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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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著蘇萊曼二世忽然發兵,這架勢,算是徹底嚇住他了。 不然的話,怎么又是送錢,又是送人? “戰事本身不需要你們做什么,這路叛軍戰力實在孱弱,相互之間沒有結為整體,各自為戰,根本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所以就算拖延些時日,但再有一個月怎么也該結束了。喔,有一個事,你們可以一起幫忙,就是打聽叛軍首領阿貝的消息。 他的手上,沾了我大明百姓的血。我天朝皇帝已經下了諭旨,凡傷我百姓者,皆斬!這是血債,血債血償,這是我們明人的規矩,和其他都無關,所以哪怕追到深山老林,也要把他給找出來。這一點,蘇萊曼國王要配合我軍?!?/br> 速骨立馬表示沒問題,“請朱部堂放心,我家大王也深恨此人,只要抓到,必定綁來交予部堂!” “嗯。蘇萊曼國王也要理解本官。呂宋的事,我們都寫了奏報遞到皇上面前。不可傷我百姓,這是陛下定的。 今后你們也要注意約束自己人,萬一出了事,這就是為難我了。實話告訴你,本官也不容易,皇上是發了狠的,要是我不能抓到兇手,那便要扒我的皮。好在,你們沒胡亂施為?!?/br> 朱鳳表面是在倒苦水,實際上卻很霸道。 但藩屬國就要有藩屬國的樣子。 速骨則聽得后背發涼,“沒有的,沒有的。我家大王奉天朝皇帝為主,大明百姓和呂宋百姓都是一家,誰也不會傷自家人?!?/br> “這樣就好。如此一來,我們兩方便能在這里安穩生活?!敝禅P站了起來,“你回去以后和蘇萊曼國王說,我大明三皇子也來了。所以戰后之事,僅僅是我與國王兩個人是定不下來的?!?/br> 實際上,他是總督,全權負責所有事務。 朱鳳是利用皇子的身份來壓他,以便得到更多。 速骨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連連點頭,“下官明白,下官明白?!?/br> “那就蘇萊曼國王到石塘港來!皇子尊貴,他總要拜見一下?!?/br> “一切就依部堂!”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一次不平等談判 “三殿下,部堂大人正在接見呂宋國王蘇萊曼二世,稍后就準備與他就戰后的島上事務進行洽談。部堂大人的意思,三殿下乃是皇子,蘇萊曼二世必然不敢有所冒犯,因而可以看情況多提些要求?!?/br> 載垚眼珠子一動,“知道了?!?/br> 其實古代的朝貢體系之下,中央王朝對于藩屬國是完全的君子對臣子的做法。 那種霸道和今天的霸權還不一樣。 霸權還要給自己找些理由,涂脂抹粉,宣揚些什么人權高于主權。 而東亞以朝貢貿易為紐帶的宗主國與屬國之間,可沒那么多彎彎繞。 儒家思想不管小國什么想法,它自己完成的邏輯自洽,就是我是正統,你們統統都是蠻夷,倒不是說我欺負你,你哪有那么大的臉? 應該是你得跪下求著我,讓我大發善心,給你個機會向宗主國的皇帝盡忠。 而宗主國一看,好吧,可憐你是蠻夷之國,還未開化,既然如此心向中原禮儀之邦,那么我們這些開化的人就不與蠻夷過多計較了,順便展示一下上國的寬容,就準予你當我的臣子吧。 成化年間, 皇帝對遼東用兵的時候,一道旨意過去,朝鮮也得跟著派兵,打不了仗也要給我當運糧隊去。 可能呂宋遙居海外,不怎么用上他,大抵還不習慣。 當然沒人在意這一點,現在真要較起真,載垚不會和他有半分的客氣。 加之年輕氣盛、成國公朱鳳又那么說了,他進了營帳就開始擺譜。 蘇萊曼二世是個有眼力見的,一見朱鳳對他都客氣,立馬起身,“想必,這就是上國的三皇子殿下了?!?/br> 朱鳳其實是大帥,軍中先論這個身份,再論皇子,但此時也是為了配合演戲,“末將呂宋總督朱鳳,參見三皇子殿下?!?/br> 蘇萊曼二世瞧在眼里,也立馬躬身,“呂宋王臣蘇萊曼,見過三皇子?!?/br> 載垚眼睛微微撇著,昂頭道:“平身吧?!?/br> “三殿下,請?!敝禅P做出邀請的手勢。 載垚也不客氣了。 其實自小就是皇子的人,真要可以拿出那個尊貴勁兒,還是挺容易的。 加上,他的生母是賢貴妃,從小就在儀態、氣質、談吐等各方面對他進行教導。 只見他邁著四方步到主位坐下, 在他眼神示意下,蘇萊曼和他的臣子落座于左,朱鳳和張經等落座于右。 坐下后,載垚也不急著說話,而是端起一杯茶,微微搖頭這么吹著。 蘇萊曼略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朱鳳。 朱鳳接收到了以后,抬手道:“三殿下,呂宋王今日來此,是為了平叛之后的諸多事宜,眼下貝湖以北亂軍已基本被清剿一空,后面的事還是要三殿下拿個主意?!?/br> 載垚沒接這個茬,他在抿了一口茶水以后,低著腦袋也不看蘇萊曼,只緩緩說道:“本王在出征的時候,父皇召我入宮,交代了我這樣一句話。父皇說,呂宋國是我大明的藩屬國,既是我大明的地界,卻出現了這樣惡性的民亂,不知這蘇萊曼二世是如何治理的,你且去瞧瞧他每日都在做些什么?!?/br> ??! 呂宋國王一聽這話心都炸裂開來,如果大明皇帝陛下對他有什么意見,甚至要動他的話,那他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他馬上屁股離了凳子,“三殿下,亂民鬧事實屬意外,也算……也算是我一時疏忽。所幸并未釀成大的災禍……” “并未釀成大的災禍?”載垚打斷他的話,“你可知此次亡于亂軍刀下的大明百姓便有一百余人?竟敢持刀殘害上國之民,依本王看,呂宋一國上上下下并無上國,也無父皇。不然何至于生出這種事?! 對了,此處離京師遠,本王從京師出征時,朝中上下只知兵荒馬亂之下,或有我大明百姓傷亡??删唧w的數字朝中并不知曉。 然而這些最后都是要上報皇上的。呂宋王,這一百多人死傷的消息傳到宮里,誰也不知會有什么反應?,F在可不是你說漂亮話的時候!” 蘇萊曼二世也是沒辦法, 名義上,他確實認了天朝為上國。 實際上,大明又有兩萬雄兵駐于島上。 而且其中不少配有火槍利器,那些個令他頭疼的叛軍都被天軍一掃而空,你說他能怎么辦? “三殿下,此次亂兵害了上國子民一事,便算是小王的罪過,要怎么處置,三殿下只管開口,只要小王能做到,必定不會皺一絲眉頭。說起來,一百余人……確實是多了些……” 說著他向朱鳳投去求助的目光,“朱部堂,您看……這……” 朱鳳一激靈,“莫說三殿下在此,就是三殿下不在,事實如何本就該向皇上具折陳奏,是一百二十七人,那就是一百二十七人。欺君,那可是死罪!” 載垚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揮了揮手,“行了。呂宋王,這事父皇必定是計較的,哪有圣明君主不在意子民生死的?因而到時候真有什么怒火降下,你也只能受著。不過,我中原上國一向寬仁,況且,此事是叛軍所為,與你確實無關?!?/br> “對對對,三殿下說得對,上國子民來到呂宋,小王一向是善待有加,從來不曾加害一人?!?/br> “依本王對父皇的了解,你現在所要做的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盡辦法抓到叛軍的首領阿貝及其從屬,不等父皇發火,先把這些人犯送上去,這也總算是你的心意,父皇的火便能消去三分?!?/br> 蘇萊曼點了點頭,“三殿下放心,此事已經在做了?!?/br> “第二,你得想辦法保證今后不能再有類似的事了,”載垚微微前傾,說道:“你說你頭一回是疏忽、是出了叛賊,可第二次要怎么解釋?” “這……”呂宋王又拱手,“還請三殿下明示?!?/br> 一邊的朱鳳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三殿下還是有些手段的。 其實也怪這蘇萊曼二世昏庸無道。 這家伙不顧自己治下之民的死活,沒志氣、也沒才能。整個呂宋國屬于是主弱臣庸。 他只要自己快活,王位不失,其他的壓根不管。 不然,又怎么會有其他部落跟著阿貝來反他? “好,”載垚一拍大腿,“呂宋島這個地方,本王看了,其實應該是個富饒的地方??上銈兊靥幤?,國土狹小,隔絕于外,不知道我天朝各式各樣的好東西。 為了不浪費這么個好地方,數萬大明百姓不辭辛勞來到這里墾荒,出產的糧食能讓更多的百姓擺脫饑餓,這份苦勞,你得認啊。 在我大明的土地上呢,面對這樣大片的荒地,便是墾荒、筑堡,一點兒一點兒的干,一年一年的干。同樣的,總有一天這里也會變成沃野千里的寶地。到時候百姓富足,人人吃飽,自然沒有人愿意當叛軍。國家的稅賦也會增長,你是這里的國王,必定會擁有更多的財富。 這樣一來,大明朝廷與百姓得利,你呂宋王和呂宋百姓也得利,如此一舉四得,豈不更好? 所以本王的想法很簡單,本王要遷移更多的人進入呂宋,沿著馬尼拉彎向北墾荒,沿途筑造城堡,形成防守之勢,以備不測。 在墾荒的過程中,呂宋的百姓可以跟隨我上國之民學習種植、筑城等各種方法、技術。呂宋是大明的藩屬國,不管要學什么我們都愿意。因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便是將呂宋島建設得更加美麗、更加富饒?!?/br> 朱鳳在談條件還有些收著。 載垚實在沒這個顧慮,他自小身在皇室,居高臨下慣了,而且藩屬國…… 在他的概念里就是臣子國,他是皇子,肯定說什么就要是什么。 實際上,他是忽略了朱鳳這個手握兩萬大兵的總督的作用。 現在按照他的說法,大明就是步步蠶食這片土地。 道理很簡單,大明的百姓墾荒得到的土地,難道還能是旁人的了?他敢來這里收一粒稻米的稅,就算他膽子大。 同樣,大明人在這里都筑上城堡了,那這些土地還有他們什么事? 蘇萊曼二世臉色白兮兮的,他為難道:“三殿下,這能不能加個條件?” “你說?!?/br> “就是……王城附近和一些有主的土地,還是不要墾荒。否則兩方相爭,很容易引發斗毆。倒不是說我呂宋百姓有意傷害上國百姓,只是一旦有些矛盾,難免互有損傷?!?/br> 載垚想了想,“嗯……王城及其附近自然是不能墾荒,上國是禮儀之邦,總不能把水稻種到你的王宮里面去?!?/br> “哎,對對對?!?/br> “再有,一些有主的土地……本王卻不能這么答應你,按道理說,你是呂宋國王,整個國家都是你的。呂宋又是大明的屬國,這些也都屬于大明啊。你說的這個主,不知是什么主?意思是他在大明的地界之外?” 噗…… 朱鳳正在喝水,他是實在沒聽過這樣的言論,一下子有些沒忍住。 結果眾人朝他望來,他趕緊找了個理由,“茶太燙……茶太燙……” “三殿下誤會,我家大王并非是這個意思?!彼俟菑暮竺媛冻鲱^來,“只是擔心,這件事若是不講明,在墾荒的過程中確實會產生沖突,這樣總是會麻煩的?!?/br> “可若是你們隨便出來個什么人,宣稱這里有主、那里有主,或者是好的地方有主,不好的地方無主,再或者,墾荒過的熟地有主,未墾荒的生地無主,那便如何?”載垚開始不講道理起來,甩手道:“還是不要煩了,真要有爭端的時候,只能大兵進駐護著百姓墾荒了?!?/br> 速骨氣到胸膛憋了一團火,忍來忍去,還是撂出了一句話,“上國既是禮儀之邦,難道還要強占有主之田?” 蘇萊曼本來是坐下聽他說的,結果忽然說出這么一句,嚇得他直接又站了起來。 不待他解釋什么,載垚便道:“上國教你們禮儀,是為了讓你們明白君為臣綱,不是讓你和本王來談禮儀的。如今南洋海貿愈發興盛,石塘港的繁榮與否關系到大明在南洋的一整盤棋,你的道理再大,大不過這一條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