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行,分?!彼f,站起了身。 秦巷也隨之站起身,想了想,還是說:“這雪還有的下,下回別再干這種蠢事,所有航線都停了,你急著往回飛,是在拿生命開玩笑,不值當,安全最重要?!?/br> 辛宴庭止住了腳,側過半個身子,眼神回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秦巷沒看懂,實在沒看懂,覺得辛宴庭好像在罵他,又好像覺得他有病。 又好像,在嘲諷自己可憐。 辛宴庭沒理秦巷,什么話也沒說,便就直接走了。 他走后得有十多分鐘,秦巷咳成了公雞,終于從廳里出去,外面多冷他也感受不到了,騰著腳慢悠悠往自己車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拉開車門鉆進去,車鑰匙剛插上,身后被人推了一記猛力,秦巷回過身來一看,辛宴庭調了座椅,懟著胳膊肘將秦巷猛的壓下。 “庭哥——” 又干又冷的唇瓣貼上來,一頓攪合,辛宴庭咬他。 扒他衣服。 秦巷劇烈咳嗽,嘴巴出血,想吐。 “庭哥,別這樣,別,我想吐,咳咳咳,咳咳咳——” 兩人嘴巴都出了血,誰出的多也分不清了,辛宴庭終于是停了,整個身子壓在秦巷身上,像死了。 秦巷咳得喘不過氣,如同公雞打鳴,一顫一顫的,手狠狠收了勁,才沒往辛宴庭腦袋上放。 脖子那塊濕潤潤的,秦巷想,他們辛總,大抵還是哭了。 “能不能不分?”辛宴庭悶聲。 秦巷喘大氣,說話困難:“算了吧,庭哥,我們不合適?!?/br> “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合適?” 秦巷把咳嗽噎住了,吞進了喉嚨里,想咳嗽,突然發現和一些事比起來,也不是不能忍,全身忍著咳嗽還在顫,憋了一分多鐘,一個松氣,秦巷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推開辛宴庭,兩人坐起身。 辛宴庭用一只手把眼淚擦干了,看秦巷咳得要倒,也沒伸手扶他,視線死死定在他身上,忽然一個送力,將他推倒砸出了車外。 下了車,辛宴庭在秦巷腳邊站住,秦巷被摔懵了,扶著車身蹲起。 余光瞥見辛宴庭好像走了,聽見他腳步聲踩著厚雪遠去,突然——又折了回來。 一個黑影壓下,秦巷半個身子被人掄起,那人折回來狠狠壓著他,將他又砸回了車上。 車身嘭的一響,辛宴庭壓著秦巷在車窗上,兩人都高出車一大截,秦巷的背被砸的生疼,脖子被辛宴庭胳膊肘懟著,氣喘不上。 辛宴庭面色陰鷙,又沉又冷,音色也低的沒邊,喘著粗氣:“你覺得惡心?親嘴的時候惡心,上床惡心,摸你也惡心,你他媽的,當初追我的是誰,把我帶回家猴急著扒我衣服的是誰?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跟我說老實話,到底什么原因?” 秦巷把他橫過來的手往下拉,使勁往下拽。 辛宴庭瘋了:“是不是因為我摸你后面了,你不想在下面是不是,是不是因為這個?” 秦巷眸光是柔和的,望著辛宴庭,眼中是憐憫,卻也清醒。 辛宴庭受不了他這眼光,比起他說話更叫人受不了,伸手捂住他的眼,不讓他看,可偏偏,秦巷又把他手扒下來。 秦巷嘆了口氣:“跟這個沒關,庭哥。我是直男?!?/br> “床都快上了,你跟我說你是直男?”辛宴庭眼里有狠光。 “我的錯?!?/br> 辛宴庭低下頭來要親他,秦巷把腦袋撇過去,讓他撲了空。 辛宴庭兩只手把他腦袋轉過來,盯著他唇,沒親:“真的惡心?” “嗯?!?/br> 淺淺淡淡一聲嗯,辛宴庭面上表情碎了,人也要碎了。 “當初追我的是你,先摸我手的也是你,你現在跟我說惡心?” “真惡心,當初沒想過會這么嚴重?!?/br> 辛宴庭:“一點也不能忍?” 雪花片落到秦巷眼睛上,他眨了眨眼,眼眶潤潤的,手輕輕摸了摸辛宴庭后腦勺,揉了揉他頭發:“分吧,庭哥,我們挺像的,都是灑脫的人,沒什么事過不去,有事說開就行,別像小孩一樣,這么大把年紀了,不體面?!?/br> 辛宴庭拍開了他的手,從他身上起身,視線垂目,眼里的狠光一點點在收,繼而變得冷淡。 他問:“我們像?” 秦巷掐著脖子,制止著嗓子發癢想咳,被他這句話說的發愣。 辛宴庭笑聲譏諷:“我們一點也不像。都說你脾氣好,黎容也這么說,事實怎樣,鬼知道,比狠,我是比不過你?!?/br> “別這么說,分雖然分了,也能當朋友,別說賭氣的話,庭哥?!?/br> “呵?!?/br> 秦巷扶著車身又開始咳,嘴里絮絮叨叨,半天冒出一句:“還是不當了,干脆點好,這段時間還是別見面了?!?/br> 辛宴庭從西裝兜里掏出方巾,慢條斯理擦拭自己帶血的嘴角,大雪往頭上落,他站得筆挺,擦完嘴,將巾帕折疊好,又塞回上衣袋里,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和大衣。 有那么一刻,秦巷在模糊的視線中看清,一切都回到原點,眼前人變得和初見時不差分毫,嘴里動不動說好喜歡好愛的辛宴庭又變回成了那個生人勿近的辛總。 從衣服擺到下巴到頭發絲,都是高不可攀的清矜模樣,神情與過去不差一厘。 辛宴庭的嗓音是冷的,也是啞的,下顎連著下頜描成了一道線,他垂著眼,冷冷看向秦巷:“你想好了,要談的是你,要分的也是你,既然你說分,我聽你的就是,這手我但凡放了,就不可能回頭,有句話你說對了,我是個利索的人,也從來說一不二,拉拉扯扯的是不像話,我放手就是,你別后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