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80節
胥康:“對了,父皇那里有藥,孤這就去取?!?/br> 柳煙鈺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大半夜,殿下找皇上取藥?” “嗯?!?/br> “不被皇上訓斥才怪,”柳煙鈺低聲道,“臣妾沒事,那些斑痕只是看著可怕,要消很快的?!?/br> “都是孤的錯,孤昨晚太不知輕重了?!?/br> 柳煙鈺摸到他胳膊上一結痂處,指尖蹭了蹭,“臣妾同樣?!?/br>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身上有傷,且比她的要重得多。 “孤皮糙rou厚,不礙事?!?/br> 在未看到她身上遍布的吻痕時,他硬著心腸不理她,打算重重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處??煽吹侥切┳约涸煜碌暮圹E,他心軟得一塌糊涂,道歉的話張口便來。 再也不是那個清冷孤傲、冷漠寡言的太子。 此刻,他只是一個寵妻無度的夫君。 柳煙鈺向來是清醒之人,她自然意識到胥康言行上的讓步,她并沒有恃寵而驕,而是就坡下驢,“殿下,是臣妾思慮不周,請殿下見諒?!?/br> 胥康摟緊她,“身體確定都恢復了?” “確定?!?/br> “不會有其他不適?比如天氣寒涼之時會復發的病癥?”他是真的關心她。 柳煙鈺腦袋埋進男人的懷里,低聲輕喃:“不會?!?/br> 她能感受到,他的關心與愛意都是無比真切的。 胥康咬牙:“此事,孤絕不會善罷甘休?!?/br> 柳煙鈺:“殿下……” 他指尖摁了摁她的背,”今晚不行,要養精蓄銳?!?/br> 她:“……” 他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 算了,睡吧。 最近幾日,九皇子除了學習之外百無聊賴,之前往東宮走順了腿,動轍就想去?,F在母妃不許,他只能在御花園里東晃西晃打發時間。 這日,他又趴在假山頂上曬太陽,曾澤安和一個小太監經過,小太監口氣特別夸張:“曾總管,這小小的一盒妝粉要千兩黃金?” “你別小瞧這盒妝粉,它有養顏效果,女子涂上一個月,膚質會有明顯變化。臨國皇后用了半年,人雖年過四十,看上去仍如少女一般??芍^是千金難求啊。太子花重金買來,只為博太子妃一笑?!?/br> “為何是兩盒?” “都說了千金難求,殿下有緣遇到兩盒,自然是全部買下。好東西誰還嫌多?” 九皇子聞言,哧溜從假山上爬了下來,疾奔幾步擋住兩人去路。 曾澤安趕緊行禮:“奴才見過九皇子?!?/br> 胥瑞看著小太監手中托盤,抬了抬下巴:“這是何物???” “回殿下,這是太子采買的東西,正要送過去?!?/br> 九皇子施施然伸手,“皇兄在哪里?我正好要去找他,順道把這差事給辦了?!?/br> 曾澤安和小太監遲疑:“這……” “什么這那的,”九皇子直接搶過托盤,撩開托盤上的紅布,果然放著兩盒精美的妝粉,他問,“皇兄在哪里?” “在,在書房?!?/br> 九皇子興高采烈地去了。 推開書房的門,九皇子先探進腦袋,待胥康往這邊看來,他才狡黠一笑:“皇兄,我可以進來嗎?” 胥康點頭:“進來吧?!?/br> 胥瑞這才露出手中托盤,大搖大擺走進,將托盤放置到胥康的書桌之上,“皇兄,來的路上遇到曾總管,說是要將這物什呈給你?!?/br> 胥康淡淡應了聲。 胥瑞好奇道:“這是女人用的妝粉?” “是,孤也不懂,只知道女人們搶著要,便花重金買了兩盒?!?/br> “哦?!本呕首由酚薪槭碌囟⒅鴬y粉,“既然是兩盒,皇兄可不可以……” 胥康斷然拒絕,“不可以?!?/br> 九皇子撅起嘴巴,“為何不可?” 母妃最喜歡妝扮自己,若是送給她,她定會喜笑顏開。 “妝粉又不是旁的東西,你拿去,只會送給曦妃娘娘,可這東西孤又不懂,萬一曦妃娘娘用著不適又要來找算孤,孤擔待不起?!?/br> “皇兄……” 胥康愈是不給,胥瑞愈發覺得這東西好,便愈發想要,“皇兄,我發誓,我絕不會說這東西是在皇兄這里拿到的,只說是我自己在外頭買到的?!?/br> “那也不行?!?/br> “我可以拿東西與你換?!?/br> “不換?!?/br> “皇兄……” 胥瑞磨嘰半天,胥康半點兒不松口。 胥瑞回去搬回了一件東西,放到胥康桌上,眼巴巴地商量:“皇兄,用這個換,可以嗎?” 胥康抬眼掃去,胥瑞搬來的是父皇賞賜之物,一支御筆,筆管、帽均采用名貴的檀香木制作,珍貴稀有。 能拿它來換,可見胥瑞之迫切。 “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胥康神色無奈地看向胥瑞,“孤可以割愛?!?/br> 胥瑞興奮得一蹦三尺高。 胥康道:“孤再強調,孤不知這妝粉會不會有副作用,你最好找太醫檢查一番,抑或是找人先行試過,確保萬無一失才可送人。你的御筆,拿回去吧?!?/br> 胥瑞像得了珍寶一般將妝粉抱到懷里,他信誓旦旦:“知道了,皇兄且放心,哪怕父皇問起,這東西也是我自己買到的!” 第65章 待九皇子走后, 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曾澤安這才躬身走進書房。 他喜形于色,“殿下,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br> “這幾日,曦妃心情不佳, 他是知道的, 肯定會想著如何才能讓曦妃展露笑顏。曦妃最是愛美, 他乍然聽到駐顏美容的妝粉, 自然會心動。若是直接給他,他肯定起疑, 孤執意不給,引得他愈發想要, 不惜把父皇賜與他的心愛之物拿來與孤交換,這樣再給他, 事情便萬無一失了?!?/br> 曾澤安心有隱憂,“如果九皇子真如殿下所言, 試過之后再送曦妃娘娘, 豈不是……” 前功盡棄? 胥康臉色暗沉,“不會,一般妝粉若是有異, 兩個時辰左右便可見端倪, 可此種妝粉經過特殊制作,需得用上兩三天之后才會發作,到時候,滿臉起紅疙瘩、瘙癢、紅腫、脫皮, 若是用上解藥, 起碼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好。找不到解藥的話,何時恢復就不好說了?!?/br> 曦妃一直跟自己過不去, 這樣那樣對付自己便罷了,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竟與太子妃為難。胥康很生氣,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間接讓太子妃中毒,那便讓她爛爛臉,看到時候父皇還會不會疼惜她。 “可這妝粉畢竟是從咱這里出去的,即便九皇子當時不說,事后定能查出來的?!?/br> “你還是不夠了解九皇子,”胥康神色篤定,“別看他小,但最是嘴硬,除非他一開始實話實說,否則,他絕不會改口?!?/br> “最開始送曦妃妝粉,他能堅稱是自己所買,可看到曦妃臉部潰爛,他還能不說?” “嗯,不會說?!瘪憧档?,“曦妃曾經利用胥瑞爭寵,說胥瑞肚子疼把父皇找去,父皇問詢胥瑞時,胥瑞說肚子不疼,當時父皇甩袖離開,曦妃將胥瑞暴打一頓,讓他記住,話不可隨意更改,任何情況下都是。打得太厲害,胥瑞記得牢牢的,由此也養成了習慣,他說過的話,極少更改,屬于見了棺材才會落淚的那種?!?/br> “若他送妝粉的時候說自己買的,等曦妃爛了臉再改口說是從孤這里拿的,曦妃會如何?怒火只怕更盛。胥瑞絕不敢說出實情?!?/br> 曾澤安聽罷,這才明白胥康如此行事的原因,“如此,便妥了?!?/br> 九皇子歡天喜地回去了。 這幾日,母妃因了中毒以及洪文潮貪墨之事心事重重的,少有笑臉。他若拿出駐顏美容的妝粉,想必能博母妃一笑。 在送之前,他想到胥康的話,稍有些猶豫。 他找來宮女,問道:“妝粉這東西,有人用著會過敏嗎?” 宮女也不是很懂,“一般不會,除非加了什么東西?!?/br> “那要如何知道加沒加東西?太醫能瞧出來嗎?” “這個,奴婢不知?!?/br> 九皇子找來太醫,把妝粉遞過去:“剛買的妝粉,你幫忙瞧瞧可有異常?!?/br> 太醫把妝粉拿到手里,左聞右嗅的,老半天才回道:“臣聞不出味道有何異樣?!?/br> 只聞著香郁的脂粉味,其他嗅聞不出。 九皇子稍稍放了心,“既聞不出,想必是沒問題?!彼謫?,“萬一有問題,涂了妝粉后多久會有感覺?” 太醫依據往日經驗,道:“兩個時辰左右?!?/br> “兩個時辰啊,”九皇子想了想,“為了母妃,我自己先試試吧?!?/br> 他直接用手指沾了些粉,胡亂涂抹在自己右臉頰上,涂完,躺到榻上,“歇兩個時辰就是?!?/br> 頂著涂了粉的臉出去,他怕宮人笑話。 索性在屋內歇息。 兩個時辰過去,他起床,拿過鏡子仔細觀察,臉上毫無異常,涂了脂粉的右臉比沒涂脂粉的左臉滑膩了幾分,他沾沾自喜道:“果然是好東西?!?/br> 他自侍萬無一失,遂帶著妝粉去了曦妃宮里。 兒子有心買了妝粉,不光讓太醫查看過,還親自試過,這份孝心令最近意興闌珊的曦妃有些感動,很難得地展露笑顏:“皇兒有心了?!?/br> 果然得到母親的夸贊,九皇子開心到不行,“只要母親高興,皇兒便高興?!彼谀赣H,“母親堅持用用試試,效果肯定不一般?!?/br> 青瓜長勢喜人,第一批青瓜細長翠綠,渾身長滿了柔軟的小刺,柳煙鈺摘下一根,連洗沒洗,在手里搓揉兩下便送進嘴里,在凝兒的驚呼聲中,嘎吱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