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隋昭昭不是很想再繼續在這個宴會里待下去了,低聲跟駱清河說:“我先走了,你就當我從來沒來過?!?/br> 她轉身預備溜出去, 腰身卻被牢牢的圈在了駱清河懷里, 他一個酒氣漫天一看就醉的不輕的人, 也不知道身上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氣。 “老爺子,那我們先走了, 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瘪樓搴尤四9窐拥慕o自己找好了退場的理由。 “哥,這家宴你提前退場不好吧?”駱山河顯然不可能這么快就放過他, “爺爺和幾位叔叔們都還沒喝盡興呢!” 駱清河輕嗤一聲,他實在看不上駱山河這股狐假虎威下三濫的手段, 放開摟著隋昭昭的手,從桌上重新開了一瓶白酒, 隋昭昭沒見過這金貴牌子的白酒,但也能從它撲鼻的酒香里面聞出恐怖的濃度。 他倒了滿滿一玻璃杯的酒, 面上云淡風輕:“給老爺子賠個不是?!?/br> 在這個角度,只有隋昭昭能從他穩如老狗的氣場里看到他端起酒杯時指尖的輕顫。 駱清河倒是沒什么,這一滿杯跟今天灌他的那些比起來也算不了什么, 胃酸一陣一陣的往上涌,不過這人身上的裝模作樣是骨子里帶出來的天性, 就算他下一秒就要直挺挺的倒在這酒桌上的,撐著一副風度翩翩的骨架子也還能跟你云淡風輕的談天說地。 觥籌交錯,虎視眈眈。 這里就是他生存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一座象牙塔里的滾滾長河,和數不盡的尸骨和血rou融于一體,學不會與之共舞,就連骨頭渣子也不會剩下。 駱清河的手腕才剛剛抬起,卻瞬間感覺一輕,他有些慢半拍的側過頭,看見隋昭昭自然的給老爺子敬了個酒,明眸皓齒,眼里像是藏著一汪綠泉,笑起來洋洋灑灑的溢滿了水池。 隋昭昭面不改色的把那杯酒喝完。 老爺子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連曾孫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笑道:“那你們路上慢點,下次記得把昭昭帶來老宅吃個飯??!” 剛出酒店大門,駱清河整個人的骨頭就像被酒精泡軟了一樣,脫力的搭在隋昭昭的身上。 “那誰開車?”半晌,隋昭昭突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最后隋昭昭自力更生的決定帶著一位身高將近一米九的醉漢打個車。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駱清河真的喝醉了的樣子,這人醉酒不上臉,蒼白的臉色除了眼尾難受得泛了點紅,完全看不出來他現在已經是個任人揉搓圓扁的包子,直挺挺的靠著后座的座椅,一言不發。 隋昭昭突然瞇起了眼睛:“你叫什么?” “我姓駱?!?/br> “你家在哪?” “我住在棺材里?!?/br> “……你是干什么的?” “我沒喝醉?!?/br> 隋昭昭遲疑的盯著他冷淡的眸子。 看懂了,這人喝醉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司機師傅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用著一口臨京腔,大半夜的終于接上一對雙雙喝醉的年輕小情侶,一輩子執著八卦嘮嗑的司機師傅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完成了家庭職業年齡的情報查探。 這條路周圍很寂靜,半夜差不多只能偶爾聽到貓貓狗狗走街串巷的叫罵聲,風吹樹影,月灑余暉。 駱清河閉著眼睛靠在隋昭昭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順著脖頸灑了下來,發絲輕輕的掃過隋昭昭的臉頰,像是羽毛掠過肌膚一樣。 他喝醉完全是兩個極端,前半場瞪著一雙冷淡的眼角高貴冷艷的瞥著你,后半場靠在身上變本加厲的不安分起來,腦袋擱在隋昭昭的脖子旁邊不安分的蹭。 “你怎么跟狗一樣?!彼逭颜训牟弊雍苊舾?,剛想推開他,一低眸又看到他用泛紅的雙眼盯著她,眸子里像是刺入了破碎的月光的一樣,洋洋灑灑的亮。 美色當前,隋昭昭又不敢動了。 耳邊是司機師傅的家長里短,旁邊還有一個身高腿長的金毛。 隋昭昭實在是有點不堪其擾了。 她低頭看著駱清河,月色朦朧得給她撲了一層柔和的清光,突然道:“姐夫,我們這樣……jiejie不會生氣吧?” “……” “……” 司機師傅問他倆準備什么時候結婚的話問到一半,就這樣卡在了嘴邊不上不下。 隋昭昭的話宛如平地一聲驚雷,車內瞬間陷入了短暫的死寂,司機師傅干笑兩聲不嘮嗑了,專心致志的開著車,注意力和安全系數直線提升。 半醉半醒的駱老師也不蹭了,慢吞吞的坐直身體倒頭閉目養神去了。 隋昭昭瞬間獲得了精神上和□□上的雙重清凈。 下車后,司機師傅搖下車窗,語重心長的看著隋昭昭,滄桑的扔下一句:“看你長得這漂亮,不要做傷害親人的事,天涯何處無芳草呢妹子?!?/br> 芳草本人掀起眼皮,看著出租車絕塵而去,大燈開得爆閃,像是為迷途的少女照亮了前進的方向。 他反手就勾住隋昭昭的脖子,沉聲道:“好meimei,走吧,跟姐夫回家?!?/br> 隋昭昭突然一手握著手機,抬頭神色詭異的看著他。 話筒里下一秒就傳來王筱竹崩潰的怒吼:“什么姐夫?我說你個狗今天去吃鴻門宴怎么一直聯系不到人,結果是在這給我玩什么奇奇怪怪的不倫paly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