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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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兩層原因,江酌洲身上就是有再多爭議和謠言,他們也要賣個面子。 對于江應遠重病的事,沒有人驚訝。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江應遠就開始暴瘦,臉色總是比紙還白,眼下青黑濃重,說他沒病都沒人信。 只是有了這一出,江酌洲的命格坐得更牢了,“是真的克啊?!?/br> 因此,絕大部分人都是秉持著不得罪也不親近的態度,親自去探病的幾乎沒有。 江酌洲看了下送禮名單和探訪名單,沒有從中找出可疑的人。 江應遠躺在病床上,唇上沒有一點血色,他張著嘴,眼神渙散,已經說不出話。 江酌洲輕描淡寫瞥了眼,從病房中走了出去。 門拉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他正和助理說著話,似乎沒有注意到他。 江酌洲站定在門前,等那人到近前時主動打了招呼:“周先生?!?/br> “江總,江先生?!敝芘嗫侣牭铰曇舨趴戳诉^去,見到江酌洲眼里掠過驚訝,視線往病房內看了看,“聽說小江先生他……抱歉,最近太忙了,沒有顧得上來探望,如果有什么能幫上忙的,盡管提?!?/br> “您客氣了,我會的,周先生怎么在醫院?” “這家醫院的研究項目有我的投資,過來開個會議,順便看下資助的一個孩子,心臟病,要做手術了,小江先生怎么樣?” “該做的已經做了,生死有命?!?/br> 周培柯嘆了一聲,“既然碰到了,我想進去探望一下,不知道小江先生方不方便?” “請便?!苯弥拮岄_了身。 周培柯走到病床前,江應遠許久眼神都沒動一下,直到周培柯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好好養病,保重?!?/br> 第36章 江應遠死了,死在周培柯探視之后。 原本眼神渙散躺在病床上的人,在周培柯說完話后眼神動了動,江酌洲不確定他看的是自己還是周培柯,但在那之后,房間所有的監測儀器開始報警,之后又是走程序一般的搶救,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江酌洲知道,江應遠是情緒波動導致機體無法承受,進而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這種情緒波動甚至不需要太強烈。 所以究竟只是巧合,還是江應遠真的和周培柯有什么關系,江酌洲一時無法判斷。 但這并不妨礙他將周培柯的信息盡可能調出來查看。 周家發展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豪門世家這個詞用在周家身上再貼切不過。 這么長時間以來,周家人員構成非常簡單,除了樂于做慈善,其他方面且都十分低調。 周培柯秉持周家一慣的作風,偌大家業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坐擁萬貫家財和權力,為人依舊溫和有禮,從不輕易與人交惡,那些慣常被貼在富家子弟身上的標簽更是和他完全沾不上邊。 唯一值得說道的是,周培柯35歲,身邊從未出現過哪個親密的男伴女伴。 江酌洲沒有太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他和江應遠的交集。然而除了幾次生意上的來往和同時出席幾場宴會外,并沒有可疑的地方。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江酌洲敬重周培柯的為人,對他沒有多少懷疑,他最懷疑的是江應遠的師傅,年齡對不上。 這一個多星期江酌洲都在處理江應遠的事,他自己身上有傷,雙腿也恢復不久,就算能忍受疼痛,身體和精力也吃不消。 因此,他已經連續好幾日沒有上頂樓看過湖邊風景了,今天更是撐不住早早睡去。 睡得并不安穩,夢里全是破碎雜亂的畫面,無論如何都拼湊不出一點完整的劇情,唯一被記下的只有宴聆青的名字。 宴聆青。 有寒光在眼前閃過,什么溫熱的東西濺在臉上,江酌洲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息著,胸腔還在不斷起伏,那塊皮rou之下是受到驚嚇而快速跳動的心臟。 被什么嚇到的,江酌洲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剛過十二點,沒有多少猶豫,他下了床往別墅頂樓走去。 同樣的步驟他已經做過很多次,當鏡頭對準熟悉的位置時,江酌洲神情變得專注。 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少年身影,各個他常去的角落都不在,江酌洲專注的眸光逐漸變得失落。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高瘦的人影闖進視野,江酌洲不自覺皺起眉頭。 是何虞。 他又過來做什么? 問題很快得到解答,何虞在湖邊站了一會兒,從兜里摸出手機放在了地上,脫了鞋,然后毫不猶豫跳進了湖里。 江酌洲:“……” 江酌洲胸口有瞬間的憋悶,他沉默地冷眼看著這一幕,湖水動蕩,許久沒有恢復平靜。 半晌,湖里的人又冒了出來,從湖心游到湖岸,自己爬了上來坐著。 江酌洲依舊看著,看他坐了好一會兒后又重新站起來,然后再次跳進了湖里。 動作和專業的游泳運動員差不了多少。 尋死?跳湖? 江酌洲嘴角牽扯出一點弧度,顯得格外冷嘲,上次看到何虞讓他覺得違和,現在終于知道違和的點在哪里。 何虞不是在跳湖尋死,而是在用這種方法釣湖里的小水鬼。 真是好極了。 他拿出手機給物業打了個電話,“有人在金雙湖游泳,麻煩去處理一下?!?/br> 物業保衛處接到這個電話人都是懵的,不說高端富人區,就是普通住宅也不會有人跑小區湖里去游泳吧? 心里是這么想的,手上還是快速調出了那邊的監控。 不知道為什么,這邊的監控經常出問題,接連更換幾次依舊找不出問題后,只能重新調整了位置。 現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金雙湖,但距離隔得有些遠,而且金雙湖周邊樹木濃密,拍攝的畫面就不那么清楚。他們只能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而畫面角落的確有個人影坐在那里。 事情是真的,查看監控的保衛又和已經趕過去的保衛通了氣,然而還沒等那邊的人趕到,湖邊的人影早一步開車離開了…… 何虞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是來找宴聆青的,但是沒有見到,見到的是那只女鬼。 女鬼臉色青白駭人,一雙眼睛依舊漆黑充滿怨戾,她沒有靠近,只是直勾勾盯著他。 “他呢?” “不在?!鄙硢〈旨c的聲音仿佛刺在耳邊。 何虞垂下眉眼,鋒利的五官在夜色中顯得越發沉郁。 他完全沒了留下的心思,一言不發起身,穿好東西拿起手機,臨要走時才側過頭說了一句:“告訴他,何簡奕被捕,何家也快完了?!?/br> 隨后是毫不猶豫離開的腳步聲,車門拉開又關上,引擎響起,汽車很快將金雙湖甩在身后。 女鬼視線幽幽追過去,過了許久她才收回視線沉進水底,將自己埋進泥里的時候,不甚清明的腦子忽然想到,何簡奕是她的仇人,仇人被抓了為什么不是告訴她,而是告訴水鬼? 疑問如流星般快速劃過,她腦子里很快只剩下何簡奕被捕的信息。 被抓了! 何簡奕被抓了! 她要去看,她要親眼看到何簡奕受到懲罰,看他被萬人唾棄! 白裙小姐激動起來,怨氣開始暴漲,殘破的魂軀幾乎要被自己撐裂。 宴聆青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今天又是周六,他下班晚,回來的時候還遇到了那個找兒子的老鬼。 老鬼湊上來問他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宴聆青還是說沒有。老鬼又央求他幫忙一起找,看著老鬼越發焦急地神態和更加透明的魂體,宴聆青答應了,變回鬼身跟著老鬼在城市里四處亂晃。 結果當然是沒有找到。 他又去看了尋人啟事上安安的照片,在腦內變成放大版后再和自己見過的人對比。 他見過的人不少了,但想不出哪個對得上。 事情沒有進展,宴聆青把老鬼勸了回去,自己也回了家,然后就看到很久沒發過瘋的白裙小姐發瘋了。 她從地底爬出來,怨氣糾集湖內的陰氣盤旋在四周,詭異冰冷的氣息像要化為實質。 很厲害,但以白裙小姐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承受能力驟然劇增。 宴聆青小臉嚴肅,看準機會按住了白裙小姐的腦袋,這個動作他很熟練,但這一次不僅是將鬼按下去那么簡單。 怨氣被他吞噬,陰氣被他轉化,等周遭迫人的氣壓趨于平緩時,宴聆青慢慢睜開了眼,恐怖的氣息在瞬間收斂干凈。 “你在干什么?”他問白裙小姐。 白裙小姐:“何簡奕,抓了,要看,看他去死?!?/br> 宴聆青疑惑:“你怎么知道他被抓了?” 白裙小姐卡了半晌才從嘴里蹦出一個名字:“何虞?!?/br> 哦,那沒問題了,他又試圖跟白裙小姐講道理,“那你也不用那么激動,現在這么晚了,大家都不上班的?!?/br> 白裙小姐:“!” 她腦袋極其緩慢地轉過來盯住宴聆青,宴聆青也盯著她。 良久,白裙小姐移開了視線,是她輸了,水鬼說得有道理。 她想重新回到地下,宴聆青卻帶著些苦惱開口了,碎碎念般說道:“上次主角受又跳湖了,雖然不是自愿的,但就是落到我的湖里了,公平起見,主角攻也要再來一次,修煉魂魄的功德還不夠呢,兩手都要抓才可以?!?/br> 所謂兩手就是,一手抓緊機會撈主角攻和主角受,賺救人的功德;一手希望主角受快點和主角攻在一起,分他一點促成姻緣的功德。 他看向白裙小姐,白凈漂亮的小臉滿是嚴肅和認真,“如果主角攻……就是何虞,如果何虞跳到這個湖里,我又剛好不在的話,你不能自己撈,也不能讓他死了,要告訴我來撈知道嗎?” 白裙小姐不說話,臉色青白滲人,然后……然后她就下去了。 宴聆青:“……”樓下鄰居脾氣一點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