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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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砰”地一聲,心神不定的她明明該轉彎卻忘了打方向盤,結果連人帶車一齊撞到了道路盡頭的隔離帶上。 劇烈的沖擊讓本就安全性能欠佳的車子整個側翻過去,她也徹底暈死過去,渾噩間把人生中最灰暗的六年忘了個干干凈凈。 第五十六章 從悲傷到心痛又到堅定, 邵棠幾乎在半個小時內重走了一遍過往六年的心路歷程。 然后她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情緒,將眼角殘余的眼淚擦干。 想起了一切, 她比之前更加確定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想再次和卓熠在一起, 再把結婚證領回來。 她清楚錯過的六年無從彌補, 但他們的一生那么長, 她不想繼續錯過了。 既然他已經被失去的六年耗盡了面對愛情的勇氣和膽量,那么這次就由她來做主動的一方。 去奔赴向他,去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她不但從沒恨過他,還一直愛著他。 分開的六年,他們都未曾忘記彼此。 所以沒必要再耗費余生打著為對方好的名義相互折磨, 這既沒必要, 也不可能是已故的哥哥希望看到的。 …… 卓熠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北京的十月天色見涼, 睡在陽光房里的他身上蓋著一層薄毯, 不難猜到為他蓋毯子的人一定是邵棠。 和邵棠離婚的六年,卓熠變成了一個睡眠很淺的人。 別說有人往他身上蓋東西,稍微有點聲響都會讓他驚醒,他沒有服助眠藥的習慣,所以通常會干脆不再睡, 反正他執掌著卓越那么大的一家公司,想忙通宵的話總會有事情忙。 可這一切似乎都因為邵棠住進來而改變了。 沒受傷前他睡了一個半月的地板,居然睡著地板都不耽誤他大多數時候能一夜安眠天明,有時甚至需要她做好早飯后再上樓叫他起床。 單手將毯子疊好搭在書房的老板椅上, 卓熠也下了樓。 果不其然在一樓的廚房里尋見了邵棠,女孩兒游曳于鍋臺間的動作極其嫻熟, 淡粉色的圍裙包裹著她纖細綿軟的腰身,青蔥十指在柴米油鹽中編織出一場令人迷醉的人間煙火。 卓熠今天只喝了一杯酒,回來后又借著身心疲憊的由頭睡了三個多小時,按理說這會兒不可能還存著醉意。 可他竟仍醉著般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邵棠,沒受傷的左手打她背后伸出,猝不及防地攬住了她的腰。 “阿熠!” 他這一舉動讓邵棠又驚又喜,如果不是手里還拿著鍋鏟,幾乎想要立刻轉過身去,為他這份難得主動的親近添一把火。 只可惜她將菜出鍋裝盤的速度到底沒能追上卓熠稍縱即逝的放肆,他甚至不待她擦一下手就倉皇退了去,仿佛被自己情難自禁的逾越舉動嚇到了一樣,直退到后背緊貼墻壁才堪堪停下,眼神極盡躲閃,根本不敢看她。 算了,他們有的是時間,也不是偏得現在解決的事。 邵棠在心里嘆了口氣,想到自己在做晚飯前和徐念打的那通電話,即便話到了嘴邊,到底按捺住了直接和卓熠說開,將一切開誠布公的沖動。 其實她又一次打電話給徐念的目的也很簡單。 回顧和徐念有所交集的這兩個多月。 小姑娘不只在工作生活上幫了她不少,更是明里暗里在她和卓熠的事情中出言勸導,她不難看出徐念和周晨驍夫婦是真心希望她好也希望卓熠好,為她和卓熠能夠重歸于好cao碎了心。 他們過去最擔心的無非是她完全恢復記憶后會拾回對卓熠的“恨”,將卓熠重新打入“此生不復相見”的深淵。 甚至徐念上午時候還在鍥而不舍地循循善誘,就是希望尚未想起所有事的她能跳出當事人的視角,先作為旁觀者,認清當年一事,卓熠絕對不是罪人。 不得不說她這通電話打得趕巧,恰逢周晨驍那擁有一半法國血統的混血meimei也在徐念家。 據她自己所言,她本是聽說大哥有公務要忙,怕嫂子慢慢長假感到寂寞,前來幫嫂子解悶的。 但從她生拉硬拽也要把徐念拖去樓下參加一場“live house(現場音樂廳)”的行為看,邵棠懷疑如果不是周晨驍不在家且一時半會兒趕回不來,她絕對沒機會進哥嫂家的門,用格外堅固的文化壁壘給她嫂子造成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傷害。 “邵棠姐,我和她說不清了,咱們中國哪有在居民樓下轟音樂趴的,她說的那個分明是對面樓前天過世一老大爺的靈堂!” 徐念最怕鬼,電話里求助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結果她和我說有鮮花有樂隊有水果特別熱鬧,非要把我拉下去一起嗨……關鍵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她居然真給我要了兩個水果上來!她沒提這些之前我也沒尋思她能打那兒拿啊,我已經吃完一個蘋果了……” 于是邵棠不得不先幫哭唧唧的徐念解圍,讓徐念打開手機公放,跨越語言和文化的障礙,給這位混血大小姐講清了樓下那個所謂的“ live house”中至少有一個人不是“live”的事實。 “念念,你也別慌,就算她不懂,人家辦事兒的人也不會不懂,她敢要對方也不能直接從供桌上給她拿?!?/br> 斷絕了電話另一邊迫在眉睫的轟趴危機后,邵棠還不能放著擔驚受怕的徐念不管,這兩天學的心理疏導技巧算是在卓熠之外的人身上也派上了用場。 “聽邵棠姐的話,沒事的,世界上其實沒有鬼對不對?咱可以敬畏,但也不用拿這些太當真……” 邵棠當真安慰了徐念好半天才把這個除鬼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哄好,然后徐念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主動打來電話的人是邵棠,甕聲甕氣地問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事。 “那個……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和老周別擔心了,我恢復記憶了,全部?!?/br> 邵棠猶豫了一下,雖然她也覺得剛才的前言和如今要說的后語不挨著,但畢竟這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小事,還是及時告知給了徐念。 “我其實從來沒恨過阿熠……當年的事怎么說呢,我和他當時都自以為是做出了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可反而害得誰都不好過,也白白蹉跎了六年?!?/br> 一番解釋后,徐念捧著仍舊開著公放的手機滿心感慨,總之就是特別為卓熠和邵棠高興,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判斷果然沒有錯,她的邵棠姐才不是那種整整六年還想不通道理的人呢! “哎呀媽呀嫂子,我可算整明白我大哥的戰友和這大姐之間是咋回事了?!?/br> 正當徐念打算說些什么祝福他們二人苦盡甘來的時候,她身旁同樣聽全了事情原委的混血小姑子一拍大腿,一口充斥著外國味的東北話要多作孽有多作孽,頓時將氣氛破壞得一干二凈。 “你說你們純種中國人處個對象咋這么磨嘰呢,互相稀罕就處唄,凈整那些有愛在心口難言的事。你看我就不那樣,當年要不是飛機晚點讓我媽給我逮回來了,18歲那年我就奔赴中國千里追愛了,現在我保不齊都和我男神三年抱倆五年抱仨了?!?/br> “我謝謝你?!?/br> 因為她說話的內容槽點太多,徐念甚至都不想吐槽她的口音了。 “就你男神夏初那個調性,得虧咱媽攔得及時,不然他當你是性sao擾,原地暴打你一頓是好的,大概率打完還會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給你扭送到當地派出所,你大哥四年前就得讓媽一個國際長途譴到掃黃打非辦撈你?!?/br> 就這樣,邵棠在和徐念達成了先不著急將一切告訴卓熠的共識之余,也意外撞破了一個周晨驍絕不希望外人知曉的家丑。 那就是他親meimei居然是夏初的腦殘粉! 關鍵人家大小姐還真不是被明星對外包裝出的虛假人設蒙蔽,全然不知道那貨的人性次到根里。 她只是覺得沒什么大不了而已,用她的原話說,只怪老天爺給了夏初一張美得超越了年齡和性別的臉,這就叫長得好看干什么都對,她男神都長成那樣了還要什么自行車? 不過邵棠倒也沒對此感到困擾就是了。 她看得出這位混血大小姐其實沒有什么壞心眼,至多至多,是由于打小過分養尊處優有點缺心眼…… 更何況徐念還言辭鑿鑿地向她打了包票,讓她和卓熠以后如果有需要拿夏初開刀,那千萬千萬別因為自家小姑子手下留情。 沒那個必要,她和周晨驍都不會,他們全家巴不得有人往夏初臉上來兩下狠的,以此助推家中漂洋過海的腦殘粉透過現象看本質。 總之這點插曲并沒有喧賓奪主,歸根結底還是邵棠和卓熠的事情是重點。 她們兩個都覺得事情既然已經過了六年,令卓熠飽受折磨的戰后ptsd也正在一點點被治愈,那完全沒必要急這一天兩天。 與其一刻不待地和卓熠說明一切,令全無心理準備的卓熠措手不及,不妨準備得更周全些,也選個更合適的時機,直接一步到位地解除二人的隔閡和誤會,接下來就是再把綠本本換回紅本本的復婚事宜了。 “邵棠姐,我們一起辦婚禮好不好呀?” 得知了邵棠的心意,徐念心里的一塊大石頭可算落了地,已然構想起了和邵棠同日穿上婚紗的美好未來。 “因為我才剛上大三,所以我和我家周晨驍也是只領證沒辦婚禮,到時候咱們弄個雙喜臨門唄?” 邵棠被小姑娘跳脫的思維逗笑,沒有直接回答好與不好,只道:“那我和阿熠不是還得陪老周等你兩年?我倒無所謂,你讓老周說通了阿熠就行?!?/br> “呃……算了,用頭發絲想都知道卓熠哥等不起,還是你倆先辦吧,伴娘位置別忘了算我一個就行?!毙炷詈敛粦岩蓜e管打不得過,周晨驍敢去說卓熠就敢和他干仗。 邵棠滿口答應,她如今的心理年齡已經和記憶一起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居然仍被徐念的話勾起了幾分少女春思,不禁也對那場她一度以為這輩子都無望實現的婚禮滿懷期待。 “為什么一直看著我笑,我臉上有什么嗎?” 將晚餐的飯菜端上桌后,邵棠好半天都既不說話也不動筷,只笑吟吟地望著卓熠,特別嬌憨甜美的模樣。 卓熠心里慌,心肝顫。 自從他將邵棠接回家,他的底線就在層層潰退,不該做的事情一件件做,不能動的心一次次動,剛剛更是在接受她心理治療的過程中…… 沒錯,他是怕了。 也許是她自己想起來的,也許是徐念告訴她的,她毫無疑問已經對當年先遣隊計劃的始末知了情。 卓熠怕自己對左懷遠一家表露出的愧疚懺悔會叫她想起邵榮和他們家同樣是他決策失誤的受害者,然后帶著比六年前更深的厭惡和憎恨,再次果決地離他而去。 不是說好了三個月到半年才會逐步恢復記憶嗎,明明現在才兩個月多一點…… 卓熠自己尚且無覺無察,他如今對邵棠恢復記憶的態度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哪怕偶爾依然會因為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的親近困擾,但還是越來越舍不得這份他曾經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幸福。 ——我覺得還是得等他的戰后ptsd再好一些?,F在的問題不只是我怪不怪他,是他一直活在自責中。 晚上十點的睡前時分,邵棠這樣給徐念發微信道。 ——他的那點心安理得幾乎全仰仗于我失憶,一旦我告訴他我的記憶都恢復了,他就無論如何都會退縮,和他面對左懷遠的家人時一樣,人家也是不怪他希望他好,他卻執意覺得自己不配得到人家的原諒。 ——這就沒辦法了,我也幫不上忙,只能邵棠姐你自己加油了。 徐念應該剛好在看手機,很快回了消息。 ——對了,給你發郵件邀請你一起去掃墓的人是不是正是左懷遠的弟弟? 記憶恢復又穩好了心神后,邵棠以為一直無視對方太不禮貌,便給那個來信郵箱回了郵件。 對方自報家門說是左懷遠的弟弟左向遠,因為和卓熠的話能對上,邵棠不疑有它,加上了對方發來的微信賬號。 又不是什么必須藏著掖著的事,下午和徐念打電話,邵棠就隨口提了一下。 ——嗯,我和他約的時間是五號的上午九點,還得麻煩你幫我偽造個聊天記錄,我也好借著模特工作的幌子出門。 徐念回了個“ok”的表情,計劃算是敲定下來了。 邵棠五號一早就開著卓熠的車出了門,而卓熠則在送她出門半個小時后叫司機開來了另一輛車。 自從上次他去療養院探望過木芳舒,他便多了又一樣需要背著邵棠做的事,那就是去她mama那里冒充邵榮。 無法否認這也是一件相當勞神費力的事,但一如他不得不配合邵棠去修復他們根本沒可能破鏡重圓的感情一樣,縱然知道是無用功,他心里也甘之若飴。 “媽,我來看你了?!鼻瞄T走進病房,卓熠不似上次那般手忙腳亂,這回做好了心里建設的他索性先帶入了邵榮的角色。 卻不料木芳舒竟然沒驚喜于“邵榮”的到來,而是愣愣地望著他,神色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 “女婿來了呀!”木芳舒語氣中的雀躍倒和之前如出一轍,過來拉著他的手往屋里走,“棠棠呢,怎么沒和你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