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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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們全都不知道這件事嗎?” “或許有一兩個知道吧?!?/br> “誰?” “不大可能是你大師伯和三師伯?!?/br> 直接說二師伯不就行了? 大師伯比較遲鈍;三師伯雖了解師父的行事風格, 但彼此間并不擅長交心。確實也只有二師伯了。 二師伯是只朝前看的人,也正是師父說的, 知道這些事后不會露出憐憫或感動的表情的人?;蛟S是因為這份特質,一直以來師父反倒和言辭最少的二師伯更交心些。 應歲與如愿收獲了弟子的感動和支持。 他不會告訴鶴云櫟,比起他的師伯們,當時更需要云霄存續的是無處寄身的他。多年來,他用這份犧牲將師兄們綁在身邊,給自己構建了一個安寧平靜的歸宿。 他總能將自己的付出利益最大化,這使得他的情意總是明碼標價。 但有價的東西反而最廉價。 應歲與悵惘感嘆:“為師知道宇文佾和你講了很多,關于過去,為師也一直有很多東西想要告訴你??赡切┦虏⒉还獠?,為師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br> 鶴云櫟聽不得他說這種話:“弟子不覺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出身如何也不是您能決定的?!?/br> 出身? 應歲與眸光一動,立刻明白了宇文佾真正談的是什么。 瞧見他驟然變化的神情,鶴云櫟意識到自己又被套話了,只能全部交代了:“他說您是四圣族血脈?!?/br> 應歲與笑了,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四圣族?你自小跟在為師身邊,有看過為師露出任何四圣族的特征嗎?” 鶴云櫟搖頭。 “或者,再回去問問你師伯們,為師小時候有沒有長過爪牙或是羽毛?” 四圣族出生時都會帶有獨屬各族的特征,哪怕是血脈稀薄的小師弟也不例外。而這絕對瞞不過至親之人。 鶴云櫟松了一口氣,感嘆:“看來我雖然千防萬防,還是被宇文佾的言語誤導了?!?/br>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當時裝出來的態度不過是蒙騙宇文佾的。 圣族血脈的麻煩太多了,他不希望師父被卷入相關的恩怨。 鶴云櫟問出了在意很久的問題:“師父是真想救宇文佾?” 他如何也放不下宇文佾間接讓三師伯命懸一線一事,雖說犯不上為此事報復,但也難以消除芥蒂。何況,要在明確其是滅門案兇手的情況下,施以援手。 這違背鶴云櫟善良中立的行事原則。 應歲與反問:“你覺得為師是想救他?” 聽他這么說,鶴云櫟明白了什么,笑著回道:“我相信師父有周全打算?!?/br> …… 貨倉里,宇文佾正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煎熬。 他身體里的血液一會兒像是變成了巖漿,一會兒又像是被凍成了冰塊兒,有時還像鉆進了千萬只螞蟻,又癢又痛。 晚上的作為被發現后,應歲與沒有動粗,只是當著他的面掏出了三顆他吃的傷藥,并分別在每顆丹藥里加了各不相同,但都成分不明的藥物。最后將三顆丹藥放入瓷碗,打混,擺到他面前,讓他選。 接受丹圣有問題的丹藥;拒絕,然后在約定的三天庇護期到后,繼續帶著一身傷逃竄。 宇文佾看似有的選,其實沒有。 娘娘的內勁極為特殊,他自備的傷藥療效甚微。要想順利逃出茂州,他必須吃下這些丹藥。 宇文佾選了一顆吃下。 神秘成分在后半夜發作,難以言喻的煎熬沖擊著宇文佾的軀體,他克制著將血管挖出來的沖動。 ——不就是,找……他的小情人,聊,聊聊……天嗎?真是,有夠小氣的。 不過想到應歲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并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兒,宇文佾又幸災樂禍起來。 應歲與啊應歲與,你也不是想要什么都有的嘛。 到后半夜,良久的折磨終于結束了。 宇文佾靠著船壁,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他身上多了許多在抓撓中產生的傷痕。 這家伙,這些年就在研究這種東西嗎? 確實挺厲害的,但和他見識過的苦痛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就在宇文佾對應歲與的手段表示輕蔑時,熟悉的灼燒感再度襲來。 還有第二輪的?! 在藥效的折磨下,宇文佾收回了自己之前的話:算了,還是要“提”一下的。 直到天光微亮,藥效才終于褪去。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木板被打開。 宇文佾看著出現的應歲與,眼神雖然疲憊,但依舊透著堅韌的精光。 他承認應歲與的丹術很精妙,但這點痛苦還足以讓他對其產生畏懼,如果有機會他依舊熱衷于給應歲與添麻煩。 應歲與悠悠掏出兩顆傷藥遞到宇文佾面前。宇文佾怎么瞧怎么眼熟,心中生出一個恐怖的猜想—— 這不會是昨晚剩下那兩顆吧? 應歲與露出惡魔般的笑容:“該吃藥了,來挑吧?!?/br> …… 第三天晚上,傷痛勉強止住的宇文佾準備離開了。他雖然骨頭硬,但也不想留下來給應歲與試藥。 他剛站上船頭,疫女便從船艙內追了出來,來到船頭,朝他伸出雙手。 她身上一概來時的簡樸潦草,衣服整潔,發髻精致。宇文佾還是第一次瞧見疫女如此模樣,不禁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