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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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投懷送抱 = 容兆回去驛館,剛換了身衣裳,便有人來報姜柳之事,說蕭如奉請他過去。 容兆不緊不慢地吩咐:“去與幾位長老說一聲,請他們一同前去?!?/br> 仙盟議事大殿內,此刻燈火通明,姜柳被五花大綁按跪地上,臉憋得通紅試圖喊冤,因被禁言,卻只能干瞪眼。 臨滄宗的長老段榮雙目赤紅緊握著拳頭,若非被人攔著,這就要上去將姜柳大卸八塊。 容兆與元巳仙宗一眾長老進門,隨意掃了眼,殿中人不少,除了蕭如奉這位仙盟督守和臨滄宗的人,還有南地幾個大宗門的宗主在,自然也少不了烏見滸這個來看熱鬧的。 “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容兆先開口,“段公子現下是何情形?” 段榮悲憤欲絕,蕭如奉幫答:“他人沒事,痛暈過去了,但丹田俱碎,修為是一點都沒了,云澤少君,你這位師弟,先前不過是與他爭風吃醋,何至于就要下此毒手?” 元巳仙宗幾位長老臉色分外難堪,容兆卻只是眉頭微蹙,先問同在場的蒼奇:“是巡衛所發現的他們?” “是,”蒼奇說起當時事情的經過,并無半點徇私偏頗,“發現他們后,下頭人稟道到我這,我便讓他們把人帶來,告知了督守和臨滄宗,又派人去與大師兄你說,姜柳他拒不承認,只說自己剛去便看到段公子已倒在地上,并非他所為?!?/br> 他說著解了姜柳的禁言,那位當即大聲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是大師兄!大師兄他害我!” “豎子休要胡言!” 不待容兆說,他身旁長老先開口呵斥:“你闖下這等滔天大禍,竟還不知悔改,敢在此攀誣你大師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還是讓他閉嘴吧,”烏見滸頗受不了,“他除了會顛來倒去說不是他、他沒有,別的一句也交代不出,胡亂攀咬人倒是本事?!?/br> 容兆看他一眼,斂下神色。 原本聽到姜柳咬容兆,在場之人其實都生出了些疑慮,但烏見滸開了口,南地眾人便也不好再說什么,連段榮都生生忍住了。 姜柳又被禁言,他的一眾侍從和妖仆被帶來,個個噤若寒蟬。 “公子原本還在禁足,今夜本就是為給段公子教訓,才偷跑出去……” 他們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半句不敢隱瞞。 姜柳不斷“唔唔”搖頭,卻沒機會再為自己辯駁。 段榮聽得差點當場就拔了劍,蕭如奉輕咳一聲:“雖說他拒不承認,但當時那個情形,加上他與段公子本就有怨,現在人證也有了,這事總得有個說法?!?/br> “自然,”容兆道,“元巳仙宗不會包庇這樣的惡徒?!?/br> 有長老生出猶豫提醒他是否該先請示宗主,容兆卻打定了主意先斬后奏:“后日便是天恩祭,今夜若不給他們一個交代,影響了祭祀大典,我們誰都擔待不起?!?/br> 這些長老比他更在意天恩祭,當下便不再多說了。 容兆便道:“段長老,今夜之事,是元巳仙宗教導弟子無方,我代表宗門向你賠禮道歉,之后會另送上補償,至于這罪魁禍首,便交由你們臨滄宗,是殺是剮,悉聽尊便?!?/br> 姜柳聽著對自己的處置,不敢置信,身體抖如篩糠,最終癱軟在地——交給臨滄宗,等待他的必將是生不如死。 話說到這個份上,段榮便是再氣憤卻只能接受,在天恩祭之前發生這種事,便是他想鬧大,其他人也不會肯。 殿中一時議論紛紛,南地之人本就仇視東大陸宗門,尤以元巳仙宗為首,即便他們交出一個姜柳,到底難叫人咽下這口氣。 “元巳仙宗,實在欺人太甚,出手便碎人丹田,他們怎么敢……” 窸窸窣窣的唾聲不時傳入耳,元巳仙宗一眾長老羞憤難當,卻無可辯駁,唯獨容兆神情自若,像并不放在心上。 他看著正安撫其他人的烏見滸,忽然想到,今夜之事,未必不是烏見滸樂見的—— 挑起東南兩地的矛盾和紛爭,不定正合他意。 烏見滸傳音問他:“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烏見滸,”容兆緩緩道,頓了頓,“裝模作樣?!?/br> 烏見滸笑起來:“別忘了先前答應我的事,云澤少君?!?/br> 容兆:“呵?!?/br> 這出風波就這么按了下去。 至于姜柳過后會如何,從交出他那一刻起,他便已被元巳仙宗除名,無人在意。 至天恩祭日,云空天闊。 九霄天山上煙嵐繚繞、浮靄彌漫,萬眾修士一齊登上天山祭臺。 巳時正,隨著一聲嘹亮鶴唳響徹山海,天光破開白霧,自蒼山云海之巔傾泄而下,金芒度染萬眾生靈。 祭天道、迎天恩,無數祭品焚于烈焰天火中,青煙直上,隨風送往九天。 當是時,天音隱現,彤霞輝映、祥云降瑞。 禮贊之樂奏響,一遍復一遍。 容兆代行元巳仙宗宗主職,立于主祭臺最前排位置,與另側南方宗門之首的烏見滸遙遙相望,一抬眼便看到彼此。 即使在這樣的場合,他也能察覺到烏見滸不時落過來的目光,如有實質。 目光交匯的一刻,烏見滸輕輕莞爾。 “烏宗主這種場合也走神?”容兆在神識中傳音過去。 “云澤少君今日模樣,很不一樣?!睘跻姖G道。 “哪里不一樣?”容兆平靜問。 烏見滸只是笑,沒有作答。 一定要說,大概第一回見他這樣以代宗主之名行事,立于人前時,愈顯得高不能攀、凜然不可欺。惡劣如烏見滸,卻更想狠狠折下他這朵高嶺之花,放肆褻玩。 “烏見滸,”容兆似已看穿他,“收起你那些下流心思,小心褻瀆天道?!?/br> 烏見滸沉聲笑:“你知我在想什么?” “總不會是正經東西?!?/br> “好吧,是我的錯,”烏見滸笑了一陣,見好就收,“那就說正經的,容兆,你有沒有聽過,傳說中的通天成神路就在這九霄天山上?!?/br> 容兆稍微意外,望過去,烏見滸的神色并不似說笑。 “……傳聞之事,不過無稽之談,從未聽過有誰人真正尋得通天路立地成神了?!?/br> “那倒不見得,數千年前那位戰神便是棄了通天路,最終隕落人間?!睘跻姖G慢聲道。 容兆斂眸,烏見滸果然知道——就不知是他也看過那本《戰神錄》,還是他在幻境中得了那位戰神的記憶,因而知曉更多自己不清楚之事。 “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烏見滸隨口說著,“通天成神路,人人向往,確實有意思?!?/br> 容兆皺眉。 “烏宗主也信這些?” “為何不信?我本凡夫俗子,如何不向往立地成神?”他道。 容兆卻問:“成神了,然后呢?” 烏見滸啞然一瞬,竟似被問住了。 “容兆,你這人,嘴里從來吐不出幾句好聽的話?!卑肷?,他無奈失笑。 “是不比你?!?/br> 容兆不再多言,上前一步,送本宗祭品入天火,以靈力祭之。 烏見滸定定看去,風火漫天背后,是容兆沉靜面龐,熾焰映亮他濃郁如墨的黑瞳。 那是萬丈紅塵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日暮時分,回到住所,容兆將門中事務交代下去,揮退眾人,坐下才喘口氣,妖仆進來報:“公子,灝瀾劍宗來人求見?!?/br> 他喝了口茶:“讓人進來?!?/br> 來的是烏見滸身邊侍從,恭敬與他見禮:“云澤少君,我們宗主請您前去喝酒?!?/br> 容兆垂著眼,漫不經心地問:“他還說了什么?” 來人深垂首,低下聲音:“他還說,您要是不去,他便親自來將您扛過去?!?/br> 話音落下,屋中有一瞬間落葉可聞。 須臾,眾妖仆聞得一聲輕笑,便見容兆起身,吩咐他們:“幫我更衣?!?/br> 暮色更濃時,晚霞燒紅半邊天幕。 烏見滸于院中桃樹下舞劍,袍袖翻飛,劍意帶起夜風颯颯。雖是夏日,因在這北地天涼,猶有桃花盛開,暗香浮動,于劍意中彌漫。 容兆進門,駐足廊下看了片刻,劍陣中那人回身,含笑眼眸落向他。 無聲對視,他一步步走上前,被那似水蔓延開的無邊劍意納入其中,徑直走向那個人。 近在咫尺時,烏見滸伸手攬他入懷,胸膛貼上后背,帶他一同釋劍。貼緊的手臂同時在半空劃出弧度,兩股劍意合而為一,如波掃出,百煉剛與繞指柔,盡在這一劍之間。 被劍意震蕩,滿樹桃花粉瓣簌簌而下。 劍意止,劍勢收。 點墨與云澤劍刃相貼,錚錚作響。 容兆停下,耳邊響起貼近的喑啞笑聲,身后人的發絲垂下,拂過他的頸,他微一側頭,便對上那雙熟悉的深灰眼瞳,里面映著他的影子。 “笑什么?” “上炁劍法,”烏見滸道,“還是合劍時威力更大?!?/br> 容兆收劍回鞘,不想理他。 烏見滸抬手,捻去他發絲間沾上的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容兆,今日是天恩祭?!?/br> 他說得隨意,容兆“嗯”了聲,抬眸間對上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恍然意識到什么:“……” 烏見滸凝著他的眼:“要放燈嗎?” 是當日在那幻境中的約定,待天恩祭那日,他們一起放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