系?”夜承影盯著詹悅追問南月。 仿佛若是南月說了什么不中聽的,她就要詹悅賠命。 沒有想到夜承影會這么問的南月怔在原地,詹悅倒是不介意大方承認兩人是大被同眠的相好,只是怕這劍尖真的會戳穿喉嚨才作罷。 屋內靜默了片刻,南月才勉強找到定義兩人關系的詞語:“…朋友?!?/br> 夜承影冷笑一聲:“師妹還會跟叁番四次強迫于你的人做朋友?” 南月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頭更是低得快要貼在胸口上。 夜承影把話聊至死胡同,屋內又一片靜默,顯得樓下傳來的熱鬧聲更吵雜。 正當詹悅想要把那喜歡假裝路過,實際想偷窺的店小二叫來續茶,夜承影倏地站起身來,把劍收回鞘中,轉身面對南月。 仍然低著頭的南月只敢盯著夜承影的鞋尖看,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問話:“盤纏夠用嗎?” 南月一愣,隨后點了點頭。 詹悅看兩人氣氛變得曖昧,正盯得入神,夜承影回頭又瞪了她一眼,只得扭過頭去,裝作沒在留意她們,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夜承影默默打量了一番南月,確保她沒有被欺負的跡象才軟下聲音說道:“玩夠了就回家?!?/br> 南月緩緩抬起頭來,眼中似是有話要說,嘴巴卻緊緊抿著。 夜承影心里也裝著萬千思緒不知如何開口,只能用指背在南月的下巴摩挲片刻,隨后繞過她離去。 詹悅等了很久才慢慢扭過頭去偷看,發現夜承影早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南月站在原地發呆。 看著南月失魂落魄的模樣,詹悅心里明白她體內的那頭野獸還在撓著她的心,這次不是因為欲望,而是因為它渴望師姐的溫柔。 白飯看得到吃不到,活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兩天后詹悅回到客棧之時,南月已收拾好了包袱在等她,甫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宣布:“我要回去了?!?/br> 詹悅坐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喝完才問道:“回去香雪庭還是你師姐身邊?” “有分別嗎?” 詹悅看了她一眼,前兩天還充滿迷茫的眼神現在卻變得堅定。 “你之前不是說她娶了別人?!?/br> “我不是在妄想我跟師姐還有可能,只是…”南月看向窗外,喃喃說道:“她千里迢迢地過來,只是擔心我不夠盤纏,還有勸我早點回家。我想了一晚,覺得即使我們不會回到以前的關系,彼此還是有姐妹之情,我們還是家人。我應該也要為師姐著想,回去幫她分擔事務?!?/br> 自欺欺人。 南月還沒把話說完,詹悅心里就如此評論。 不管是南月還是夜承影,都在自欺欺人。 夜承影千里迢迢跑過來,哪里是為了關心那兩句屁話。詹悅猜想她即使不是想要抓南月回去,也是故意出現擾亂她的心神。 南月也不是什么為了姐妹之情回家,她是因夜承影的靠近才被誘惑而去。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抹氣息都能把她的心勾走,所以她才動了離開的心思,想要待在能夠解癮的人身邊。 心中仍被情愛掌控的人就是會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