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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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有人問:“烏宗主,灝瀾劍宗如今不在仙盟里,即便我等跟你簽了這份協議書,若是仙盟不認可,那又該如何辦?” 烏見滸晃眼過去,道:“之后灝瀾劍宗會正式發函至仙盟,提請和談?!?/br> 至于仙盟接不接受……雖仙盟督守是羌邑國君,但如今那位羌邑國君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順,世人皆知仙盟里真正掌控話語權的,其實是元巳仙宗。 “但當日,元巳仙宗宗主親口說的,絕不接受灝瀾劍宗的和談?!?/br> 不知誰冒出這么一句,議事殿中極其詭異地安靜了一刻。 烏見滸輕笑出聲:“那我求求他吧?!?/br> 眾人默然,好吧。 依舊有人不滿:“烏宗主,我等之前被你騙了一次,落得今日這地步,你如今又強逼我們一起坐這里談這些,焉知不是你又在算計我等?” 烏見滸反問:“你還有哪里值得我算計?” 對方也是大宗門之人,德高望重的長老,聽著這話自是不悅:“你與元巳仙宗宗主是道侶,誰能保證你不是被美色所惑,要將我們南地宗門所有,一起獻祭給元巳仙宗!” 烏見滸幾被逗樂,不得不說,這老頭還挺有想法。 恰有侍從進來,小聲稟報:“宗主,夫人來了?!?/br> 那一刻烏見滸的臉上,如沐三月春風,融化所有。 容兆邁步入殿中,一襲灝瀾劍宗人獨有的黑衣黑袍,高馬尾束以金色發帶,自光里來,英姿颯爽、明媚張揚。 烏見滸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容兆,他穿著灝瀾劍宗的修士服,于眾目睽睽下,走向自己——很特別,也很,招人。 眾人齊齊一愣,容兆路過方才激動質問烏見滸的長老,停步,偏過頭,淡淡開口:“美色?” 對方漲紅了臉,脫口而出的話此刻才覺不妥,尷尬至極。 容兆手中長劍未出鞘,壓上對方肩膀,稍一用力,將人鎮?。骸拔胰粝胍銈冏陂T,靠我手中劍便可以,何須以美色誘惑我夫君?” 被他以劍壓制之人感受到他周身凜然而下的劍修威壓,竟是喘不上氣,連汗都冒了出來。 “我、我……”對方支支吾吾,氣勢徹底弱下。 周圍無一人敢多言,容兆收了劍,不再理他,徑直走去了烏見滸身邊。 烏見滸笑著凝視他走近,對他方才說的最后兩個字分外受用。 侍從搬了把椅子來,容兆在烏見滸身側坐下,沖眾人道:“你們繼續吧,我今日是作為灝瀾劍宗宗主的家眷前來旁聽,不會多插手你們南方盟內部事?!?/br> 所有人:“……” 你分明就是來從旁助威恐嚇的,一個明著壞,一個暗里壞,你倆真是天生一對,壞透了。 第77章 完結(上) 容兆說來旁聽,但他這樣往那里一坐,哪怕不出聲偶爾的一個眼神掃過,就已足夠彰顯存在感。 一個打不過,兩個更打不過。 眾人各自思量著,這停戰協議種種條款倒不算離譜,雖以后他們大可能要受制于灝瀾劍宗,只要安分點,反而有資源分配上的好處。 總歸先前打得最兇時,臨滄宗占得上風,隱有傲視整個南地的做派,還未必會讓他們跟著吃rou喝湯?,F在臨滄宗覆滅,不過是又換回灝瀾劍宗領頭而已。 這位云澤少君都當眾自稱是灝瀾劍宗宗主的家眷了,有這層因緣,他們也好與仙盟緩和緩和關系。 但愿。 于是抱著這種有些微妙的心理自我說服,大多數人很快想通了。 徽山派本就與臨滄宗有深仇大恨,他們顯然更樂見眼下形勢,徽山派宗主第一個簽下了遞到手里的協議書,蓋上宗門大印。 有了帶頭的,后面的一切好說,那些還不情不愿之人也只得隨大流,事情就這么出乎意料地順利解決了。 先前還鬧哄哄的議事殿轉瞬清凈。 烏見滸側過身,靠座椅上下打量起容兆,越看越對他這身衣裝滿意,嘴角笑意盎然。 容兆問:“盯著我做什么?” 烏見滸伸手,攬腰將他勾過,抱坐至自己腿上:“之前怎么沒跟我說來了這邊?” “沒什么事就來了?!比菡缀茈S意地答,跨越萬里特地來這南地,在他嘴里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烏見滸笑著,手指劃撥他衣襟處繁復的花紋,那是灝瀾劍宗的徽?。骸澳睦锿祦淼囊律??” “問你的人要的,”容兆道,“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但烏見滸看著穿了這身衣裳的容兆,腦子里卻只有將他扒光的下流念頭。 不過在這里顯然不合適,他將人按入懷,那句“好看得很”模糊在相貼的唇舌間。 烏見滸直接將人帶回了灝瀾劍宗。 天下第一劍宗,無數劍修者夢寐以求之所,容兆卻是頭一回進來。 隨處可見沉醉于悟劍悟道的劍癡,不同于元巳仙宗人多以法修行已身、靜大于動,劍修者大多落拓瀟灑、殺伐干練,這種特質在烏見滸身上更走向了極端。 容兆本身也是劍修,無論內里如何鋒銳,面上氣質到底不同。 他有所感悟:“難怪……” “難怪什么?”烏見滸問。 容兆抬手拂去他肩頭飄落的花絮:“難怪你這般恣意隨性、我行我素,我可是羨慕得很?!?/br> “喜歡這里?” “還不錯?!?/br> 這句容兆說得是實話,比起規矩太重、教條太多的元巳仙宗,灝瀾劍宗或許更適合他,當初若他父母未出事,未必日后他不會選擇入別的宗門。 “那我們換一換,你嫁入灝瀾劍宗好了?!睘跻姖G笑著提議,得寸進尺。 容兆莞爾,落下手繼續朝前走,不置可否。 時候還早,烏見滸帶他在門中四處轉了一圈。 這幾個月在烏見滸大力整頓下,宗門之風煥然一新,人事皆清凈。 烏見滸這個宗主位雖也得位不正,但修行之人,講的是強者為尊,如今門中自無人或者說無敢不服他。 弟子們見到他倆,除了與烏見滸行禮,也會恭恭敬敬稱呼容兆一聲“夫人”,烏見滸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容兆只覺好笑。 他本也無所謂的。 之后他們去了山中劍谷,千名精英弟子在此排演劍陣。 烏見滸指教了一番,容兆也在旁隨意提點幾句,他二人切入點不同,一個掌全局,一個挑細節,讓一眾弟子受益匪淺。 “多謝宗主!多謝夫人!” 弟子們的聲音回蕩在劍谷中,他二人臉上笑意也隨之化進春風里。 回到玄極殿,已是入夜。 烏見滸自拿回宗主位,就命人將玄極殿里外重新修繕,寢殿里摒棄了那些過于奢華繁復的陳設,清幽疏朗,處處透著雅致,是容兆喜歡的風格。 焚香點燈,烏見滸終于如愿在自己地盤上,做了先前就想做的事——將人抱上榻,一件件剝開了容兆身上的灝瀾劍宗服。 手指觸碰上皮rou時,容兆捉住了他的手,抬眼看向他:“我們多久沒見了?” “三個月十天?!睘跻姖G沉聲道。 容兆笑起來,原來算著日子的,也不只他一個。 他抬手圈下烏見滸的頸,慢慢摩挲片刻,壓下心頭澎湃的熱意:“我陪你在這里待一段時日,等兩邊宗門的事情上了正軌,也不是事事需要我們,不重要的庶務交給別人吧。以后每年我陪你在這里兩個月,你再陪我去元巳仙宗兩個月,余的時間我們一起出外歷練?!?/br> 烏見滸自無不可:“都隨你?!?/br> 烏見滸解下了發帶,捆住容兆雙手手腕置于頭頂,將他里面的衣裳都剝下,只罩著一件劍宗大袍。 他的手掌游走在容兆身上,不斷揉著,聽容兆在耳邊的喘氣聲:“卿卿,在這里你得聽我的話,做好宗主夫人的本分?!?/br> 容兆樂得配合他的惡趣味:“請夫君疼惜我?!?/br> 烏見滸笑著覆下,熱切吻他。 - 南地亂象平息后,烏見滸依言以灝瀾劍宗宗主身份,正式發函至仙盟,請求和談。 因如今羌邑國君也換了人,各大宗門皆有不平之聲,總要有個確切說法,容兆便提議,邀眾人至汴城再商此事。 這一次到場的便只有各地的大宗門,而以羌邑國君身份前來之人,果不其然是蕭檀。 昔日的階下囚,如今又成了座上賓。 對真正有能耐之人,容兆向來高看一眼 ,且這蕭檀識時務,愿以十座資源豐富的羌邑海島讓與元巳仙宗,他不介意幫一把。 其他人卻不這么想,忌憚蕭檀那一手蠱術,更不忿他之前種種不必付出代價。 “養蠱傷我已身壽元,以后不會再做。當初之事,羌邑已給過諸位賠償,諸位也都接受了。我今日國君之位,得自我父親,仙盟從未有干涉各宗門內部事的規矩,那便與諸位無關?!笔捥茨可涞?,三言兩語表明自己的立場。 在眾人與他對質時,烏見滸忽而傳音問容兆:“你當真只是看上了他給的那十座海島?” “給他個機會?!比菡椎?。 是蕭檀承諾的,若容兆信他,他會在仙盟推行各項制度,竭盡所能改變妖與半妖的地位。 “為了我?”烏見滸問得直接。 容兆抬眼,隔著半個大殿和那些喧囂動靜,與同樣看向他的那個人對視。 夏日暑意綿綿,心頭躁動卻在這一刻變得寧和。 其實不用容兆答,烏見滸也知道,自然是為了他。 即便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即便無人能將他如何。 “云澤少君,你怎么說?” 爭執不休間,有人出言問容兆,觸及他與烏見滸對視的眼神,卻是一愣。 容兆目光動了動,落回眾人:“他說得也沒錯,先前之事,羌邑已給過補償,不好再揪著不放。你們覺得他無德無能,但羌邑國君的位置,是他父親給的,我等也不能置喙什么。他既已說種蠱之事以后不會再做,那便信他一回,若再有下次,人人可誅?!?/br> “那他也不能再做這仙盟督守了,這個位置我們總能質疑吧?”有人不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