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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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不會有錯?!?/br> 如果真是這樣,王守仁覺得,事情怕沒那么簡單了。 據說那個人,也是一代雄主。 第四百七十五章 男兒心 自從花馬池點燃了狼煙以后,寧夏鎮的楊尚義部便整軍出發,三年前那一戰,他實際上是丟了面子的。 追擊火篩沒有成功,另一方面周尚文卻一戰成名。 直到現在,皇帝對他們兩人的態度還在受那一戰的影響。 都是武人出身,甚至于他還有老威寧伯王越的提攜,眼下又恰逢天子用人,所以不管是為名、還是為利,這一仗他都會盡全力。 西北干燥的風吹得他嘴唇裂出了兩條口子,一出寧夏城遠離為數不多的綠洲之后,入眼就皆是黃沙了。 大軍出城,這在韃靼人入寇之時其實是較為危險的。 所以他行走的并不快,大軍在遍布于高原黃沙的城堡中逐步前行,大地之上,偶爾能看到一棵或幾棵光禿禿的樹。天上是烈陽炙烤,不要說人,就是馬匹多走了幾步也會呼哧呼哧喘氣。 幾天以后,他又接到總督府命令,明軍以仇鉞為先鋒,同時令他移師靈州,靠近韃靼人。 楊尚義倒也聽說過仇鉞這個人,但他僅是一個游擊將軍,手下就那三千人馬竟然能為前鋒,不知道總督府又在做什么考量。 但軍令如山,不可不遵。 實際上原先的軍屯的確已經破敗,要想再有戰斗力,只能轉為募兵制,這幾乎是每一個朝代由盛而衰所經的必由之路。 好在這兩年朝廷撥給軍餉頗為大方,銀錢開路,在這個求生艱難的地方,還是有很多勇夫參軍。 仇鉞是這么來的,高原上晝伏夜出的夜不收們也都是這么來的。 夜不收和墩軍總是第一輪面對韃靼的人。 為了提升邊軍的防御能力,實際上自王越擔任三邊總制時,朝廷就已經在增加這部分軍人的軍餉與口糧。 所謂墩軍就是戍守在墩臺內的軍人,這些墩臺遍布于高低起伏、大大小小的土坡之上,每一個規模不大,但是明軍修建的比較密集,只要有敵情,就會開始預警。 尤其寧夏這個地方,墩臺已經修建到每處都相隔不遠。 甘遠與他的兄弟們就躲在這種土坡的背風面,因為韃靼人已經越過花馬池城,按照他們這么多年來與敵交戰的經驗,韃靼人也會派出行動迅速、作戰勇猛的精銳小隊對他們進行‘拔除’。 對于韃靼人來說,只有這樣,后續的部隊才會行進的順利。 同時也能夠隱匿行蹤,否則到處都是這種小堡壘,什么消息都被刺探過去了。 寧夏這個地方的地形,東一個山坡、西一個山坡,人就是行走在山谷之間,而且光禿禿的沒什么掩護。 對于墩軍和夜不收來說,只要被騎著馬的韃靼人發現,要么是被殺死、要么是被射死。跑是很難跑得掉的。 當然這是過去。 這兩年攻守逐漸易形,總兵府那里給他們牽來了像樣的戰馬,也派來了身體健壯的戰士,當然還包括多發的銀子。 現在真到了要拿刀的時候,退縮可就不像話了。 天色將晚,夜不收活動的時間要到了。 甘遠與兄弟們把攙著沙的硬餅子塞到嘴巴里嚼下,吃完還要吮吸兩下粗糙又硬邦邦的手指,隨后蹲下說:“今晚我們往興武所方向去,過了花馬池以后,韃靼人即便不去興武所,也會派部隊往那里去。那里,有rou!” 在大戰來臨之前,首先是他們這些斥候人員相互接觸、交戰。 系好刀,牽好馬,八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在夜色的掩護下走進了山谷之間。 夏日時間,無風無雨,甘遠領著兄弟一路往東北方向,在夜色之下看,就像幾個黑點在大山之間移動。 空曠之地也有空曠之聲。 “頭兒!聽說寧夏兵出來了,這次部堂是要狠狠打一下韃子了!” “天變了,現在已不是往日,當年玉泉營的小兵,現在都成了游擊將軍。朝廷就是狠著心,大把銀子砸在這些人身上,就是要讓韃靼人吃個苦頭!” 這些聲音掠過甘遠的耳邊,他聽了以后一個字沒吐露。 但那雙黑夜之中的眼神有著很深的仇恨。 三年了,韃靼人又回來了。 對他來說,不僅有國恨,還有家仇要報。去年他的弟弟就是在交戰中犧牲的士兵。 當時,天子似乎比以往更加重視撫恤,但換來的那些銀子像諷刺一樣。 一夜行軍,至第二日清晨,他們幾人躲在狹長的山體縫隙中,對于夜不收來說除了能打,最重要的一個本領則是會藏。 不過他們進水到一半,就有人發現不對。 “有狼煙!” 一個大漢指著興武所的方向。 緊接著幾個人的靠過來,從那直直向上的煙里,他們能看到槍戟斜插、尸體橫臥的畫面。 甘遠冷靜的說:“把馬都牽進來,套上嘴。我們休息一個時辰后出發。去興武所?!?/br> 靠著石壁休息的時候,他仔細的想了一下,韃靼人一般不會輕易攻擊明軍修筑的各類軍事堡壘,興武所里有一個千戶所呢。 韃靼大軍特意到此處應當不會。 很大可能,還是分化出的小股部隊。 兩軍交戰就是這樣的,并非是大兵團相互之間用什么添油戰術,實際上韃靼士兵單兵能力強,騎術十分精湛,這種小規模遭遇他們總是占盡優勢,往往幾十人的小隊,明軍也不敢輕易追擊。 但甘遠如果只想活著,他可以不來這里拿這個軍餉。 兩個時辰以后,八人八馬重新出現在光禿的山坡上。 興武所很近了,甚至隨著他們行進還能看到在此處設置的墩臺,當然了,還有尸體。 咻??! 銳利的破空聲從身后傳來,坐下馬仿佛也有戰斗經驗,嘶鳴著往前踏步躲開。 甘遠一轉身,有六個著棕色甲胄、滿臉橫rou、光著膀子的人出現在視線之中。 “是韃子!” 甘遠還是不說話,但是他的粗壯大手已經抓住了腿邊的刀把。 陽光刺眼,黃沙被馬蹄濺起。 “領賞錢去!” 一句廢話都不說,見到就打! 明蒙雙方的敵對氛圍幾乎深入邊疆地區每個士兵的骨髓,十數年的廝殺讓戰斗不需要任何一句廢話。 某種程度上,就像是一部默片。 手抓韁繩,大刀揚起,軍服獵獵飄揚,沖鋒的過程樸實直接,直到交戰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聽覺都恢復了。 “殺!” 戰場動作并不優雅,大開大合,能砍到什么就是什么! “再來!取他們狗命??!” 甘遠終于吼出聲! “上??!” 這幾個韃靼人似乎也很興奮,雖說眼底有些詫異,但歷來的勝利給了他們充足的自信。 甘遠逮住最中間的人,夾著馬肚上去就是一個豎劈! 韃子舉刀格擋,他力氣不小,想馬上彈開進行反擊。 不過他抬了一下,發現抬不動。于是臉上閃過驚懼,再看甘遠則是咧嘴囂張的表情。 “?。?!” 甘遠胳膊用力下壓,壓得這個韃子不能動彈,隨后在霎時間反轉刀口,橫拉著一抹! 血柱噴涌! 一顆還睜著眼睛的人頭飄在空中。 甘遠身邊的同伴用刀尖挑著接住,手腕翻轉一下,那顆人頭已落在胸前的粗布里。 “頭兒!這顆割得漂亮!” 甘遠不理,兇狠的臉色一轉,又盯住了其他人。 刀上有血,他拿起來舔了一口,并說道:“這里是大明!騎著馬拿著武器進來,就要準備好被割腦袋!” 剩余的五個韃靼士兵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身負勇士之名,這里沒有一個孬種。 “殺??!” …… …… 韃靼軍營里。 火篩也在與部將們商議著軍情。 某個時刻,簾帳被掀開,一個士兵單膝跪地送上軍報。 這軍報,他只看了一眼就就開始皺眉頭。 等到營帳里的其他人看完,氣氛也都不活躍。 “……這次,明軍與以往不一樣?!?/br> 這是最大的感受。 火篩作為經驗豐富的將領,戰場有什么異常,他鼻子聞聞就知道了。自領兵越過長城,他的軍隊已經先后襲擾了花馬池城、興武所以及各處的墩臺、小堡。 當然不是用全部的軍力,本來也沒有必要,他的戰士們不是用來攻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