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錢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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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彬的神色動了動。季柯丞揣度著他的情緒,趕在一個恰巧的時機,陰惻惻補充:“我還是之前的那些話,我是很同情你的。但現在抱錯的事情,老師并沒有鬧得人盡皆知。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對吧?” 應彬看著他。心里卻想,有機會,有什么機會? 他望著季柯丞的神色,在他莫名的神情中,看見季柯丞輕輕咳了咳。 這一聲咳嗽似乎把睡夢中的應彬叫醒,他開始有了一個實際的想法。 一個真正可以做點兒什么事情的感覺,穿過漫長的時間,切實來到他的面前,鉆進了他的腦海里。 他沉默著,沉默著,沒再說什么。 而季柯丞知道,他已經動心了。 或許該說果然嗎,果然,應鉉海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了。 這天,路澄收到應鉉海的消息,來到了應家老宅。 他坐在茶廳喝點東西的時候,應鉉海進來了。 路澄之前是見過應鉉海一次的,可如今再去看應鉉海的時候,噫?感覺老頭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潤。 乍一看氣色好像不錯,可怎么看怎么奇怪。 路澄暗自嘀咕。 怎么感覺有種,呃,回光返照的感覺?多少是有點可怕了? 路澄就問:“還好嗎?” 應鉉海情緒有些低落,但他把路澄叫過來,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吃點兒東西吧,孩子?!?/br> 應鉉海沒有回答,卻叫人上了些茶酥,讓路澄吃。 他倆見面一共其實也沒見幾次,但應鉉海就很敏銳地發現了一件事情。 “你吃東西總是很急,年輕人還是要細嚼慢咽,對腸胃比較好?!?/br> 應鉉海忍不住嘮叨了幾句,有點像是嫌棄,有點像是關心,典型的東亞式中國家長的閑聊。 路澄頓了一下,沉默一會兒,有些好笑似的開口:“我要是從小吃飽的話,可能也不會對著食物有這種渴望感了吧?” 那種但凡感受到一點饑餓,都沒有辦法忍受的痛苦。 拿到什么食物的第一時間,就要吞進肚子。 在咖啡館和人談事都得先大干三只可頌,在茶樓聊天都先啃茶酥。 他就是對著食物有最基礎最本真的需求,唯一的欲^望就是和食物相關。 他對此也很坦然,從容自若,可不知道這話里的哪里,戳中了應鉉海的心臟,老頭本來紅潤的臉,不自覺蒼白了起來。 路澄在心里吐槽。也挺好,不紅潤了就很好,別老紅潤潤的,江鶴紅呼呼是只粉紅小豬,應鉉海紅潤潤是什么?粉紅老豬? 路澄覺得蒼白點兒反而好,看起來更健康。 應鉉海顯然不這么覺得,他有些被路澄的話刺激到了,半點教育口吻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沉默了一會兒,帶著慘淡意味地笑了一下,保持了沉默。 路澄不知道應鉉海叫他過來過來做什么,直到看見應彬也進來了。 應彬看見路澄也在的時候,整個人就是一抖。很明顯這時候沒有對著路澄說愛的勇氣和信心了。 怎么著,愛不起了嗎應彬?那之前說的愛,是什么,全部都是假的!那不是愛是命嗎! 應彬沉默地坐下來,縮在角落。 應鉉海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前鬧得很亂,我們沒有好好談一下,現在我想談談?!?/br> “小彬,我還記得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mama躺在旁邊,我看看她看看你,我覺得我是最幸福的人?!?/br> “你mama去世之后,我對你的關注偏了很多,我……我太愛你mama了,她對我來說意味著很多。你在我這里,我必須承認很長一段時間內,你不是我的兒子,而是你mama留下的孩子。我們靠這樣的關系連接,我才能愛你?!?/br> 路澄:……怎么一聽你日子也不好過啊。好家伙我還是要我媽。 應鉉海:“瑞慈對我而言,不在于它有多大的市值,而是它帶著你mama的名字,就像你mama還存在一樣?!?/br> “我以為你會改好,小彬。我以為你真的像你說的,太想成為你mama那樣的人,所以才做那樣的事情?!?/br> 應鉉??粗鴳?,說話的時候壓著復雜的情感。 他是該生氣的,但失望或者是絕望更多。 “你把爸爸的藥換掉了,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父親,所以一點情面都不必講了,是嗎?” “從此我不再是養你長大的爸爸,而是耽誤你接受集團公司的障礙?” 此話一出,晴空霹靂一般。 路澄往后靠了一下,從容坐在沙發上,沉默半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 應彬卻慌了起來:“爸爸,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應鉉海盯著他,他卻急忙站起來:“我要回房間了,我不想說這些了……” 路澄卻突然開口:“那或許你想聽我說的?” “應董聽過我六歲那年的故事了吧。我和應彬,我們兩個其實六歲那年都發生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br> 一件夢魘般執拗纏著自己的事情,一件走到如今即將23歲,也不曾忘記的事情。 應彬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段時間發生這么多的事情,應彬的臉色一直不好,一直鐵青一直慘白,但沒有哪一次比這次更趨近于麻木。 “你在說什么?” 他瘦削的臉遲鈍地轉向路澄的方向:“什么六歲?”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可能……” 應彬回頭看著應鉉海,甚至連看都不敢看路澄一眼:“就算是我做的,那也看在我第一次這樣做的份兒上,放過我吧?爸爸?爸爸??” 路澄冷冷道:“你第一次這么做,是對著云瑞慈。你忘了嗎?” 他聲音低低的,悠悠傳來。 “你六歲的時候,她快死了,大概是一些玄妙緣故吧,她開始懷疑她當年生的是另一個孩子?!?/br> “這對你來說怎么能不是噩夢呢?你當時才六歲,可寫的小詩小散文,又有靈氣又絕妙,所有人都說你是她的孩子,都說你繼承遺傳到了她的天賦能力,可惜她不能看你長大?!?/br> “你當時六歲,確實什么都不懂,但你知道她重病,重病到快要死了?!?/br> “她住在家里養病,大部分時間都自己躺著,吃藥也沒有醫生看著,她自己也不太注意。她的一個藥呢,又剛好和你吃的一個鈣片長得九分相似?!?/br> “她吞藥的時候,一吞就是一大把,她怎么會發現呢?” 路澄問他:“對吧。應彬,你是這么想的吧。她怎么會發現呢,別人怎么會發現呢?” 應彬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似乎那段時光又穿梭過漫長故意遺忘記憶的時間,來到自己的面前,成為落實在脖頸的利刃,徑直刺下。 應鉉海不過是察覺到應彬的心思,等著他入網進套,少吃幾片藥對老頭而言會有點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 他長期身體不好,也習慣了折磨折騰,本來也只是站著制高點看著應彬會做出什么選擇,有點無所謂的樣子。 最近刺激也太多了,老頭感覺沒什么事情能再牽動他心思的了。 看著養大的孩子,換了自己的藥,等著自己去死,這樣的孩子,完全超過了應鉉海對于他的認識,一下子陌生起來了。 而如今更陌生了,聽到整件事情里面還有云瑞慈的事情,應鉉海覺得更加陌生了。 可看見應彬的表情,看著應彬顫抖的肩膀,應鉉海只覺得心頭堵著一口血,在驚詫中摸出了一絲果然。 云瑞慈當年虛弱的身體,突然開始到處探尋,語焉不詳地調閱,似乎發現了什么,而后沉默著死在夜里。 他想起云瑞慈去世前最后寫下的東西,不是遺囑,而是一首詩。 【……你將比我堅韌卓然。 你未續我生命,未承我夢想。你是陡然而生的神智,你是你自己。 你在我生命之后,去更遠的光景?!?/br> 難怪,難怪應彬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是唯唯諾諾,總是追求他和mama相似的地方。 本來mama是知名作家,孩子也未必要子承母業,應鉉海以為應彬這么執著于像mama一樣做作家,是因為愛mama舍不得mama,是因為遺憾于mama的死亡,想繼承mama的遺志,完成mama未竟的夢想。 ……原來不是??? 原來是因為心虛?原來是憑此拽著爸爸的心緒,讓爸爸不要從這樣的傷害里走出來? “他說的是真的?”應鉉海聲音低下來。 “那時候你才六歲,你會那么做嗎?” ……會那么做嗎? 應彬在應鉉海的目光下,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他不想失去mama,真的不想失去mama……可他也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 應彬也是喜歡mama,愛mama的。喜歡帶他去游樂園的mama,喜歡給他買玩具的mama,喜歡漂亮優秀到所有小朋友都羨慕他的mama。 可為什么這樣的mama想不要他呢? 當時的應彬未必多么懂得,可他知道一點,他不能走,他不能離開,他不能失去好多好多的東西。 他沒受過窮,甚至不知道窮是什么感覺,可要他把手里的東西拿出去,他是不肯的。 帶著天真殘忍的惡,那種小孩子不被社會規訓教育的最開始如同野獸般的直覺和執行能力,叫他下定決心。 沒關系的,只是叫mama少吃點藥而已。沒關系的,只是讓mama補充點兒鈣片而已。 他沒有想什么。他只是個想讓mama少吃點藥的乖孩子,只是心疼mama吃那么多藥,天真地想讓mama不要那么痛苦的好寶寶。 對吧。 路澄知道應鉉海會去查,看著應鉉海沉默片刻,掏出心臟藥吃下,才能勉強繼續呼吸。 他站起身離開了。 他不再去關心應彬的任何事情。因為他將由他當年貪圖的,親自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