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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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附和:“羌邑當日既已參與到兩地紛爭中,便不再是中立態度,斷沒有再繼續占據督守之位的道理?!?/br> 容兆點頭:“三千年前定下的規矩,如今確實不適用了,以后督守之位由各宗門輪值吧,二十年輪換一次,羌邑人畢竟經驗足,先還是由他們開始,之后再由其他宗門之人接手?!?/br> 這也是他之前就與蕭檀說好的,他只給蕭檀二十年,就看蕭檀有沒有那個本事做到。 殿中議論紛紛,若是容兆自己說要做這個仙盟督守,他們也不能反對,如今這樣,大家都有機會,倒是不錯。 至于容兆,他確實沒這個想法,寧愿多些時間與烏見滸出外游歷山河。 蕭檀這一樁便算是過了,之后輪到灝瀾劍宗。 烏見滸主動表態,愿按照當日仙盟與南地各宗門簽訂的和談條約,做出賠償。 方才他與容兆的“眉目傳情”,眾人皆看在眼里,也知所有事情全是他倆背地里商議好的,偏有人不甘心,有意挑刺:“雖當日仙盟大會說好的,前頭的事情一筆勾銷,但云澤少君你也答應了,這位烏宗主不再做危害仙盟之事,他如今滅了臨滄宗宗門,又如何說?” “南地亂象,因臨滄宗而起,這是他們宗門之間的紛爭,烏宗主所為,夠不上危害仙盟?!比菡字苯玉g回。 “可——” “諸位還有其他意見?” 容兆的態度分外強勢,容不得他們說“不”。 有長老痛心疾首,脫口而出:“云澤少君,你莫要太過信任他!當初仙盟大比,分明那時他就說已有道侶,卻在隴川郡的樂坊里尋花問柳,那可是被你們元巳仙宗弟子撞見過的!他自己也當眾承認了!” 殿中倏爾靜下,氣氛一時微妙中還透出些尷尬。 半晌,容兆偏了偏頭,又看向烏見滸,旁人只以為那是質問意思,烏見滸卻看出他眼中幽怨,垂眸笑了笑。 “好吧,是我的錯?!?/br> 那長老索性硬氣到底,一堆罵烏見滸“不知廉恥”的詞到嘴邊,但沒有了機會說出口。 容兆平靜道:“是我?!?/br> 他在眾人驚異目光中解釋:“當初在隴川郡的樂坊,被門中弟子撞見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這是我倆的私事,無需與諸位多言?!?/br> 挑撥離間不成的長老張著嘴愣了半日:“他當日明明……” 已有人回過味,那夜奚莫華的兒子在樂坊中出事,想來是與容兆脫不了干系了,不過如今再提這些也無意義。 烏見滸笑著撇嘴:“我可算是沉冤得雪了?!?/br> 容兆已不想理他。 這一出鬧劇之后,再無人反對灝瀾劍宗重入仙盟之事,反對亦無用。 “還有一事?!?/br> 最后時,容兆抬手一拂,大紅請帖隨靈力四散送出,至殿中每一人手里。 他與前方烏見滸相視一笑:“我與灝瀾劍宗宗主的正式合籍大典,屆時還請諸位前來觀禮?!?/br> 第78章 完結(下) 容兆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虛妄中,如又入了幻境。 這一處是仙山,似幻似真,不知身在何方。 他不動聲色地端量四周,至溪潭邊,望向潭中人——不是他的臉,有幾分熟悉感,更多是茫然。 他仿佛忘記了自己是誰,細細回想,卻也毫無頭緒。 春山崺崺、竹溪空翠,四下景致正好。 容兆徘徊其間,神思愈飄渺。 抬眸間,卻撞上另一雙眼睛,冷冽似霜,深灰眼瞳看著人時,有如睥睨。 那是一只十分矯健漂亮的九尾靈狐,通體雪白蓬松的狐毛,唯尾尖一簇黑,立于前方山崖上。 容兆與他對視,察覺到他眼中戒備,心生些許好奇—— 分明是只成年了的半狐,卻依舊維持著完整狐形。 野性未馴,分外桀驁。 容兆飛身而上,靈狐未動,眼神中的戒備愈濃,但無懼怕。 容兆看著他,忽然意識到,這靈狐或許從未接觸過人修、未修習過玄法,故而如此。 于是抬手,掌間纏繞的靈力隔空罩于靈狐周身,沒入他體內。 從抗拒到接受不過片刻,靈狐甩了甩腦袋,自入體的靈力中感受到容兆的善意,體內經脈暢通之感叫他舒服地瞇起眼,狹長眼眸間浮起愜意。 容兆將靈狐的神情看在眼中,臉上不覺多出絲笑意。 他原非多管閑事之人,卻莫名地瞧著這靈狐分外喜愛,便出手幫他一把。 靈狐甩著尾巴滑過他掌心手腕,與他表達謝意,神態依舊高傲,倒是肯親近人了。 做完這些,這靈狐最后看他一眼,轉身離開,沒入了山林間。 容兆不由生出點悵然若失之感,神識中依舊一片混沌,前事不知,便也作罷,只在這里坐下,入定養息。 如此,又是三日。 身后響起腳步聲時,他才睜眼,靜了一息,察覺到頸邊微涼,抬起的手制住了后方之人帶過來的掌風,用力將人拽下,回頭看去。 便又對上那雙仿若能直視人心的深灰眼瞳,這一次除了試探之外,那雙眼睛里還藏了幾分狡黠。 “狐貍精,恩將仇報?!比菡椎土R,目光逡巡在他臉上,不太想移開。 化了形的靈狐變作高大俊美的男子,此刻被他拽住手腕跪蹲在他身后,卻無偷襲被抓的狼狽,眼里盛了笑,也在打量他。 含笑的目光落至容兆的唇,靈狐學著他說話的方式,開口:“多謝仙長助我?!?/br> 容兆從此留在了山間。 這只靈狐雖化形晚,修行天賦卻格外優越,尤其于劍道之上,在容兆指點下輕易入了門,是唯一能跟上他的劍勢,直至與他打平手之人。 容兆苦心孤詣想自創一套劍法,卻總不盡如人意。靈狐演練著他的劍法,不流暢處便自行改了,容兆起初不在意,漸漸才發覺他改的地方,確是自己獨自一人難得突破的,改過之后,豁然開朗。 于是一人劍法改為了雙人合劍,他與靈狐每日在山中磨練劍法,心靈契合、情洽意篤,怡然自得。 從此山間不知歲月。 直至劍法圓滿,自腕間生出的紅線灼熱guntang。 微風拂面,容兆睜開眼,怔神半晌,不知今夕何夕。 烏見滸拿了本書走過來,在書案另側盤腿坐下,看向他。 容兆還維持著側身一手支著額頭的姿勢,耷下的眼里留有久睡后醒來的困倦。 “醒了?” 被烏見滸的聲音喚回神思,容兆抬眼看向他,恍惚了片刻。 想起這里是天音閣,他與烏見滸在此整理書典,他不知幾時睡著了,這會兒已是日暮時分。 烏見滸看著他:“你在發呆?” “做了個夢……” “什么夢?” 隔著一張書案,容兆回視向烏見滸,對上那與夢里一般無二的深灰眼瞳,雖樣貌并不相似,他卻無端覺得,夢里人便是眼前人。 “夢到了一只狐貍精?!比菡纵p聲道。 烏見滸笑著:“是嗎?” “嗯,”容兆憶著夢中種種,恍然似平靜心潮間投下一粒石子,蕩開些許微波,“我與他一同練劍,共創劍法,同度山中悠長歲月?!?/br> “后來呢?” 容兆微微搖頭,略有遺憾:“后來便醒了?!?/br> 烏見滸注視他的眼:“真喜歡狐貍精?” 容兆想了想,回答:“更喜歡你,你也是狐貍精?!?/br> “變不成狐貍了?!睘跻姖G道。 “那也還是喜歡你?!比菡椎穆曇粢琅f很輕,但沒有猶豫。 這里是天音閣第九層,唯一不對門中弟子開放的禁地。樓中寂靜,風過無聲,烏見滸卻聽到了容兆的話音落下時,自己心頭那一點微妙的顫響。 他眼底笑意愈深:“真的?” “真的?!比菡字貜?。 烏見滸心滿意足,翻開手中書冊:“方才看到這本書上也有關于上神與通天神樹的記載,還挺有趣的,說給你聽聽?!?/br> 容兆只靜靜看著他,烏見滸將手里的書又翻過一頁,道:“上神于人間結識道侶,因對方本為半妖,壽元有限,注定無可登天。他最終選擇留下,陪道侶白首入輪回,寄期望于將來。通天神樹汲日月天地精華,十萬載方能凝結生命之力。他留給后人的是成神路,真正留給自己和道侶的,其實是神樹的生命之力?!?/br> 容兆的目光凝住,面前之人復又一笑:“挺感人的故事,上炁劍譜當年本也留在了天極峰的石碑中,他甚至算好了石碑現世的時間,可惜三千年前被宵小之人窺得先機,占了劍譜,差點毀了上神當初這一番心血?!?/br> 容兆無言良久,一個夢、一個故事,仿佛在昭示著什么。 他看向自己手腕隱現的紅線,本該在劍法徹底練成時才出現的東西,卻早已有之。 或許這道紅線天生就在這里,在他們初接觸上炁劍法時,就已被喚醒。 “故事講完了,”書翻至最后一頁,烏見滸隨手擱下,“好聽嗎?” 容兆緩緩眨了下眼,點頭。 樓外傳來鐘聲,驚飛起懸停于窗邊的一只蝴蝶,撲扇翅膀向前方嵐霞深處去。 鐘聲不絕,縈繞耳畔。 烏見滸拉過容兆右手,與他手腕交疊,兩道紅線緊貼,熱意流竄。 “容兆,夢只是夢,故事也已是前人之事,不必太在意?!?/br> 容兆看著烏見滸,施施笑起來。 確實,是或不是本不重要,何必深究。 他心頭一松:“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