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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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br> 馮阮雙手揣在袖筒里,閉目養神。 剛才那個應該是小皇帝的人,她的眼線在望水巷里多次見到過對方,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乞丐,具體是何長相不清楚,但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干凈清亮。 她應該做著探子的差事,只是還太年輕了,稚嫩青澀的像只小蜘蛛,布網的時候也不夠隱蔽,這才被她的長隨發現了。 等她再成長一些,手段再厲害一些,網撒在隱晦之處,到時候整個大梁就在小皇上的掌控之內了,像是她如今的影子這般,無處不在。 “收收爪牙,”馮阮算著日子,輕聲道:“離我收網的日子,不遠了?!?/br> 如果遲遲找不到這個世界的醫療bug周小神醫,那她跟她夫郎能存在的時間不多了。 她要在走之前,把自己的任務完成。 舊的網撤去,給新的網騰一片地方,留她們的本土勢力慢慢成長壯大,這才是撐起未來大梁跟這個世界的根本。 說起來言佩一事跟她也有不小的關系,如果不是她煽動廉鶴,廉鶴不會攛掇言佩上諫,后面也不會有考生因齊敏一事而怒砸言佩,言佩要是沒出事,小公主就不會穿過來。 不過兜兜轉轉,如今目的還是順利達成了。 廉鶴對她懷恨在心,這些日子定會好好收集她的罪證,準備給她來個魚死網破。 到時候她這個jian臣,就可以順勢去死了。 “對了,珍寶閣那邊怎么樣?”馮阮問。 長隨回,“活動已經快開始了,到時候閣主會挑選一個最優秀的人,由她繼承珍寶閣?!?/br> 珍寶閣的財富,富可敵國。大梁國庫沒有錢,但珍寶閣有錢。 老閣主向來神秘,無人知道她真實身份,只聽說是白手起家,然而實際上,老閣主是馮阮這具身體的血親jiejie。 珍寶閣如今能有這般規模,少不了馮阮以右相的身份在背后出力。 “大人,到了?!?/br> 馬車直接進府。 馮阮進了主屋就看見了綠蘿,在馮府里,他現在叫紅掌。 “紅掌,外面是誰?”主屋里傳出清冷淡漠的男子聲。 紅掌恭恭敬敬,垂眸回他,“主君,是大人回來了?!?/br> 馮阮都走到了屋里,王氏才看清她的身影,只是臉上沒什么情緒,垂著眼,手里撫著掌下的溫熱,淡聲道:“今個什么好日子,妻主竟然回府了?!?/br> 王氏跟馮阮不過契約婚姻罷了,馮阮看重了王家書香門第的上好名聲,王家見馮阮前途不可限量,這才把他嫁了過來。 可惜馮阮不是個清臣,跟王氏想嫁的妻主完全相反,兩人這才擬了協議,他只要馮家主君的位置,別的不管。 這是他身為王氏之子,唯一能為家族做的事情了。 馮阮在外面養外室的事情,王氏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管罷了,他也不細問,只不過有時會稍微陰陽兩句。 養一個就算了,聽紅掌說,她最近又養了一個什么煙花柳巷里的公子,越發不收斂了。 她行事這般肆意,離開鶯鶯燕燕就活不下去,遲早會敗在男人手上,丟了這條命。 王氏嘴上說著最在乎的是主君身份,但心底深處卻不希望馮阮真的喪命。 畢竟,這是他的妻主。 馮阮拎起衣擺抬腳進來,尋個椅子坐下,看都不看王氏,“咱們當初說好的,互不干涉?!?/br> “是我越界了,”王氏手上撫摸的動作一頓,臉上有些難看,整理完情緒,才說,“我只是怕你丟了右相一位,我當不成這右相夫郎罷了?!?/br> “夫郎莫要咒我,”馮阮端著茶,借著喝茶的動作,余光掃向王氏,“我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能動的了我的地位?!?/br> 王氏今日穿著一身銀白冬袍,袍角跟袖口都繡著大片紅梅,襯得他整個人的氣質越發冷艷矜貴,連眼尾的那顆小小淚痣,都帶著股不容侵犯的冷意。 他懷里抱著兩人三歲的“兒子”,緩慢撫摸,“兒子”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舒服的發出哼哼哧哧的聲音。 馮阮不止一次羨慕“兒子”,如果有可能,她也想趴在夫郎的腿上,被他這么撫著。 “我只是好言提醒,你聽不聽隨意,”王氏有些累了,將“兒子”交給紅掌,“帶他去玩玩,我去歇歇?!?/br> 他抬腳帶著隨從出了主屋。 等王氏離開,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馮阮才連忙放下手里的茶盞。 “朱朱,快來讓母親抱抱?!瘪T阮蹲下來,將紅掌放在地上的小香豬抱起來。 也不顧身上穿著官袍,手將小豬從頭摸到了尾,還輕輕扯了扯它打卷的尾巴,“小東西,我怎么覺得你又重了些呢?!?/br> 這豬說是長不大,可三年下來,還是rou眼可見的肥了一圈,以前跟只貓兒大小,現在都跟只中小型犬一般高了。 馮阮對外的形象是不愛夫郎,不管孩子,這才沒讓爺倆出席過宮宴或者其他場合。 然而實際上,她可喜歡王氏養的這個小豬了。 這是她夫郎的寶貝豬兒子,自然也是她的豬豬寶貝。 朱朱哼哼唧唧,在馮阮懷里拱來拱去。 “主子,小神醫至今依舊沒下落,但——” 紅掌站在一邊,猶豫一瞬,還是皺眉輕聲說,“但主君近日的視力,越發差了?!?/br> “別的呢?”馮阮蹲在地上,摸著豬背的手一頓,慢慢垂下眼。 紅掌道:“別的還好,味覺跟聽覺依舊正常?!?/br> “我知道了?!?/br> 馮阮抱著豬兒子,捏了捏它的小耳朵,低聲嘆,“爸爸mama能陪你的時間,怕是不多嘍?!?/br> “下去吧,我哄它玩一會兒?!?/br> “是?!?/br> 馮相今日在府里專心哄兒子,梁夏今日在陪沈君牧。 從言府離開后,梁夏就帶著李錢跟沈君牧去了趟沈府。 李錢很少出宮,不管是以前當皇上還是現在當總管,出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但他很喜歡上街,尤其是現在當總管,李錢格外喜歡街上的煙火氣。聽著小販的叫賣聲,嗅著各家鋪子的美食香味,讓他有一種腳踩實地還好好活著的感覺。 李錢止不住扭頭往車廂里看。 就這么急著去沈府嗎,要不先下來玩一會兒唄。 好不容易甩掉報春把人拐出來,大夏怎么就不會哄人開心呢。 糖葫蘆買著,糖人拿著,去各種鋪子里走一圈,這感情不就來了嗎。 李錢感慨: ‘她還是太小了,八百個心眼子,估計七百九十九個都用在了朝堂政事上,就只剩那一個用在沈君牧身上?!?/br> ‘這樣哪里討得到美人歡心哦?!?/br> ‘就沈君牧那小木頭腦袋,啥時候能開竅啊?!?/br> 系統問他: [你很有經驗哄人?] 李錢得瑟起來,他要是沒有經驗,怎么亡的國呢。 李錢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坐在前面駕車,梁夏跟沈君牧并肩坐在車里。 知道要回家了,沈君牧一直撩開車簾往外看,望望到哪兒了。 他進宮以后,經常能見到母親,可卻沒辦法見到父親。如今好些日子沒見爹爹,他心里格外想念。 沈君牧抿著唇,眼里帶著光,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快速飛回家。 他頭始終伸在外頭,導致梁夏想跟他說話都覺得打擾了他。 梁夏也學沈君牧,撩起車簾朝街上看。 這片土地屬于京城,位于皇城眼底,所以還能維持這么一副熱鬧平和的景象,這要是換到別處,怕是沒有這般場面。 過罷年,很多地方雪災不斷,都鬧起了起義,只是規模小,當地政府沒發現罷了。 這些小打小鬧構不成威脅,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本土的起義跟邊疆的叛變相勾結,最后擁護“新皇”打到皇城。 梁夏夢里的尸山血海太慘烈了,跟眼前這副熱鬧截然相反。 “到了?!?/br> 李錢出聲。 沈君牧早就像只關在籠子里的鳥一樣,迫不及待地飛出去。 馬車前腳剛停下,他后腳就撐著車轅瀟灑利落的從車上跳下來,脆生生朝前喊,“爹,娘?!?/br> 沈瓊花跟沈夫郎早一步收到消息,知道梁夏會過來,所以提前出來站在府門口迎接。 但妻夫兩人完全沒想到,梁夏出宮就罷了,居然還把沈君牧也帶了出來。 沈夫郎臉上瞬間露出喜色,上前兩步張開雙臂接住跑過來的沈君牧,“牧兒?!?/br> 沈瓊花眼里也帶出了笑意,雙手背在身后,滿臉柔和地看著夫郎兒子相擁,隨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沈君牧身上這身衣服…… 沈瓊花“嘶”了一聲,“你這衣服……” 沈君牧下意識站直身體,紅著耳廓,低頭看身上的衣服,渾身上下寫滿了“別問別問別問”。 “也太大了些吧!”沈瓊花伸手提溜沈君牧肩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大出好些來,你看看,肩都沒撐起來?!?/br> “是、是有些大?!鄙蚓敛恢獮楹?,整個人突然松了口氣。 沈夫郎手動扯著沈君牧轉圈,將他看了一遍,點頭肯定,“嗯,是太大了?!?/br> 他笑著看向沈君牧,“怎么出宮也不挑身合適的衣服穿,大些就罷了,怎么還穿了女裝?!?/br> 沈瓊花眼睛瞇起來,“嗯?女裝?” 款式太簡單,她剛才都沒注意到。 沈君牧剛吐出去的那口氣,又吸了回來,憋得臉紅,他伸手往后指,“說是為了遮掩身份,不被人認出來。你看,李、李錢也穿了女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