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你松開,松開!”季柔給他吹得耳邊發癢,整張臉都要燒紅了,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理了理衣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青天白日這樣的話就當著下人的面說出來了,愈發不知羞恥。 趙謹克搖頭失笑,“都是當娘的人了,怎么臉皮子還是這么薄,我要是不這樣,咱們的釋兒從哪里來的?” 季柔臊得臉色發紅,“不與你說了,我去抱孩子,一會兒還要見沅jiejie呢?!?/br> “不急,還早著呢,”趙謹克跟著貼上去,道“讓奶娘把孩子先抱去母親那里,你昨夜不累嗎?瞇一會兒再出去吧?!?/br> “不許你再說?!?/br> 季柔抬手捂住他的嘴,一雙妙眸眸光水潤,似是能滴出水來,嬌嗔羞赧招人憐愛,趙謹克心中泛起無限柔情,拉下季柔的手摁住她的脖頸飛快同她唇間啄了一下,“那就不說?!?/br> 趙謹克退開一步負手而立,便是正人君子的端方好模樣。 周圍下人一雙雙眼睛都瞧著,季柔的臉色緋紅,匆忙道:“你一會兒記得親自把孩子抱到母親那兒去,我先去前頭了?!?/br> 說著,飛也似的轉身出門去了。 第94章 正月底的天兒, 太陽好的時候便已有了幾分春日的味道。 季柔到前頭的暖閣里等了一會兒, 沒多久下人便來通稟說是季沅來了,季柔趕忙讓人將季沅請過來,看到季沅臉的時候,季柔不由得便紅了眼眶。 “沅jiejie……” 季沅嗔怪道:“瞧你, 哭什么?難道見著我不高興?” “jiejie受苦了……” 季柔是愧疚的,當年出事的時候她便幫不上什么忙, 后來元庸死后她曾以為季沅可以回來了,畢竟元庸死前就讓朝廷廢黜了宗室身份不得葬入皇陵了, 海明謙刺殺一事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但趙謹克說元庸雖然現在被廢, 可當時海明謙刺殺是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皇族,他被治罪不是因為元庸, 而是因為刺殺皇族, 哪怕元庸現在罪大惡極被皇室摒棄, 但朝廷卻不會因此就為一個會刺殺皇族的人平反免罪,畢竟海明謙被流放也是他的罪有應得與人無尤。 她問趙謹克難道海明謙和季沅就要這樣一直流放下去, 趙謹克告訴她他們會回來的, 海家二房會為他奔忙, 季沅也會想辦法求助季家,過程雖然很難, 可這一切也該是他們自己該承受的,而靖平侯府也沒有立場出手相助。 他讓季柔裝作不知,拿出些許財務無妨,官場上斡旋那些事卻是免了。 她明明知道有些事, 卻一句都不能與她說。 “不過才一年多的光景,一眨眼就過來了,提起來都是小風小浪?!奔俱涞男σ鉃t灑,好似什么苦都不值一提,只拉著季柔道:“孩子在哪里,帶我去看看吧,他出生和滿月我都沒見著,這回可要讓我好好抱抱?!?/br> 季柔道:“叫帶去他祖母哪兒了?!?/br> “那帶快我去看看,”季沅笑道,“我可是為我這外甥備了一份大禮的?!?/br> 周歲宴辦得熱鬧又隆重,孩子抓周的時候一把便抓住了趙謹克那把佩劍,另一手就抓了靖平侯那只心愛的狼毫,樂得靖平侯當場便忍不住抱起了孩子親了一口,笑得嘴都快合不攏。 季柔是孩子的生母,這周歲宴上自然不能離孩子太遠,總是想著和季沅說說話,卻總歸說不了多長的時間,這人來人往仆婦成群的熱鬧地方,便是想說什么體己話也都說不出口了,只有傍晚時季柔送季沅離開時,才又說上了兩句。 “原一直是怕你讓趙家人欺負受了委屈,今日瞧著,我便是徹底放心了?!?/br> 今日那宴上,可見靖平侯和韓氏對那個孩子的重視和喜愛,便是韓氏和季柔看著其實也并未有多少親厚,可是只要仗著這個孩子,季柔今后在趙家族人里的位置便是穩了。 “jiejie不要總是擔心我,也要多想想自己,”季柔轉頭看著季沅,憋了一日的話總算是說出來了,“這一年多的光景里,jiejie和姐夫……” 趙謹克會和她說一些先知的秘密,卻也不會同她說的事無巨細,很多事他并不會同她說,而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去問趙謹克,特別是旁人的兒女私情。 “都流放了還能怎么著,自然只能都將就著了?!奔俱涞拇浇枪戳斯?,“便是都忍著唄?!?/br> “可jiejie終究是要與姐夫過一輩子的,眼下……總該想著轉圜一些?!?/br> 溫玉純已經死了一年多了,季沅又陪著海明謙流放,季柔覺著這共苦過的夫妻情分總該能有些不一樣,就算一時越不過溫玉純那份情,可誰也越不過季沅陪海明謙流放過這一道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夫妻恩情。 季沅不是全然沒有籌碼。 “誰說我要與他過一輩子?!奔俱鋮s道,那嗓音清脆利落,云淡風輕地不像話,“我忍了這么久,總不能一直忍下去的?!?/br> “你……”季柔聽得心中一驚,“jiejie莫非是想要……” 季沅轉頭望了她一眼,眼眸里有笑,幾分狡黠,卻并不是玩笑。 季柔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詫,“既然jiejie要與他和離,當初又何必陪他去流放?” 既然要和離,為何不早和離,那時海明謙為了一介官妓鬧出那等事,叫海家倒了霉不說,季沅也成了全程的笑話,倘若季沅那時要和離,沒有人會說她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