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鑫對陶運昌笑道，“今天是你最不喜歡的音樂類型呢?！?/br>
    陶運昌點點頭只說，“有點吵?！?/br>
    他剛說完，廣播站甜美的女聲就溫柔道，“接下來這首爵士說唱，由“全宇宙最聰明”點播給高二一班的陶運昌同學?！?/br>
    程宇聽完笑出聲，“這誰啊故意的吧，是不是你仇家啊?！?/br>
    陶運昌也很淡地笑了一下，卻找了個音箱旁站定，似乎聽著也似乎在走神。

    “這首歌來自一張2005年發行的專輯，里面有一句歌詞寫道“let's break it all down into pieces ht / moments that pass by like a meteorite” 讓我們把一切分裂成明亮碎片，每一瞬間都過的如流星般耀眼?！睆V播員念完似乎也覺得，這段話與今天激進的主題有點偏離，但還是補充道，“全宇宙最聰明”想借此歌曲對陶運昌同學說?！?/br>
    音樂的鼓點驀地響起，極輕的韻律開始盤旋，曲調氛圍明亮又輕快，讓陶運昌想到冬天早晨起來，窩在溫暖的被窩里看一場紛飛的初雪。

    音箱里響起廣播員最后一句聲音，“陶運昌，祝你春天快樂?！?/br>
    蘇鑫若有所思地聽著這首說唱，想去拽一下陶運昌，卻被躲開了。他猶疑道，“不是不喜歡嗎，還聽這么認真?！?/br>
    陶運昌沒有回答，只是緩步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三月時禿黃的草坪不知何時被洗成新綠，叢間不知名的小白花開了一片，星星點點的，混亂又充滿生機。

    “沒有不喜歡?！碧者\昌把春色看盡眼里，低聲說完，竟不顧校規拿出手機，在路上發了一條訊息，再向教室走去。

    當天晚自習過后，謝立緊張地抱著習題集坐在宿舍活動室，握著手機探頭探腦。

    中午廣播播出后，陶運昌給他發了一條“晚上到宿舍活動室等我，為期中考試查缺補漏?！钡挠嵪?。

    突如其來的約會讓謝立措手不及。自出院后，重新分了班，還未正式補習過，本來說好只有周天上課，沒想到周一也有同處的機會。謝立想想不禁在座位上傻笑。

    “你在干嘛?！鳖^頂被一本書輕敲了一下，謝立轉頭看見穿著夏季短袖的陶運昌，他驚訝道，“樓長不冷嗎?！?/br>
    “升溫了，熱?！碧者\昌如往常補習一樣，接過謝立的作業批改。他有一雙有力修長的手，握筆處有點高，指甲剪的很短，甲面彎成可愛的圓弧。謝立看著看著就入了迷。

    “走神?！碧者\昌用筆打醒謝立無奈道?！盎A還是不牢固，錯過的還會錯?！碧者\昌圈起幾道新題說，“四十分鐘必須寫完，不要亂想?！?/br>
    謝立回過神，失望地答應下來。這哪里是約會？這它嗎還是做題。陶運昌今天聽到點歌會想到是自己嗎？謝立用余光快速瞄了他幾眼，陶運昌專注地盯著作業，心無旁騖的模樣。

    謝立最終得出，陶運昌只是單純想到要期中考試，便擅自添加了補課的結論。沒有任何多余的，出于私心的緣由。

    謝立看著這些難為人的題目，覺得戀愛簡直要比做對他們更難。

    兩人伏案幾近熄燈，活動室的同學都熬光了，陶運昌才放過謝立說，“以后我們補習算上周一，今天的效率還算不錯，正確率也有提升?！?/br>
    謝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轉身體活動道，“是吧，全靠我自己最近的努力！”

    陶運昌也直起身，撐著桌子站在謝立身邊，距離有些近，神情很淡地說，“我說過，你好好自習，會有獎勵?！?/br>
    “什。。什么？”謝立對他的靠近有點不習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眼神亂看道，“什么獎勵？”

    “你來定?！碧者\昌隨意地彎下一點腰，挨著謝立的頭發說，“滿足你一個要求?！?/br>
    謝立像突然拿到權杖的平民，完全不知道力氣該花在哪。

    他低著頭琢磨半天，才小聲說，“要不。。。咱們握個手吧?！?/br>
    “握手？”陶運昌挑挑眉，明顯有些意外。他哼笑一聲，說，“好啊，握吧?！?/br>
    說完便把手伸了出來，謝立頭都不抬，紅著臉顫顫巍巍地單手握了上去。他知道這場面肯定很荒誕，像是初次見面打招呼的陌生人，又像談判成功后的合作伙伴?？傊?，謝立選擇了一個和吸引力與曖昧完全無關的傻瓜愿望。

    謝立尷尬地握了幾秒，實在覺得愚蠢，就想把手收回。然而在他退縮的同時，陶運昌突然用了很大的力氣，把謝立的手一拉，另一只手一帶，順勢把謝立摟進了懷里。

    四月天，陶運昌只穿一件t恤，溫熱的體溫很快地傳來。謝立像陷落在被陽光烤炙過的淺海，呼吸消失，重力消失。那擁抱很短，但用足氣力，像是壓抑太久才落下的浪潮。

    “全宇宙最聰明?！碧者\昌輕聲笑道。

    他松開謝立，又站回尋常的距離。變回了樂于助人的普通同學，也變回了嚴肅冷淡的樓長。

    “也祝你春天快樂?！碧者\昌看著完全傻掉的謝立，慢悠悠地說道。

    第40章 40.

    “學校開了電影選修，還給我推薦電影。誰不知道他，以前去電影院只會睡覺！八成是戀愛了，喜歡上一個好學生。

    希望不要禍害到別家的好孩子?！?/br>
    2016年4月30日

    陳美娟

    21.

    周一晚上，謝立從宿舍活動室回來，沈榷已經察覺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