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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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見到老四,都要照著他的胸口不輕不重的來上這么一拳,說:“虎小子,又結實了!” 而且他還要老五向他四哥學習,多吃rou,多長力氣。 不要說當皇帝了,當任何一個領導,身體是第一要過關的,不抗造,臨幾回大事就倒了,那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瞎。 其實截止到正德二十一年, 朝廷已經又進行了三輪選妃,皇帝的妃子也不是就最初的那幾個。 至于皇子續齒,實際上已經來到老九。 不過這年頭的醫療技術條件有限,最終長大的不是九個人,而是七個人,就這種比例都算高的了。 老五載壡之后, 他還有七弟、九弟。 第六子和第八子,一個長到三歲多、一個長到四歲多就不幸夭折了。 如果沒幾天,可能都不會給他們排序,但三四歲總是有個位置的。 說起來,朱厚照本身也還有一個弟弟叫朱厚煒,同樣早早夭折。 這種事不好避免, 但朱厚照畢竟有現代人的思想,相對來說有些難以接受,這也造成他不愿意去多想,大約也是這個原因,后入宮的那些妃子、孩子他都有些距離感。 這幾年,看著七皇子載圭和九皇子載坤天真無邪,又覺得小孩子給他一種安慰,這才有更多的接觸。 載圭是正德十五年生,今年已經七歲。 載坤則是正德十九年生,現在走路剛剛穩當。 這次他們三哥的這項盛事,他們當然也是被穿戴整齊,全都亮相了。 不過后宮的宴席朱厚照沒有待太久, 他借口朝務繁忙,早早回到乾清宮去了。 10月的紫禁城之夜其實有些涼了,皇帝披了一件大氅在暖閣里閑晃。 等到尤址提著燈籠進來,他抬頭就問:“沒有老大來的奏本嗎?南京方面的也行?!?/br> “應當有,奴婢再去瞧瞧?!?/br> “算了?!敝旌裾湛闯鰜硭臑殡y,“朕不是沖你?!?/br> 老家伙笑了笑,“皇上就是沖老奴,這也是應該的。老奴就是覺得,天色晚了,皇上還是早些歇著吧?!?/br> 朱厚照用拇指刮了刮眉毛, 如果載垚說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南京應該有只言片語遞進來。 王守仁總該不會騙他, 但到現在為止,什么都沒有。 最初想到這一點他有些生氣,但坐下來仔細想想,從王守仁的角度來說他肯定更多的維護皇帝、朝堂的大局。 這種事情鬧起來,就是逼著皇帝去承認貨幣改革推進失當,那影響就大了。 再一個,這件事涉及到大皇子,這是他的親兒子, 王守仁不會簡單粗暴的把皇帝兒子的錯誤端出來,就這么讓皇帝‘大義滅親’,這個決定哪里容易做? 更加萬全的辦法,就是把這件事按在南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到底天子也不好處置這件事,畢竟皇子的錯,那不還是官府的錯嗎? 所以對于皇帝來說, 這種事就是能夠平息下去最好。 什么難題都交給皇帝,那要他干嘛? 這確實也是當初王守仁提醒三皇子不要‘告狀’的原因,本身就是官府的錯,那么就在下面消化,不要搬到臺面上來,如此,轉圜的空間還大一些。 事實上,朱厚照沒想到的是王守仁還考慮了皇帝父子之間的情義, 不管怎么樣,冤案已經發生了,難道要再加一個‘父子不和’的戲碼才過癮嘛? 王守仁自然也不會多瞞皇帝, 以他與天子的交情,只要事涉重大,他是一字不漏,像是這種難以啟齒的,他則是以維護大局為重,不老是給皇帝多煩。 反正事情如果解決,大皇子辦差順利,這總是更好的。 哪怕過程中要他擔一些風險,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為此,他已經開始兩邊使勁了, 一方面做載垨的工作,先說服他,把邵東儒的案子翻過來平息民怨, 另一方面則是賣著自己‘陽明先生’的面子與那些領頭鬧事的人進行洽談,洽談么當然是不卑不亢,冤案可以翻,同時巡撫衙門也不是泥涅的,總是會有些手段。這點聰明才智,他怎么會沒有? 這件事如果就交給他這樣處理,哪怕是多花些功夫,但總歸會有個結果。 結果他做到一半的時候, 一個早晨忽然聽人稟報,說有主要頭目二十多人一夜斃命! 這把王守仁驚得直接掀被起身,都不必多問,他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個荒唐子!” 但無論如何,載垨是皇子,他不看這身份,也要想著朱厚照,不能做出以下犯上的事。 只是載垨午后過府時,他冷冰冰的讓人回奏說自己在草擬奏疏。 叫載垨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出來。 載垨急得不行,要不是他是比較特別的王守仁,估計都直接沖進去了,見了面以后也免了那些禮節,直接問:“王中丞,你可是在草擬呈送父皇的奏本?” 王守仁不點頭,也不搖頭,只說:“奏本乃機密,大殿下若是要問這個,請恕下官無可奉告?!?/br> 這些廢話載垨不要聽。 “你是怎么稟報的?稟報得邵東儒冤案嗎?” 王守仁還是不說話。 密折,密折,這怎么能透露呢? 這卻把載垨弄得不上不下,他強調說:“王中丞,這件事已經妥處了,應天知府如今正在審案,這幾個人聚眾鬧事,違抗朝廷貨幣改革之策,個個有罪,想來很快就有定論。本王,也正是為了此案才來找中丞商議?!?/br> 王守仁目色銳利,“大殿下要和下官商議什么?商議著叫巡撫衙門莫要插手,任憑他趙育德審案?還是商議著怎么在字里行間將這件事糊弄過去,然后去上報皇上?! 照下官來看,邵東儒案知道的又何止我們這幾人?瞞得住嗎?且貨幣改革最難之時也沒有一夜暴斃二十多人的,現在大有成效了,反倒命案頻出,這個謊,殿下可得扯圓了!” “報上去,父皇就不為難嗎?本王這也是為父皇分憂!”載垨緊緊握著拳頭,他已經想好了,如果真的事發,那么他就這么回奏。 “那就請皇上圣裁吧?!蓖跏厝兽D過身去,隱隱帶著憤怒。 這件事, 這樣做,不僅僅是他王陽明的聲名掃地,而且朝廷也失去了人心。欲蓋彌彰,知錯不改,這就是朝廷展現出來的姿態。 即便拋開這些都不談, 明明邵東儒已經被冤殺了,后面又再添那么多冤魂干什么? 他為官多年,自然明白天下大勢、浩浩蕩蕩,天子意志之前,人命如紙一樣薄,有時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叫這些人白死,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如果這還無動于衷,他們這些自命君子的人良知何在? 第九百三十二章 謝主隆恩 紫禁城每到冬天就會被白雪染白,如此四季輪替,朱厚照也習慣了時間的流逝。 孩子喜歡雪, 雪停以后, 他把載壡帶出來堆了一個雪人,高興得這孩子連寒冷都忘記了。 朱厚照也覺得有一陣心里上的放松。 實際上,他因為這半年來的貨幣改革有些疲累,再加上時近年關,所以他有意放緩了節奏。 不管真正的偉大帝王是如何調節,或是需不需要調節,但他是需要的。 如此休息一陣,也好在正德二十二年開春以后積攢些力量。 就當是放假。 只不過國家大事確實都壓在他的肩上,很難說完全不問政事,最多就是多給內閣一些。 亦或者像現在一樣…… 一邊烤火一邊躺著,讓載壡將那些奏疏念給他聽。 “這是山東巡撫歐陽鐸請免一縣錢糧,父皇要準奏嗎?” “似這樣的請旨,若是理由充分而國庫又承擔的起,都可準允?!?/br> “好?!陛d壡小臉稚氣未脫,粉粉嫩嫩的十分可愛,聽到皇帝同意,他拿起朱筆在內閣票擬的意見邊上寫上一個‘可’字。 奏疏制度改革之后,皇帝和臣子之間是有密折的。 不過原來大部分的政務奏疏,仍然是由內閣票擬。 全部以密折來治國,那個工作量實在不是人能受得住的。 清朝時,雍正、乾隆、嘉慶這都是十分勤政的皇帝,他們的那個作息……朱厚照實在模仿不來,強行堅持搞不好再把自己逼得精神不穩定。 而這部分經內閣票擬的奏疏還是要皇帝朱批,實際上也是一些相對不敏感的政務,所以朱厚照才拿出來給載壡通篇的讀。 完成一個以后, 這孩子又翻開一本,默念了一遍之后,說:“父皇,這一道是嘉興知府請封沈氏女子貞節名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