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時也摳著方向盤,氣息不勻。 趙燁:他一個都快死的人,你就當行善... 時也手猛地砸在方向盤上:趙燁,你嘴上積點德吧! / 程與梵進是進來了,但明顯情緒不在狀態,入座后神情有些頓然,孫旭東在旁跟靳文康的客套話,她一句都沒聽見去。 直到門被推開,一個端著藥碗的女孩喚了聲爺爺,她才有了反應,抬眼看去。 若男啊。靳文康沖她招手。 女孩走到老爺子跟前您該喝藥了。 好好,我現在就喝。靳文康接過藥碗,應該是提前涼過了所以并不燙,三兩口便喝的見了底,他全然沒有之前的威嚴,滿眼慈愛地摸了摸女孩的頭若男,你先出去吧,爺爺這邊有事要處理,等會兒再讓管家帶你過來。 女孩點點頭,很乖巧的離開了。 人剛一走,靳文康的笑意瞬間僵住,低下頭默默嘆了聲長氣,屋子里此時只剩他們三人,靳老爺子終于道出了自己此番的真實目的。 其實在這之前,程與梵已經聽孫旭東說了個大概。 女孩叫靳若男,是靳老爺子的孫女,靳哲的女兒,過完今年剛滿十六歲。 靳哲很早就離婚了,這個孩子的母親拿到綠卡,分到自己的那部分財產,當天就撇下女兒瀟灑離開。 靳若男四歲的時候,靳哲又再婚,新妻子起初對靳若男還可以,后來有了自己的孩子,態度慢慢就不行了,無論是言語,亦或行為全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遠,刻意為之的告訴她,她是一個外人。 而做這些事的底氣一方面是生了兒子,另一方面來自這個家里男主人的默許。 靳哲都知道,但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前妻的關系,他對這個女兒十分冷漠,有時候一個星期父女倆都說不到幾句話。 這對當時只有五六歲的靳若男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程與梵詫異,很難想象一個看見路邊有人暈倒,甘愿冒著被碰瓷的風險都要施以援手的人,卻對自己的骨rou至親如此冷漠。 看來他真的很討厭她的前妻,但這不是理由。 孫旭東說,靳老爺子看孩子太可憐,實在不忍心,就把孩子接到了身邊來養,這一養就是十年。 ... 靠在藤椅上的靳老爺子強打精神,沙啞著嗓子道:我本來想著還能再撐一撐,等孩子成年,沒想到這就病了,我活到這把年紀..沒什么不知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沒有mama,爸爸不疼,如果我走了,她一定會很可憐,所以我想....咳咳...咳咳... 靳老爺子忙吸了兩口氧,才接著剛剛的話繼續說 我想,想請你們幫忙評估一下我現在手里的藏品以及這座四合院的價值,我死后,這些全部留給若男,其余人等一概不準干涉。說完又問了句你們能懂我的意思吧? 如何不懂,老人家這是在托孤。 一般情況下,家里的老人都不會越過子女,而將財產留給孫輩,一來是情感方面的需求,隔代親再濃,關鍵時刻還是偏向子女;二來法律上的手續也比較麻煩,因為孫輩不是法定繼承人,老人一旦離世,后續也會產生諸多糾紛,那種老子滿世界告兒子要錢的事情,也不罕見。 大家都羨慕我,說我一輩子沒有打過眼,可他們哪里知道我的心酸?相比起這座院子,這些藏品,我更希望能有一個安享天倫的晚年,可惜...我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這些藏品上,家里的孩子,我既沒能護住,也沒能教好。 靳老爺子嘆了口氣,又道 人說有后媽就有后爹,可我心里明白,她是先有的后爹,才有的這個后媽!既然這樣,那我就得對這個孩子負責,我不能白把她接到身邊,更不能白養她十年,我知道...我這個決定一旦做出,肯定會有人罵,罵就罵吧,我沒多久好活了,有本事他們就等我死了,把我從坑里刨出來繼續罵,到那時候...我更無所謂,我死都死了,也不可能再聽見了。 靳文康話都說到這份上,并且今天把他們叫過來,想必關于遺產的考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程與梵聽到一半時,差不多心里就有了方案。 這會兒見靳文康話說完,便直接了當地開口 靳若男雖然不是法定繼承人,但要繼承問題也不大,房屋可以做一個析產,藏品可以在交易行評估,到時候靳老先生另立一個遺囑,做一個遺贈,再去公證處公證遺贈,之后靳若男只需要在六十天內做出接受遺贈的聲明就可以了。 她沒有成年,如果我死了,這個遺囑會不會產生別的官司? 靳老爺子話沒有說透,但意思是那個意思,畢竟能跟靳若男產生官司糾紛的,除了靳哲跟她那個異母同父的弟弟外,就沒別人了。 不會的,八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可以獨立實施純獲利益的民事法律行為,另外依據《繼承法》:有遺囑的,要按照遺囑繼承或者遺贈辦理,子女無權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