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裘老爺子便情不自禁道:“你不喜歡就搬出來。咱們家這樣大,憑你想要住在哪里都行?!?/br> 孟臨殊卻說:“哥哥剛剛不答應?!?/br> “他憑什么不答應!”裘老爺子看不得裘桓欺負孟臨殊,一拍桌子定了下來,“搬!今天就搬!” 又勒令裘桓說:“昨天打了少欽,今天又來嚇唬臨殊,你給我滾去祠堂,不跪個一天一夜,不準起來!” 裘桓倒是沒有爭辯,也絲毫沒有這么大年紀還被斥責的羞愧,只深深看向了孟臨殊。 書房的窗戶沒關,能望得見窗外大幅的湖光山色,孟臨殊仍舊垂著眼睛,長長的黑色睫毛像是羽扇一樣籠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雪白的肌膚在清晨澄澈的光影中,呈現出一種失真般柔軟乖巧的質感。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孟臨殊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到底緩緩地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裘桓翹起唇角,什么都沒說,便轉身往祠堂走去,可孟臨殊知道他要說什么。 ——等老爺子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3章 話雖這么說,不過裘桓沒顧上“收拾”孟臨殊,讓他別總想著從自己身邊逃走,就因為公務出了國。 從他高中時起,就開始在自家公司工作,裘老爺子有意栽培他,放權放得干脆,前兩年大病一場,更是感悟生命可貴,再也不想努力工作,所以瀟瀟灑灑地退了休,把工作全推給了裘桓。 認識孟臨殊之前,裘桓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雖然他在孟臨殊面前總是嬉笑怒罵的,其實工作起來極其冷血無情,下屬見到他全都噤若寒蟬,哪怕他長得再好看,看到他這張臉,大家都有種禁欲的感覺。 后來認識了孟臨殊,表面上看裘桓還是努力工作,一點不像別的只會揮霍風流的二世祖,可實際上他身邊的人都松了口氣,總算不用跟著他,一周加班七天每天加班二十三個小時了。 那時公司都傳,boss是戀愛了,發現了生活的樂趣,不用拿折磨他們當做唯一的消遣了。 可下屬們還沒高興幾天,這次出差發現,老板又故態復萌,明明去的是度假勝地,辦的也是沒那么緊急的公事,可他就是硬拖著大家不眠不休地加班工作。 不但提前一周把原定計劃都處理完畢,更是順道多加了待辦事宜,甚至還收購了一家本來不在計劃書上的公司,讓人十分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失戀了。 這么折騰了一個多月,裘桓總算是消了氣,愿意回國,手下全都感激涕零,差點給他跪下。 和他一起的陳崆笑話他說:“瞧你把人折騰的,一個個都快給你磕頭了?!?/br> 裘桓沒搭理他,只是拿著杯酒喝,陳崆問他:“怎么,你那個寶貝弟弟,還是沒給你回消息?” 最近陳崆也正好在國外出差,死乞白賴非要蹭裘桓新買的私人飛機一起回來。 他是個話多的人,閑不住,先跟漂亮的空乘聊了會兒人生哲學,又去酒柜里把裘桓收藏的酒摸了一瓶出來開了,還順便給裘桓倒了一杯,看裘桓一直在看手機,看一次臉就黑一點,忍不住就笑了。 裘桓掃他一眼,神情冷淡,要是一般人,早就膽寒了,陳崆和他從小認識,膽子大一點,但還是收斂了不少:“要我說,當時他假扮你弟,你就不該幫他善后,他要不是裘家人,還不是任你捏扁揉圓?可現在抱著老爺子大腿,你反倒不能拿他怎么樣了?!?/br> 之前裘桓得到消息,去孤兒院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只得到了弟弟送過來就死了的噩耗。 只是沒等他難過,就遇到了正好回來探親的孟臨殊,一眼就對著孟臨殊一見鐘情,硬是把人弄到了手。 可孟臨殊骨頭硬,一直想法設法要走,裘桓也舍不得對他怎么樣,只能軟硬兼施地一邊給他資源捧他,一邊威脅他敢跑的話,不光他自己遭殃,連帶著他長大的孤兒院,還有他身邊的人都得完蛋。 這么軟磨硬泡的,孟臨殊總算看著老實點了,裘桓也放松了警惕,裘老爺子生病的時候,還帶著孟臨殊回去看望。 這對他來說,其實就是個隱晦的告白了,畢竟他們這個圈子,想要蹭上來的人太多,說句不好聽的,玩了也是白玩。 可裘桓對著孟臨殊是不一樣的,他能帶著孟臨殊回去見家人,就是把他放在了一個很嚴肅的位置上,是想要和他有未來的。 沒想到去了之后,裘老爺子一看到孟臨殊就喜歡,問他什么名字做的什么工作,孟臨殊說了,本來這也沒什么,可額外又加了一句,說自己是孤兒院出來的,小時候被送來的時候,脖子里還帶了個黃金鑲嵌的白玉佛牌。 這一下了不得,老爺子當場就坐了起來,抓著孟臨殊不撒手。 等問了才知道,原來當初裘家老三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裘老爺子特意去東亞給他求了個佛牌,保佑他一生順遂,走丟的時候也戴在身上。 孟臨殊這么說,又是裘桓特意帶來的,裘老爺子還以為是裘桓已經把人找到了,故意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當時場面亂的要命,裘老爺子身上連著的各種醫療器械亂叫,外面醫生護士急得要命,生怕老爺子出什么問題,老爺子又哭又笑,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男人這一刻也老淚縱橫。 裘桓也蒙了,破天荒沒說話,就見孟臨殊還坐在病床前,乖巧地垂著眼睛,像是一切的混亂,都和他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