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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04節

    涂上口紅,圓圓已經把陳美蘭新買的高跟鞋捧過來了:“mama,還有這個呢?!?/br>
    小女孩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打扮mama了。

    “這一套得多少錢?”閻肇伸手揉了一下陳美蘭的裙子。

    陳美蘭說:“35塊?!?/br>
    夢特嬌的裙子,現在得350,不過要叫閻肇知道她這一身上下得一千塊,估計他面子上下不來??烧玳愇魃剿f,這個年代,人不看人,看的是衣裳,沒套好衣裳穿著,出門交際,就沒人當她是大老板。

    傳呼機響了。

    陳美蘭一看是崔娟留的電話,立刻回了過去。

    “陳老板,我姐今天突然有點事,咱們改天再約?!贝蘧暝陔娫捓镎f:“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突然有點事?!?/br>
    “沒關系的,改天我再上門做客?!标惷捞m也笑著說。

    畢竟對方是金主,關系可以慢慢搞,不急在一時。

    而且主要是城里還沒有適合女同志們單獨消費的地方,要不然,陳美蘭就約崔敏姐妹出去吃飯了。

    掛電話的時候陳美蘭敢保證自己不是眼花了,也不是眼瞎了,她分明看到閻肇笑了一下,貨真價實的笑了一下。

    他的牙齒可真白,白到能給黑人牙膏做廣告,而且他近一年一直坐機關,皮膚也比原來白了不少,看起來格外顯年青,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一樣。

    所以這男人其實一直都不想她出門交際吧,只是他不會說出來罷了。

    她不出門做客,他要笑成一管黑人牙膏?

    果然男人都一樣,要看外面的女人,當然是妖艷賤貨好,自己的老婆穿的稍微鮮亮一點就要皺眉頭。

    陳美蘭賭氣要換掉身上的裙子,圓圓生氣了:“mama你這是干嘛呀,不做客難道就不能穿新裙子嗎?不準換?!?/br>
    這就是老式思想在作祟了,總覺得在家就該隨隨便便,出門才舍得打扮一下,到將來,很多好衣服沒穿過幾回,身材一佝樓,再怎么好看的衣服穿著都沒形象,沒氣質了。

    索性,陳美蘭就不換了。

    “走吧圓圓,咱們去黃老師家逛逛?!睜科痖|女的手,陳美蘭說。

    既然穿了新裙子,就出去逛一逛吧。

    才出門到巷口,就見一輛哈雷摩托車進了巷子,車上坐著倆公安。

    這是馬勃和王定安,倆人來見閻肇了。

    陳美蘭認識王定安,王定安當然也認識陳美蘭,不過陳美蘭并沒跟他們打招呼,就去黃老師家了。

    黃老師上一個兒子叫小翔,估計是名字起壞了,孩子飛走了,小的一個干脆就叫滿倉,用黃老師的話說,不求他太聰明,有糧滿倉,餓不死就行了。

    他現在是陳美蘭的工程經理,做造價預算,做工程規劃,跟設計方協調工作,雖說也特別忙,但大概是因為喜得二胎的原因,突然之間就變年青了。

    原來一頭花白的頭發現在奇跡般的也在慢慢轉黑。

    黃三嫂正在炕上哄小滿倉睡覺,圓圓和小狼也就悄悄的玩兒,不敢吭聲。

    悄聊了會兒工作,黃老師突然輕輕拍了美蘭一下:“快看?!?/br>
    陳美蘭回頭一看,就見圓圓抱著跟大灰狼一樣的小狼,抱的姿勢,拍的姿勢,哄的姿勢都跟三嫂一模一樣,小狼在圓圓懷里充當小嬰兒。

    圓圓穿的是綠色的棉線線衣,小狼穿的則是一件西瓜紅的小背心兒,乍一看,紅配綠,再加上這倆孩子天生的白皮膚,鮮艷乍人的可愛。

    小狼已經睡著了,圓圓早晨還是舞臺上端莊,漂亮,大方的小白天鵝,這會兒也張著小嘴巴,流著口水,活脫脫農村人家抱弟弟的小土妞兒。

    “讓孩子在這兒睡著,你先回家休息,東方集團的預算我應該馬上就能做出來?!秉S老師合上工作筆記,低聲說:“現在咱們雇的人多了,賬你要做不過來,分給我,我幫你做?!?/br>
    陳美蘭應了聲好,把也在打瞌睡的圓圓輕輕攤平,又把小狼放到她身邊,天熱,取了黃三嫂兩條枕巾,給倆孩子的肚子上一人搭了一條,躡手躡腳,就從黃三嫂家出來了。

    現在是下午三點,六月的下午,田地少郊區人要一直睡到五點才會起來,所以街道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村口的菜市場都沒人吭氣兒,只有村口小賣鋪里一直在唱著《黃土高坡》,一個勁兒重復著不管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都是我滴歌,我滴歌。

    小旺蹲在那臺明光噌亮的大哈雷摩托車前,兩手支著下巴,曬著太陽,也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哈欠。

    陳美蘭于是進了家門。

    老陜人接待客人,天熱的時候都是在院子里,西蔭下,小小的炭爐子燉著罐罐茶,紅棗枸杞加冰糖,再有幾粒桂圓,慢慢熬茶慢慢喝。

    王定安站起來就來握手了:“美蘭,好久不見……”

    “你怎么看著腰有點兒佝僂?”陳美蘭看他一手扶著腰,問說。

    王定安苦笑著搖頭,馬勃接過話茬說:“嫂子大概不知道,他被他那流氓前妻踹了一大腳,從那以后就動不動發作腰疼……”據說男性功能都時好時壞,不過這個就不好在官面上說出來了。

    “好了好了馬勃,這些事不提,不提它?!蓖醵ò策B忙制止說。

    畢竟前妻齊松露是西平市有名的女流氓,王定安往那兒一站,啥也不用說,就是個能搏得大家同情的可憐男人。

    馬勃于是拍著王定安的肩膀,再看眼閻肇:“咱都是戰友,別的不說,哥們特別同情你?!币餐殚愓?。

    陳美蘭也搬了把小凳子,坐到他們身邊了。

    王定安正在跟閻肇聊混混。

    混混可是西平市一大毒瘤,雖說不干大壞事,但sao擾商戶,收保護費,給商戶們的門上潑大糞,砸門劃窗,甚至要挾小學生收保護費,一回又不多,八毛五毛,多一點兩三塊,又沒法給他們判刑,但搞的社會烏煙瘴氣。

    想辦法收拾他們,不就是公安的責任和義務所在?

    而王定安來見閻肇,則給了閻肇一個新思路,他說自己有把握,有證據,能證明混混們的頭子,黑老大,是閻、西、山!

    陳美蘭剛給自己斟了一盅茶,正準備往里面掰冰糖,差點沒噗嗤一聲,王定安自己曾經也當過混混,還是閻西山曾經最忠實的好哥們,小弟,這反水反的也太快了點吧。

    他此刻正在說服閻肇,讓閻肇相信這一點,甚至還想讓美蘭也認同。

    “混混們的頭子絕對是西山?!蓖醵ò颤c了一支煙,一臉認真的看著陳美蘭:“不信閻副可以問美蘭,閻西山的煤礦怎么來的,范祥幫他弄的吧,被判了刑的胡小華是誰,他情婦的弟弟,胡小華雖說還沒出獄,但閻西山的打手又不止胡小華一個……他最近又開始賣煤了,手頭寬裕得很,一晚上夜總會總得消費個千兒八百的,他不養小弟,誰養?”

    馬勃給閻肇斟著茶說:“閻隊,我也覺得混混頭子就是閻西山,咱們再抓他一回吧?!?/br>
    “你們是這么認為的?”閻肇接了茶,吹掉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口。

    “閻副,咱們先抓人,再把胡小華提出來審,胡小華肯定會給咱們做證?!蓖醵ò部戳丝疵捞m,嘆了口氣:“就為了美蘭當年跟著閻西山受的委屈,咱們這回也必須把閻西山送進牢里?!?/br>
    “所以你們覺得,范振華沒問題,錯都在范祥身上,是范祥養的閻西山,閻西山養的混混在擾亂治安,尋釁滋事?”閻肇又問王定安和馬勃。

    馬勃皺了一下眉頭:“不好說,畢竟父子,我覺得范振華必定不清白?!?/br>
    王定安也說:“這個咱們就不知道,但我堅信閻西山不清白。送他入獄是大勢所趨,咱們必須把他送進去?!?/br>
    閻肇默了會兒,突然問王定安:“再婚了嗎?”

    王定安看了眼馬勃,馬勃笑了一下,跟閻肇解釋:“咱們王定安同志跟閻隊一樣,都屬于頭婚不幸,二婚特別好的,他現在的愛人三年前才結婚的,是咱們市局原來的米老局長家的閨女……”

    “已經退了,我岳父比不上閻老,早就退下來了,現在是退休老頭一個?!蓖醵ò策B忙擺手說。

    一個市當兵的人就那么多,說起來都是戰友。

    王定安后來找的岳父,原來在市公安局當過領導,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

    因為頭婚鬧的比較丑,王定安為人特別低調,公開場合幾乎不提這個。

    但閻肇不說什么,陳美蘭心里卻得叫一聲,怪不得,怪不得王定安升職跟那坐了火箭似的,原來他現在的老丈人,曾經在市公安局當過領導啊,爛船還有三斤鐵,即使退休了,一個曾經的公安局長,扶持女婿的能量還是有的。

    “那咱們隨時聯絡?!遍愓卣玖似饋?,握手要送客了。

    王定安反握上閻肇的手:“說定了,只要是關于混混的案子,我隨叫隨到?!?/br>
    閻肇要送客出門,陳美蘭隱隱聞到院外有股臭味,于是提前一步出了門,一出門,就見小旺手里拿個打火機,從摩托車旁站了起來。

    正好王定安和馬勃倆出來了。

    陳美蘭就問王定安:“這摩托車是誰的?王定安,是不是你的?”

    “是,怎么啦?”王定安問。

    “剛才我好像看見有幾個小混混圍著你的摩托車轉過,你先去修一下再騎吧?!泵捞m說。

    王定安顯然特別有經驗,聞著四周有股臭味,搖頭嘆氣:“現在這個混混啊,真是讓人頭疼,見不得好兒,路過一輛摩托車,他們就要扎爆胎”

    他和馬勃倆推著摩托車,跟閻肇夫妻告了別,就從鹽關村出來了。

    倆人走在路上,馬勃對王定安說:“你這人也是真傻,你岳父跟閻參謀長曾經是老戰友吧,要閻副不問,你也不說主動提一下,跟閻隊拉近一下關系,非得要他自己問?”

    “人閻參謀長是副部級的領導,我老丈人是個退休了的老頭兒,閻參謀長來趟西平市,給省領導們打聲招呼,閻肇立刻就升職成副局長了,咱們這些沒后臺的人就慢慢熬資歷吧,沒辦法,誰叫咱沒后臺呢?!蓖醵ò残χf:“咱們這種人,就活該在基層一輩子干到老?!?/br>
    馬勃覺得王定安這話有點不對,但他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

    雖說閻參謀長肯定會打招呼,但閻肇也確實有自己的能力,能勝任副局長的位置。不過算了,馬勃還得回去加班查案子呢,到公交車站,就跟王定安揮手告別了。

    再說鹽關村。

    見閻肇拖著蛇皮管在洗院子,陳美蘭走了過去,跟著他的腳步拿竹掃把跟著掃水:“咱這城里的黑老大真是閻西山?”

    “你覺得呢,西山像不像黑老大?”閻肇反問。

    閻西山是混混起家,曾經用的胡小華干的很多事就是混混行徑,但他從小窮慣了,苦慣了,一直勒令胡小華,不準欺負窮人,不準收保護費。

    雖說閻肇不會表露的特別明顯,但陳美蘭又不傻,他一直在吃閻西山的醋。

    吃醋使人盲目。

    就怕閻西山本不是黑老大,大家說他是,閻肇為了查這個,浪費沒必要的精力。

    閻肇不講這個話題了,倒是問陳美蘭:“西山原來經常去夜總會?”

    “閻西山現在也天天去夜總會啊,豈止原來?!标惷捞m說。

    閻肇掃著院子,又說:“我剛才聽王定安說,你懷圓圓的時候閻西山沒錢,給你吃的雞都是他跟王定安跑到各個村子里偷來的。王定安還說,有一回你轉娘家沒有新衣服穿,閻西山邊夜跑城里偷了件呢子大衣,謊稱是買來的,讓你穿著去轉娘家?!?/br>
    這就是閻西山,夜總會照跑不誤,舞能跳就跳。

    但即使跟胡小眉茍合的時候,對陳美蘭母女嘴里嫌棄著,該給的東西一樣不會落,要是她愿意像別的女人生七八個閨女,拼了命的生兒子。

    閻西山會把心掏出來給她。

    可他哪怕有兒子了,哪怕把心給你,該嫖,該睡別的女人照樣要去睡。

    閻肇掃干凈了地,要出門了,回頭說:“西山肯定不是黑老大,但黑老大是誰我們這回一定要追查清楚,要公審,要狠判,你就別cao心了,既然穿了新裙子,出去好好逛逛吧,我雖然買不起太好的衣服,但也不會偷衣服給你穿的?!?/br>
    這男人怎么又吃閻西山的醋啦。

    陳美蘭需要男人去給自己偷衣服來穿嗎?

    再說了,王定安跟掏牛黃狗寶似的掏閻西山的老底,不就是為了讓他吃醋,他不挺聰明一人,怎么一激就上鉤?

    等閻肇出了門,還有件事呢,陳美蘭回頭指上了小旺的鼻子,小家伙以為陳美蘭是嫌他臟,轉身就準備到自來水龍頭下沖個涼。

    剛要跑,又給美蘭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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