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妄想[先婚后愛] 第39節
她眼神飄忽,耳廓幾乎難以自控地染上櫻粉,支吾道:“你你……你怎么不穿上衣?” 陸放擦著頭發,隱約笑了聲:“我夏天沒有穿衣服睡覺的習慣?!?/br> “不是還沒睡嗎?穿成這樣……”她嘟囔。 后面一句說得含糊又小聲,陸放問道:“什么?” 許枝趕忙跳起來:“沒什么,我給你拿個吹風機,開著空調冷風吹干會頭疼?!?/br> 丟下這句,她飛速離開,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陸放忍不住失笑一聲。 許枝拿出吹風機丟在陸放手邊。 走近了發現,他半靠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專注望著電視屏幕。 “時間還早,一起看電影嗎?我知道有些還不錯,我挑幾部你來選?” 好商好量,許枝哪里有拒絕的余地。 不過時間確實還充裕,不過一場電影,無傷大雅。 于是她答應:“好,但我要先洗個澡?!?/br> 她走進臥室打開衣柜,小半位置已經被陸放的黑白灰占領。 私人領域有了別人闖入的感覺愈發明顯,許枝咬咬牙,暗示自己要盡快適應。 打開靠里的柜子,里面放的是更私密一些的衣物,這里倒全是自己的不錯。 她的視線在睡衣上停留幾秒,腦子先是有一會空白。 后知后覺想起來自己唯一一件能穿在陸放面前的睡衣已經被她親手送到他家里時,她不禁懊惱地在衣柜上磕了磕腦袋。 她現在拿回來還來得及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許枝萬念俱灰,天人交戰許久,最終竟然說服自己。 他都能在她面前裸上身,她就穿個性感點的睡衣怎么了! 于是她氣勢洶洶,抱著件睡裙走進了浴室。 快一個小時,熱水泡得她大腦發昏渾身發軟,她這個紙老虎也毫不意外慫了下來。 雖然臥室門是關著的,她還是做賊心虛一般,腳下生風跑到衣柜前。 已經是最保守的一套,吊帶冰絲蕾絲邊睡裙,雖然是露背款,裙長也只超過大腿根一點點,但胸前遮擋度最高。 關鍵部位必然最重要,其他都可以補救。 許枝翻箱倒柜,找到一件紐扣針織毛線衫。 有點厚,但能把腿稍微蓋得嚴實些。 又磨蹭了快一刻鐘,許枝才打開門趿著拖鞋往客廳走。 等陸放從廚房出來,就見許枝蜷縮在沙發角落,一張瓷白素凈的小臉擱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出神。 香橙、rou桂和蜂蜜,混合葡萄酒的甘醇,許枝吸吸鼻子,扭頭看向陸放。 他已經穿好上衣,左右手各端一個杯子,是他們在超市買的陶瓷杯。 一粉一藍,看著完全是情侶款。 “你去煮紅酒啦?” 陸放靠近她頷首:“一直待在冷氣里,睡前喝點暖暖?!?/br> 說著停頓一息,視線從她周身劃過,意味不明失笑道:“不過,看你穿這么多,也許不太需要?” 許枝耳根驀地一熱,慶幸自己剛從浴室出來,就算臉紅了也能借口是因為悶熱。 她接過杯子,干巴巴岔開話題:“我們看什么呀?” 陸放拿著遙控器調到收藏列表。 許枝掃過去一眼,看到熟悉的片名時微微挑眉:“羅馬假日?” “你看過?” 她點點頭:“大學時候看過?!?/br> 陸放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很浪漫的愛情故事,一個人看嗎?” 許枝捏著遙控器,電池似乎命數將盡,總感覺不太靈敏。 分心中,她下意識回:“不是啊?!?/br> 她有位舍友很喜歡赫本,當時在宿舍按頭給她們安利。 她是和舍友一起擠在電腦屏幕前看的。 因為沒多想,所以她壓根沒想到要說后一句。 陸放啜一口熱紅酒,沒說話。 “我們都看過,這部就pass?” 陸放眸中未起波瀾:“我沒看過,只是有了解?!?/br> 說著又補充:“隨便你,看哪部都行,來日方長,不著急?!?/br> 他口吻很淡,許枝的心弦卻莫名顫了顫。 有些人天生一把好嗓子,最簡單的話都能演繹點深情。 最終許枝選了部科幻題材的電影。 因為內核深奧,她看得很投入。 兩個多小時過得飛快,等ed響起,杯子里的熱紅酒不知不覺見了底,在沙發上和陸放原先還隔著一個人的空隙也消失。 微醺讓她思維奔放,許枝扯著陸放,詢問他電影里的細節。 陸放耐心逐個解答,見她皺著臉苦惱地思索深究,終于還是及時打斷。 他望向她,雙目沉靜:“枝枝,有什么問題明天再回答你?!?/br> “時候不早,我們該睡覺了?!?/br> 第32章 一陶瓷杯的熱紅酒, 思維活躍的代價是身體動作遲鈍半拍。 被陸放從沙發橫抱起的瞬間,許枝猝不及防,在反應之前, 雙手已經自然地勾上他。 他的發質偏硬, 腦后的發尾刺刺得扎在她小臂的皮膚上,脖頸間專屬他的氣息更明顯, 混雜了幽幽的香氣。 是她常用的洗化用品。 這種感覺就好像, 他被她浸染。 至少他們的味道親密無間。 真好聞,許枝迷迷糊糊地想。 于是她無意識地貼近他,貪戀般短而促地嗅了嗅。 她沒察覺男人的步伐亂了一息。 直到被穩當地放到床上, 她巴掌大的臉蛋上表情仍然怔怔的。 半天才回過神, 低垂著眼小聲嘟囔了句:“我可以自己走,我又不是沒長腿……” 陸放見她毫無自覺,第一反應還要倒打一耙,眸中有無奈, 克制地將圈在她膝窩的手臂抽走。 “很晚了,早點睡?!彼谅曁嵝?。 許枝“哦”了聲。 陸放不再開口, 邁步先關掉臥室頂燈,再繞到床的另一邊。 只剩床頭燈,視線頓時昏黃。 他睡前有閱讀的習慣, 沉浸的思考有助睡眠,可顯然這個夜晚一切慣性思維都難以成立。 所以他的目光在劃過邊柜上他的書和眼鏡時, 并沒有作太久停留。 等到他上床,身邊的人依舊保持原動作坐著,絲毫沒動靜。 陸放瞥向她, 視線在她嚴實的針織外套上停留一刻:“怎么了?” 言下之意,怎么還不脫衣服睡覺。 許枝心領神會, 僵了僵。 她繃直上半身:“沒事?!?/br> 又硬巴巴補充一句:“床頭燈的開關在你那邊,你關燈吧?!?/br> 說完她趕忙背過身靠邊緣躺下,拽過被子嚴實地裹住自己。 陸放默了須臾,忽而道:“報告沒出來,也不是今晚,別太擔心?!?/br> 略帶戲謔的話音落下,“啪”一聲,房間徹底暗下來。 隱秘的心思被戳破,許枝身體一僵,窘迫地閉閉眼。 沒想到,這份婚檢報告竟然成了她的“免死金牌”。 一米八的床,睡一個人正好,兩個人勉勉強強。 眼下略帶局促的境況,陸放這個體格,委實是有些為難。 他收著身體平躺,一手疊在胸前一手枕著腦袋。 空調的冷風很足,他伸出手探了探。 薄薄的鵝絨被已經被許枝卷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