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過
“殿下……”內侍小聲喚他,“您的藥……” 周月望接過來一飲而盡,身體里幾乎微不可察躁動徹底被壓下去,他盯著銅鏡里的自己,那張為了掩蓋緋紅的皮膚而覆了厚厚脂粉的臉,他突然覺得厭煩和惡心,因為情緒不穩而晃動的珠釵及其晃眼,像針一樣刺痛他的雙目。 他抬手,如往常無數個夜晚一樣卸下珠釵和耳飾,嗓音冰涼:“那個人,帶進來?!?/br> 這說的自然是他在偏殿抓到的那只老鼠。 覃瑞被提溜進來,扔在地上,在此之前他已經被拷打了一番,連下跪的力氣也沒有了,軟得像被抽了骨頭一樣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巴還能吐出幾個字。 “五……五殿下……”他嘴里吐出幾絲血沫,顫抖著說,“是郡王……” 周月望背對著他坐在鏡臺前,透過昏黃的銅鏡看向地上的人,問道:“他許諾了你什么好處?” 覃瑞囁嚅著不敢說:“好……好處……” 他熟練地拆著厚重的發髻:“以為使這種陰招,就能攀上本殿?” “不、不是的,殿下……”覃瑞哪敢承認,手腳并用向周月望的方向爬去,想乞求他放過自己。 剛爬了兩步,就被內侍踢翻。 “難不成是覃大人授意你,還是覃家與荊王府聯合起來,要謀害本殿?” 周月望終于起身,施舍般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夸大了罪名。 俗話說得好,禍不及家人。是他自己鬼迷心竅還是覃家心懷不軌,兩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覃瑞猛地吐出一口血,他艱難地爬起來,道:“ 不、不關我母親的事!一切、一切都是我……不、都是郡王指使我這樣做的!殿下、殿下……” 聯合權重的親王,謀害未來皇儲,要是被有心之人夸大其實,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行了,別嚎了,我不殺你?!敝茉峦愿纼仁?,“你送他回覃家,替我問候覃大人?!?/br> “是,殿下?!?/br> 直到坐著馬車回到了家里,覃瑞的腦子還是懵的。他不敢置信五皇女就這樣放過了他。 覃大人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已經在門前等候多時。 見到自己的孩子一瘸一拐地從馬車上下來,還滿嘴是血,她心疼地想上前攙扶,但宮里的內侍在一旁看著,她只叫了身邊的管家去扶他。 她向內侍行禮:“多謝殿下寬宏大量,不與我這頑劣的兒子計較。還請大人轉告殿下,若殿下有用得上臣的地方,盡管吩咐?!?/br> 看著自己母親卑躬屈膝地對待一個內侍,覃瑞總算知道為什么五皇女如此輕易地送他回來了。 “覃大人不必客氣,令公子也是受人教唆罷了,殿下只是稍作懲戒,還望覃大人不要介意才是?!眱仁绦Σ[瞇地回道。 怎么可能不介意?她舍不得打罵的孩子,進了趟宮,被打得吐血,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可能不恨? 只是現在她也只能打了牙往肚子里咽,不僅不能抱怨,還要感恩戴德地感謝五皇女的高抬貴手。 再后來送走內侍,覃大人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霎時明白了,覃瑞在其中充當的不過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再加上他自己腦子蠢笨,也怪不得誰。 但既然五皇女把話都挑明了,便是想讓她嫉恨那位荊王嫡子,她不得不從。 內侍回到宮里已是寅時,周月望還沒歇下。 只聽到他在吩咐人手查晚間那些并無當值的宮婢。 “帶她們過來見您是嗎?” “不用,”周月望的聲音比這蕭瑟的晚風還有刺骨,“全殺了?!?/br> 內侍驚得呼吸停滯,他想起在那座廢棄的宮殿內,那個嬌嬌怯怯的女聲。 ps :更啦!先說好哦,皇妹真的很壞,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寧殺錯不放過,罵他別罵我。 熬夜碼字果然很累,睡了哦,寶寶們晚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