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35節
姜湘興高采烈飛奔過去,離開前,她還記得安慰梁遠洲,拍了拍男人的胳膊。 “梁遠洲你不要不高興,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更相信我自己。等著吧,當年我連中專都能考得上,這國棉廠小小的臨時工不在話下!” “走了啊?!苯孢吪苓吇仡^和他招手。 梁遠洲同樣笑著和她招手,直到她徹底進了大門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慢慢收斂了笑容,神情微微冷冽。 什么叫連中專都能考得上?湘湘當年考上了中專怎么不去念中專呢? 這年頭考中專比上大學更要吃香,中專畢業包分配,多的是好單位搶著要呢。 梁遠洲不清楚其中緣由,索性轉過身,趁著姜湘考試的當口去查一查。 最好別讓他查到又有人欺負湘湘,他不介意再去套一次麻袋下黑手。 第27章 長川市干部療養院。 院中很安靜, 沿著小路種滿了一排排楊柳,楊柳樹盡頭有一汪不大的綠色湖泊,如今湖面結冰白霜一片, 平添幾分寂寥。 湖泊旁邊小亭子里,幾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在下棋,“不行!你這耍詐!” “什么耍詐?這叫誘敵深入兵不厭詐!” “輸了就是輸了,認了吧你老錢, 一大早上你輸幾次了?還不服輸?” “不下了!”被稱作老錢的老頭兒氣得吹胡子瞪眼, 干脆站起來讓了座。 恰在這時, 遠處慢悠悠走過來另一個老頭兒, 和他打招呼:“錢四海,外邊有人找你!” 錢四海納悶:“誰找我?” “說是一個年輕小伙?!?/br> “哎!”大概是想到了誰, 錢四海樂顛顛過去,“還沒到過年呢, 那臭小子最近來得這么勤快?我去看看?!?/br> 療養院大門口, 梁遠洲站在冷風里揣兜等了半晌, 直到不遠處出現熟悉的老頭兒身影。 錢四海笑呵呵走到跟前,“怎么回事?門口這幾個上次不都見過你嗎?還把你攔門外不讓進了?” 梁遠洲望天,這就是他不愿意經常來這里的原因。 他來得確實不夠勤快,平均一年來兩三次的頻率,就這,門口那幾個來回輪班值守的衛兵不認得他, 便不肯放他進去。 有了錢四海本人蓋章認領,梁遠洲總算順利進去。 進了會客室, 梁遠洲坐下來, 開門見山:“老頭兒,你認識咱們市中專學校的人嗎?” 錢四海擺手:“不認識?!?/br> “哦?!绷哼h洲微微失望。 他仔細想過, 若是姜湘從前當真考上了中專,那應該就是考上了本市的中專,長川市攏共有兩個中專學校。 兩家學校都在市北區,平時上學離得近,方便省事,畢業了還能就近分配,很大概率能留在長川市,而不是分配到聽都沒聽過的偏遠地區。 見梁遠洲這般失落模樣,錢四海意外挑了挑眉,問:“你要做什么?” “我想問問前兩年考中專錄取的底細,我有一個,朋友……” “咳咳?!卞X四海差點被茶水嗆到。 梁遠洲竟然能認識一個考中專的朋友?他整天不學好,交的那幫狐朋狗友哪個這么有出息? 梁遠洲面不改色,“她說她當年考上了中專,但最后不知怎么回事沒上成,我想查查緣由?!?/br> “那簡單,你直接去學校里頭問唄?!?/br> “怎么問?我不認識人,突然進學校問這種事,誰肯理我?” “你不是臉皮厚嗎?”錢四海笑,教他一招,“你進去,氣勢足點,就在行政辦公室大聲嚷嚷說你懷疑學校招生有貓膩,憑什么你、你那朋友?” “對,是我朋友?!绷哼h洲眼皮抽抽。 “好,就說你那朋友兩年前考上了,卻沒錄上,憑什么?” “…………”梁遠洲沉默了一會,無語道,“我鬧一鬧能問出來最好,萬一問不出來,人家喊保安把我趕出去就算了,把我扭送進公安局給我一個存心鬧事的罪名,你還得派人過來撈我!” 錢四??攘丝?,心道他就想把梁遠洲抓進去坐一坐呢! 關個十天半個月,有他看著,叫底下的人別在梁遠洲檔案上留案底影響以后。 他就是想叫梁遠洲在局子里頭蹲幾天,親眼看一看其他犯罪分子的下場,收收心。 臭小子一天天不干正事,也不肯找正經工作,背著他偷偷去黑市倒買倒賣搞錢,當他不知道呢? 他沒去舉報一把全是看梁遠洲他死去的爹的份上! 錢四海越想越覺得要關他一陣子,干脆慫恿梁遠洲道:“你怕什么?市公安局咱都有熟人呢,把你抓進去了你就乖乖蹲一陣,等著我過來撈你就是了?!?/br> 梁遠洲無奈看向了老頭兒,若是從前,他或許就聽了這個損招。但現在不行! 徐盛安就在公安局,他若是被抓進去,興許就落徐盛安手里了。 丟面子是小事。萬一讓姜湘知道了,一個是抓人的,一個是被抓進去的,那他豈不是和徐盛安差出了一大截? 不行。 梁遠洲神色堅決:“我不進公安局!你給我指個路吧老頭,把你那些用得上的人脈給我說說,介紹一下?” 錢四海揣手,皮笑rou不笑呵呵道:“我上次給你介紹街道辦的那小周,你找他干啥了?嘿,找人家借公章?人家大學生剛畢業分配進去,一聽你搬出我的名頭,還猶豫呢,你就把人家街道辦的章子給奪了?!?/br> “嘴上說是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別人不知道,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把戲是不?你看一眼就能下去自己拿蘿卜頭刻一個——街道辦的公章你都敢偽造!你,你,我沒把你打死就是給你爹留后了!” 話趕話越說越氣,錢四海撿了邊上的拐杖,站起來就要暴揍梁遠洲。 梁遠洲躲了躲,神情震驚,差點忘了還有這茬呢?!袄项^兒,你冷靜!我拿蘿卜頭刻章也沒干壞事啊?!?/br> “沒干壞事?你給你自己搞的那些假介紹信還不夠是吧?” “那我也沒濫用啊,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拿著介紹信干了什么?!绷哼h洲理直氣壯。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嗎?給我老實進去關幾天吧你!”錢四海拿拐杖抽他屁股。 見他當真氣狠了,梁遠洲干脆不躲了,老老實實站著,讓老頭兒狠狠抽了幾拐杖。 錢四海揍他一頓,總算消了一些氣,坐下來端著搪瓷缸喝了一口茶水。 梁遠洲瞅他神情,也準備悄悄坐下來。 “站著!誰讓你坐了?”錢四海罵。 “……”梁遠洲懊悔,早知道不來找這老頭打聽人脈了,折騰半天,什么都沒問到。反而可能要被這老頭關進去。 他現在沒時間在這里蹲禁閉,他得去守姜湘。 梁遠洲低頭認錯:“老頭,你信我,我真沒干傷天害理的事。你也知道我在哪里混,在黑市,多弄幾張介紹信總是保險一些的,是吧?你知道我辦事穩妥,你放心,每張介紹信我都好好拿著,沒丟,也沒給任何人借用?!?/br> 錢四海哼哼。 梁遠洲直覺有戲,試探道:“那我走了?我回家還有事呢!” “站??!讓你走了嗎?” “……還有事嗎?!?/br> “你找我就為了打聽中專學校的事?”錢四海瞅他,冷哼道,“說吧,還有什么事?” “……”要說還有什么事,那事兒可多了。 比如軍大衣。 梁遠洲想了想,先是鋪墊,賣幾分可憐,“今年冬天冷的很?!?/br> 然后停頓一秒,道:“我想在你這買幾件軍大衣,厚實,保暖?!?/br> 錢四海全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下,去打量他身上的衣物,甚至上手摸了摸他的袖口。 才發現他衣著單薄,看似厚實的工裝外套里面就一件薄薄的秋衣,不由大怒,狠狠抽他肩背一巴掌。 “臭小子你穿這么少,不怕著涼了生???” 梁遠洲自覺火力旺得很,壓根不怕冷,但他還是低垂著眉眼裝可憐,“是吧,缺幾件軍大衣穿?!?/br> 錢四海眼角抽抽,心疼了兩秒回過神,哪能看不出他這會故意裝可憐呢? 他一時摸不準梁遠洲葫蘆里賣得什么藥,“前兩年我上趕著送你幾件軍大衣你不要,你現在跟我要?” 梁遠洲點點頭:“我后悔了,現在想想還是得要幾件?!毕嫦媾吕?。 錢四海沒好氣,照著他腦袋又抽了一巴掌,“等幾天吧臭小子!今年的軍大衣還沒發呢,我把今年領的份額給你?!?/br>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梁遠洲便挨了不少抽…… 往年見了面,錢老頭生了氣要揍他,他是能躲就躲,要么就是跑了逃之夭夭,要么就是被他抓進去關幾天禁閉。 今天他犧牲自己站這兒任打任罵的代價可不能白付了。 梁遠洲閉了閉眼,豁出去道:“不是給我穿,我要小兩個號的?!?/br> “?” “你什么意思?你拿了軍大衣要送誰?”錢四海納悶。 “給我喜歡的姑娘?!绷哼h洲徹底豁出去了。 錢四海大驚失色,站起來警告他道:“你平日里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我管不了,你找媳婦兒再找那些流里流氣亂七八糟的,信不信我吊死在你面前——” “不會,她是個很漂亮很有原則的小姑娘,”說起姜湘,梁遠洲的目光都變得溫柔了一些。 “她今年十八,不對,應該是十九歲了,剛從鄉下插隊回來,眼下正愁著找工作掙錢呢?!?/br> 錢四海頭一回見到他這么溫柔的眼神,不由怔了怔,詭異地沉默下來,繼續聽梁遠洲變著花樣夸他那心愛的姑娘。 “她高中畢業,據說是個優等生,成績挺好的,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前兩年考中專沒錄上?!?/br> 錢四海反應過來,“你找我打聽中專學校的人,就是給她問的?” 梁遠洲猶豫,點了點頭,又說,“她就是有點倔,認死理,不肯利用我。哎,我這么一個會掙錢的男人上趕著給她花錢,吃我的喝我的多好,她還不愿意,非要算賬,說是暫時欠我的,以后掙了工資還我……” 聽到這里,錢四海臉皮抽了抽,有些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