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65節
外頭傳來打更的聲音。 立在側旁的玉姑姑輕聲道:“娘娘,已經三更天了,您還是歇著吧?!?/br> 曦妃執意要等皇上來,可昨天早朝上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來。 玉姑姑心里清楚,但不能擺到明面上說,只能心疼地進行規勸。 “前日夜里,皇上親口答應本宮,要天天來看本宮的,可這話才說出口,他便連著兩天食言了?!标劐鷿M眼落寞,“本宮要等,皇上定是這兩日公務繁忙,忙完了自會來的?!?/br> “娘娘,您昨夜便沒有休息好,若是今日再歇息不好,面上膚色怕是會受影響,想必您也不希望皇上來看到您膚色不佳的樣子,您說呢?” 皇上若是老不來,還能不休息了?那娘娘的身體豈不是要垮掉? “本宮以前多意氣風發啊,皇上寵本宮,本宮說什么皇上便信什么,胥康單獨居住又能如何,還不是要看本宮的臉色?自從柳煙鈺這個狐媚子進宮,一系列事情下來,本宮總是觸眉頭?!?/br> 她總結自己觸到霉運的原因。 玉姑姑:“老奴也是這么認為的。那柳煙鈺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運氣,隨便懷個孕,竟然就是太子殿下的。要不是滴血驗親,太子根本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就沖麟兒那名字吧,根本沒用任何心思,聽到眾人說‘喜得麟兒’這么句吉祥話,隨口起的罷?!?/br> “是,千算萬算,漏了她。太子之前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且她有孕,自然是不能行那親密之事。滴血驗親之后,兩人才明白之前錯綜復雜的聯系,忙著去縷清關系,自然還沒到親近的地步?!?/br> “也是老奴糊涂,聽風是雨,向娘娘稟報得急了些?!?/br> 若不是她把金瓢和龍鳳花燭之事泄露給曦妃,曦妃也聯想不到太子隱疾之事。 “是本宮想法粗淺了,不同房不代表隱疾未康復。早前本宮給太子的那些畫本子,想必是起了作用,他并不好男女之事。否則這么多年也不至于連個通房丫頭也不碰的。他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對柳煙鈺表現出急色的樣子?” 冷靜下來細細分析,曦妃總結良多。 “是本宮過于急切了,若是徐徐圖之,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br> 多年的順風順水,令她輕敵大意了。 “娘娘說的是?!?/br> “之前在皇上心里,本宮與那太子不分伯仲,皇上既喜歡本宮,又愛惜太子。若不是先皇后臨終遺言,想必太子會養在本宮名下,假以時日,本宮定能擾了太子的心智,也便沒了那么多的煩憂?!?/br> “娘娘說得極是,皇上前日來,對娘娘百般疼惜,心里是有娘娘的,只是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現下這種情形,皇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br> “姑姑說得對,本宮要靜下心來,凡事不可cao之過急,要穩穩當當地來?!?/br> 想明白了,曦妃心情頓時松懈下來。 她輕輕打了個呵欠:“本宮要睡了?!?/br> 第51章 龍鳳花燭將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大紅的帷幔垂下來。 帷幄里傳來柳煙鈺低低的顫顫的聲音:“臣, 臣妾沒關系的……” “你皺眉了,不可以?!?/br> 胥康的聲音克制而隱忍。 曾澤安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殿下,已經是寅時了?!?/br> 自幼時起,胥康養成了寅時便起的習慣, 如今這習慣依然保留著, 沒什么特殊的情況, 他依舊是寅時起。 可今日? 床榻上的胥康稍微猶豫了會兒, 似乎在糾結繼續與否的問題。 最終,還是習慣占了上風。 他安撫式地握了握她細嫩雪白的胳膊, 起身下榻,“孤晚上再來看你?!?/br> 意志力如此強大。 柳煙鈺未加客套。 不是不想。 實在是一絲力氣也無了。 曾澤安遞進來干凈的衣物, 胥康很快穿好,臨走前, 回頭看了眼帷幔里曼妙的身影兒,“好好休息?!?/br> 待他走遠, 床榻上的柳煙鈺長長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凝兒自外頭進來, 試探地問了聲:“太子妃,可需要奴婢侍候?” “準備一桶熱水吧?!?/br> 凝兒聽命下去。 柳煙鈺胳膊發顫地拉過衣服,輕輕遮住自己。 這次的洞房花燭夜, 實在是令人難忘。 折騰一晚上。 竟, 然,沒,成,事!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熱水準備好, 柳煙鈺披著輕紗走到桶邊, 棄掉輕紗,舒服地坐了進去。 凝兒站在木桶旁, 眼神好奇地打量她。 很奇怪,太子妃身上肌膚勝雪,完全看不到親密過后的印痕。之前她在柳府時侍候過麗姨娘,每次麗姨娘和老爺過夜之后,身上都會留下或輕或重的印痕,在嫩白的肌膚上尤其惹眼,但麗姨娘從不抱怨,好像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可太子妃這樣,一點兒痕跡看不到,不知道屬于什么情況。 柳煙鈺撩動溫水清洗身子,眼睫顫顫微微的,大有想合上的意思。 “太子妃累著了吧?”凝兒關心地問。 柳煙鈺疏懶地點頭。 能不累么? 洗浴過后,柳煙鈺回到凝兒重新鋪好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時,日頭已經老高。 凝兒見她醒來,道:“太子妃,昨晚的龍鳳花燭整整燃了一夜,預示著您和太子以后的生活定會幸福美滿?!?/br> 柳煙鈺漫不經心,“小妮子還懂這些?!?/br> 凝兒吐吐舌頭:“太子妃真是小瞧奴婢,這種事情還是懂一些的?!?/br> “說說看吧,還懂些什么?!?/br> 柳煙鈺潔面之后坐到桌前,凝兒站在她身后,用梳篦一下一下地幫她梳理黑長的頭發。 “奴婢懂得可多呢?!蹦齼盒Φ米彀涂炝训蕉蟾?,“奴婢知道啊,太子殿下對您特別上心,您這以后的富貴啊,長著呢?!?/br> 柳煙鈺瞪她:“就你嘴貧?!?/br> 凝兒想到什么,捂著嘴巴吃吃地笑,笑完,附到柳煙鈺耳邊:“太子妃,您的喜服好好的,一點事兒沒有。太子的喜服,下場可就慘嘍,四分五裂不成形,直接廢掉了?!?/br> 柳煙鈺滿腹狐疑,略微一想,臉色頓時羞紅了,她小聲問:“是太子殿下自己撕裂的?” “那是自然,奴才們可沒那個熊心豹子膽?!?/br> 一想到他猴急猴急的樣子,卻還要在關鍵時刻考慮自己的臉色和表情。 她便有些無奈了。 是真的無奈。 夫妻之事,說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兩人雖不是初回,但跟初回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沒什么經驗的,知道怎么做,卻總是做不好。 胥康考慮到第一次給柳煙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自己卻一絲記憶也無,內心里愧疚萬分的。是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輕點兒。 這一輕,直接導致沒成事。 那么久的時間,該走的步驟都走了,整得柳煙鈺腿顫胳膊累,不光累,還急。 她差點兒就想吼一嗓子。 別管我了,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好在忍住了。 早膳過后,柳煙鈺陪麟兒玩了會兒,小家伙被奶娘喂得白白胖胖的,小腿踢蹬起來比前幾日更有勁。不渴不餓的時候,他一點兒不哭,腦袋撲棱過來撲棱過去,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 柳煙鈺突發奇想,“這天兒不錯,咱們帶麟兒到園子里逛逛吧?!?/br> 奶娘自是應允:“太子妃,外面日頭甚好,小主子肯定會喜歡的?!?/br> 柳煙鈺便抱著麟兒出了宮門。 胖乎乎的小娃娃抱一會兒是個稀罕,抱久了,胳膊酸疼得很。 凝兒伸出胳膊,“太子妃,讓奴婢抱會兒小主子吧?!?/br> 可柳煙鈺沒抱夠,她強撐著,“我再抱會兒?!?/br> 身體累,但心是甜的。 退回去幾個月,這可是她做夢都不敢肖想的事情。 來到湖邊,幾人頓住步子。 湖水清澈、碧綠,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岸邊垂柳依依,景色怡人。 柳煙鈺禁不住往前走了步,未注意腳下的一塊石頭,她打了個趔趄,眼看要栽到湖里,凝兒眼疾手快去拽她的胳膊,她也盡力后仰。 吧唧一聲。 她摔倒在地,右邊膝蓋傳來一陣刺痛感。 麟兒嚇得哇哇大哭。 柳煙鈺忙把孩子遞給奶娘:“帶麟兒回去,好好安撫下?!?/br> 她自己在凝兒的攙扶下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