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 第69節
而溫云渺在她那樣的生長環境下,還能考得這么好,本身來說就已經超越他了。 溫云渺輕哼了一句:“我就是要比他還厲害才行,賺很多錢砸他臉上?!?/br> 那可能很難,他也不是靠自己一代的努力才有了這身家。 夏仰沒打擊一個十七歲少女宏偉的夢想,很給面子地笑笑:“好的,你加油哦?!?/br> “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嗎?又和好了嗎?”溫云渺趴在鏡頭前,“姐,他說你們是談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那你們還會和好嗎?” 誰跟他在談戀愛啊。 夏仰腹誹地蹙眉:“沒和好啊,我都沒考慮過這些?!?/br> “你想和好嗎?” 其實談戀愛是夏仰目前生活里最無關緊要的事兒,她沒有清閑得無憂無慮。 忙著實習賺錢,步入大三又在想要不要讀研,暑假要做meimei的術后護理,還得攢攢溫云渺上大學的學費。 “我……不知道,總感覺以前在一起就稀里糊涂的?!彼龥]和meimei說太清楚那些事,只囫圇道,“再說我和他很多地方都不合適,他也會遇到別人的啊?!?/br> 溫云渺給出建議:“那你也應該去談談別的男人,對比一下!我同桌她一個學期就能換三個男朋友!” “哈哈哈真的嗎?”夏仰被逗笑,“ 那你呢?” “我才看不上我們學校的那群男生,幼稚又蠢!等上了大學我再挑好的!”話題被扯回來,她問,“姐,我是來給你說生日快樂的。月假就半天,我晚上回學校就不不能帶手機了?!?/br> “好,謝謝。下個月就考試了,你加油噢?!?/br> “嗯?!?/br> 聊了一會兒后,電話掛斷。 夏仰正好走到房門口,拿出鑰匙開門。 這棟公寓樓最高是11層,只有步梯,夏仰住在4樓。因為戶型小,一層有50多戶,走廊上隔音一般。 樓道上有人叫了工人來搬家,家具的磕碰聲很大。 “你當心一點,這梳妝臺很貴的!你過來一趟賺個100塊的搬家費,摔壞了還得倒賠我500?!?/br>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小心的?!?/br> 嘶啞又卑躬屈膝的聲音傳過來,夏仰下意識往那看了一眼。只瞥見諾大的紙箱包裝下面壓著一個瘦削的人影,腰背微馱。 她轉過身進門,沒看見那人望過來的陰鷙眼神。 ** 5月5號立夏,也是夏仰的生日。 幾個室友關系一直融洽,帶著她去了趟海底撈慶生。 吃完后,本來在商量要不要唱k,但段宵給她打來了電話,說已經在她公寓門口等了。 “你們去唱吧,我買單?!毕难鑫罩謾C,不好意思地推她們上車,“今晚謝謝大家?!?/br> 坐在副駕駛的莊婧扒在車窗口揶揄:“喲喲喲,急著去趕下一場???” 夏仰把她腦袋推回去,喊道:“師傅開車!” ** 這種重要的日子,段宵當然是來給她過生日的,還提了份蛋糕在門口等。 長廊下的燈光將他身影拉長。 夏仰在樓下就看見了他停的車,走上最后一節階梯時,跳了一下,踩在他影子的肩頭上。 夜晚寂靜,四目相對。 段宵白t黑褲,懶洋洋地靠著欄桿睨過來。他人高挺拔,視線在看人時總是微微低垂,眉骨矜貴英氣,顯得睥睨又漫不經心。 夏仰走前幾步,若無其事地拿出鑰匙開門:“不是說了我今晚要和室友過生嗎?” 段宵倚在門框那看她:“我也說了我會過來?!?/br> “那你人過來就好了,干嘛還買蛋糕?!彼齽偛旁诤5讚颇且呀洺赃^蛋糕了。 他笑了下,壞心眼兒地問:“我人過來就行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夏仰別開面,打開了屋里的燈。 公寓該有的家具倒是都有,不用她過多添置。不住宿舍后,來這里最大的改變就是能自由自在地練習廚藝。 別的不說,總要學會熬粥照顧病人。 段宵是第一次來她這里,但動作看著輕車熟路的。他在小桌子那坐下后,打開了蛋糕,把蠟燭一根根插了上去。 夏仰把手機放臥室床頭那充電。 再出來時,就看見蠟燭已經點上了。 “你是不是對過生日有什么執念?明明你自己過生日都不吃蛋糕,怎么每次給我過都要買蛋糕,會發胖的……” 她嘟囔完,又認命地坐過去,撐著臉一口氣把燭火吹滅。 段宵挑眉:“許愿了?” “我剛剛和室友們吹蠟燭的時候已經許過了?!毕难鰮u搖食指,“許過一個之后就不能許第二個了,太貪心會不靈的?!?/br> 想也知道,她許的愿望一定是和溫云渺暑假的手術有關。 “按你這么說,我豈不是每年許的愿望都不靈?” “你有許愿過嗎?”她回想了下和他一起過的生日,“去年生日,你明明只是和陸嘉澤他們轟趴一整晚,沒訂蛋糕?!?/br> 一群人喝得大醉,就象征性點了個香薰,還是她幫他吹滅的蠟燭。 段宵支著腦袋,看她切蛋糕,心不在焉道:“今年許了?!?/br> 他生日過農歷的元宵節,也就是說每年都是在寒假期間。但今年寒假,他倆已經掰了。 那會兒他還在意大利。 夏仰在那天也沒刷到他或者陸嘉澤的動態,不自然地撓撓睫毛:“你今年是怎么過的?” “一個人過,晚上去了海邊看星星?!倍蜗鼊e有深意道,“手機放在旁邊,一整晚沒收到生日祝福?!?/br> “你朋友這么多,怎么可能沒收到祝?!?/br> “你發了?” “我——”夏仰噎住,窘紅著臉小聲說,“我們當時在吵架。你別翻舊賬,本來就是你不好?!?/br> 段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不好啊,那現在呢?” 她嘴里咬著顆櫻桃,順嘴地問:“什么現在?” 他伸手過去,拽了拽她那顆櫻桃的根蒂,等她松口,黑眸落在她被染紅的唇上:“我現在好不好?” 夏仰怔怔地看他,遲疑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門口的走廊那里,也能看到星星?!倍蜗蝗怀堕_話,伸手抹了把她的臉,惡劣地笑,“你今晚過生日還這么干凈?現在順眼多了?!?/br> 臉上被抹了一層奶油,冰冰涼涼的觸感。 夏仰都懶得說他浪費糧食了,立刻回神地反擊回去:“你真過分!我今天和室友們拍照還特地化了妝?!?/br> 室友們都知道不能擦花她的臉。 誰知道保持了漂亮的一天,在他這里結束了。 段宵看她指尖上沾這么一點奶油撲了過來,躲都懶得躲??圩∷滞?,就這么懶散地看她:“想抹我哪兒?” 靠得近了,掌心的溫熱貼著肌膚,氣氛才別扭起來。 他眉骨高,臉窄又精致,面無表情時的視線有種冷戾的情緒在。但此刻在柔軟橙黃的燈光下,像是多了一層暖色調的濾鏡。 眉眼深邃,居然給人一種深情款款的錯覺。 夏仰稍稍往后退開點,抽回手,出其不意地點了點他鼻梁骨。迅速往后退,警惕地看他:“扯平了?!?/br> 段宵毫不給面地嗤笑:“膽小鬼?!?/br> “……” 吃過蛋糕,夏仰把剩下的放回冰箱里。 她還頂著個被弄花的臉,看見他鼻骨上的奶油才反應過來,把濕巾紙遞過去:“擦掉吧,回去路上會碰到人?!?/br> 段宵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翹個二郎腿,下頷微抬:“誰弄的誰擦?!?/br> 夏仰撇了撇嘴,湊過去給他擦臉。時間過得久,奶油都有點干了。她尾指屈起來的時候,碰到他扇動的睫毛。 “你這樓的人很多,晚上睡覺不吵嗎?” “臥室客廳對著走廊會吵點?!彼栈厥?,“但臥室關上門就聽不到了。有點晚了,你該回去了?!?/br> 段宵起身:“嗯,走了。別給陌生人開門?!?/br> 他故意用一副小兔子童話里的家長語調,夏仰白他一眼:“知道了?!?/br> 她打開門送他走。 看他身影拐過走廊一角,才把門關上。 夏仰看了眼桌子上還沒收起的蛋糕盒子和拔下來的蠟燭,輕喃了一句:“現在挺好的?!?/br> 延遲了半個小時的話,在這刻給了回答。 …… 一天總算閑下來,有了獨處的空間。 夏仰回了幾條祝她生日快樂的信息,把今天晚上和室友們拍的照片一起發了條朋友圈。 剛把換洗的衣服塞進洗衣機里,就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 都十幾分鐘過去了,難道段宵又回來了? 夏仰起身去開門前,先看了一眼客廳的沙發和桌上,并沒落下東西。 她腳步放緩了些,從貓眼那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