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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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莫華真人,奚彥立時蔫了,懨懨松開手,終于歇了借酒撒潑的心思,嘟噥道:“我不就是想找大師兄你喝酒,又沒做別的?!?/br> “既不喜歡喝,也不能喝,為何要喝?又有誰惹了你不痛快?” 被容兆幾句話戳破心思,這小子愈發頹然,走去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上一口。 容兆過來,停步居高臨下地看他。 奚彥抬頭,對上他大師兄這個眼神,不由心中打鼓——他其實一直有些怕容兆,仗著自己身份在容兆這里胡鬧慣了,實則打心眼里對容兆心存懼意,莫名其妙的,連他自己都難說清原因,這份懼意里或許還存了些許微妙的嫉妒,是他從來不敢深想的。 “……我就是心里不高興,輸給那個蕭檀后父親每日念叨我,說我不長進給他丟人,我是沒本事,比不上別人,更比不上你和二師兄,你是人人稱頌的云澤少君,現在連二師兄也要去仙盟做巡衛所統領了,只有我一事無成,叫人看不起?!?/br> 這小子確實喝多了,自暴自棄地沖容兆發牢sao。 容兆無動于衷:“說完了?” 奚彥一哽:“大師兄……” “說完了回你自己那去?!比菡讖膩磉@樣,不給他留半分情面。 奚彥有些惱羞成怒,但也只是酒勁上頭的一瞬間,很快被他壓下了,訕道:“回去就回去吧,反正你跟別人喝酒都不肯跟我喝?!?/br> 他起身晃晃悠悠地離開,將要踏出屋門時又想到什么,停步回頭問容兆:“大師兄,你見過烏宗主的道侶嗎?” 容兆冷淡抬眼:“問這個做什么?” “哦,我聽人說,那日烏宗主當眾提起他道侶和大師兄你長得像,之后你們還打了起來,才想著問問?!?/br> “他那人胡言亂語慣了,你這也信?” 容兆的神情里瞧不出真意,奚彥瞥開眼:“我不就是覺得奇怪嘛,沒想到烏宗主竟會拿這種事說笑?!?/br> 容兆徹底不搭理了他,奚彥討了沒趣,終于離開。 屋門闔上,容兆回榻邊坐下,撿起那只酒葫蘆,在手中把玩片刻,松弛靠進榻中,悠然闔眼。 翌日,本宗長老議事時,莫華真人也提起仙盟巡衛所統領任職一事,說已經定了是蒼奇。 長老們面露喜色,終于放心。 本也是十拿九穩之事,仙盟之中屬東大陸宗門勢力最大,巡衛所統領一貫出身東邊,這一次終于落到元巳仙宗頭上。 莫華真人高興萬分,這么多日來難得揚眉吐氣,臉上有了真切笑意。 蒼奇虛心接受他與眾位長老提點,不驕不躁,慣常的老成持重。 一旁容兆拱手道賀:“恭喜師尊與二師弟達成所愿?!?/br> 莫華真人捋著長須,志得意滿,蒼奇抬眸看向容兆,亦抱拳:“多謝大師兄?!?/br> 晌午之時,容兆正在屋中看書,侍從進來稟報,說那日他們在山間扣下的那灝瀾劍之人不太安分,一直吵嚷著要見仙盟長老。 容兆喝著茶,淡聲吩咐:“不必對他太客氣,若是不安分,給他點苦頭吃便是?!?/br> “他還說,他還有關于那位烏宗主的秘辛,要見了仙盟長老們才肯說?!笔虖牡?。 容兆擱下茶盞,不悅道:“該怎么撬開他的口,需要我教你們?” 來人垂下頭,領命而去。 過了幾日,侍從再來報,卻說那人終于被招呼老實了,但關于烏宗主之事咬死不肯開口,一定要當眾與仙盟長老們說。 容兆斂眉,吩咐備車。 人押在城外一處廢棄的神廟里,被教訓了幾日的確老實了不少,見到容兆沒敢再徑直往他面前湊,但又不甘心,嘴上說著:“我才入灝瀾劍宗兩年,老宗主雖然偏寵我,但宗門內機密之事并不會讓我知曉……” “你只用說烏見滸的事,其他的廢話不必多言?!比菡撞o多少耐性地打斷他。 “我說了我要見仙盟長老?!睂Ψ綀猿?。 容兆撿了張椅子坐下,手指點了點,便有他的侍從進來,將人按下。 要招呼這人不必他親自動手,他手下這些人便有一百種方式讓人生不如死。 這細皮嫩rou的年輕修士顯然沒吃過什么苦頭,不多時便已招架不住,趴在地上不斷哀嚎求饒,仰頭看向面前懶懶垂著眼,慢慢轉動束腕的容兆,萬分后悔自己被這人的虛名蒙蔽惹了尊活閻王:“饒了我吧,我說便是——” 容兆終于分了點眼神過來,他的侍從退開,那人掙扎坐起身,粗喘著氣,咬牙道:“那位烏小宗主,是半妖之人,他母親是只妖!” 容兆幾不可察地蹙眉,未作聲。 那人便繼續說下去:“我也是一次聽醉酒的烏老宗主偶然提起的,老宗主說得篤定,絕無可能有假,玄極殿中從前伺候老宗主的老人也曾隱晦提過,那位烏小宗主的母親上不得臺面,若非老宗主無其他子嗣,少宗主的位置怎么也輪不到他?!?/br> 容兆目光落過來,冷冷盯著他。 “我說的千真萬確,絕無半句虛言!”這人信誓旦旦。 片刻,容兆偏過頭,示意侍從將人帶下去:“看好了他?!?/br> 清凈下來后,他靠進座椅里,斂目深思—— 若烏見滸真是半妖之人,確實出人意料。 仙盟之中妖地位低,半妖之人則更不容于世,人妖殊途,靠偷吃禁藥生出的半人半妖之物,無異孽種,遑論成為一宗宗主。 一旦事情揭穿,加上他弒父上位這一出,那樂子可大了。 回程已是暮色四合時,路過上回那間樂坊,卻恰碰到奚彥,這小子獨自一人拎著酒壺,喝得醉醺醺的被迎客的妖奴拉進樂坊中。 容兆本不欲多事,車外侍從過來低聲稟報,說烏見滸先前也進了這樂坊里。 他命人在街角停車,吩咐:“跟過去看看?!?/br> 一刻鐘后,來人回報,奚彥確實是一個人來的,酒喝到一半被烏見滸的人請進雅間里,他們便沒再跟上去。 侍從說完忽覺些許寒意,車中人已推門出來。 天色轉眼暗了,四下燈火初上。 沒叫人跟著,容兆獨自入了樂坊中,徑直飛身而上,落在了那一間的屋瓦上。 下方設了結界,只能用點非常手段——他快速掐著訣,掌間生出一團血色紅光,順勢拂開,以邪術悄無聲息地破開了烏見滸設下的結界。 容兆掀起一塊瓦片朝下看去,奚彥果然在里頭,與烏見滸同坐桌邊喝酒、談笑風生。 那小子醉眼迷蒙,面色紅得不正常,身體不時抽搐打顫,渾渾噩噩地正說著胡話—— “他們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是元巳仙宗的少宗主,便是我大師兄再厲害,元巳仙宗最后也是我的,他將來卻只能做宗門長老,我一點也不嫉妒他,一點也不?!?/br> 烏見滸但笑不語,不時給他添酒。 奚彥這副模樣與其說酒后吐真言,更像是被人cao縱神識,如同中了蠱。 容兆修習邪術,雖不碰蠱,卻知之甚多,奚彥這般分明是噬魂蠱侵體的前兆。 他快速掃過整間屋子,察覺到這屋中還有倆人的氣息,就在角落的屏風之后,烏見滸不會蠱,下蠱之人必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現在出手,還能救回奚彥。 容兆卻只是冷眼看著,聽那小子在蠱蟲作用下,一句一句吐露那些平日深藏起的晦暗心思。 “修為再高、劍道再了得,都不如我有個好爹,呵?!?/br> “那個蕭檀又算個什么東西,蕭如奉根本看不上他,我卻是我爹唯一的兒子?!?/br> “烏宗主我跟你說,你且看著,遲早有一日,我才是那能與你平起平坐之人?!?/br> 一刻鐘后,喋喋不休的奚彥眼瞳間已泛起詭譎血色,眼皮不斷外翻,抽搐得愈發厲害,身上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熱。 最后關頭,容兆終于出手,一掌靈力猛擊下去,斬斷了那看不見摸不著卻無處不在、正瘋狂侵入奚彥體內的蠱絲,人也隨之躍身而下。 種蠱進行到最后一步被打斷,奚彥的身體驟然僵直,眼白翻出,噴出一大口鮮血,往前栽倒桌上,已不省人事。 烏見滸抬眼,看到突然從天而降壞了自己好事的容兆,眉心微蹙。 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神色恢復如常:“云澤少君也做賊呢?怎從屋頂上下來?” “你們在做什么?”容兆冷聲問。 他說的“你們”,便是明白告訴烏見滸,知道這里還有別人。 屏風背后傳出一聲悶哼,施蠱之人被打斷想必也遭了反噬,烏見滸不答,手指敲了敲杯沿,后方響起窗戶開合聲。 容兆看過去,只見夜色下,一人抱著另一人快速遠去。 是蕭檀和他的狼妖,雖只有一個模糊背影。 屋中陷入沉寂。 僵持中,容兆耳邊響起侍從送來的傳音:“公子,紫霄殿的人來了,樂坊里外都是他們的人,正到處找尋少宗主?!?/br> 烏見滸也在同時聽人稟報了外頭的動靜,起身上前,拉住了容兆手腕:“跟我走?!?/br> 容兆面無表情地看他。 烏見滸揚唇:“容兆,你們少宗主這副模樣,你又在這里,你師尊的人進來看到了,我怕你百口莫辯,要不要跟我走?” 第23章 無恥之徒 = 話出口,烏見滸狹長眼眸里盡是笑意。 容兆視線下移,落至被他攥住的手腕,一頓—— “走吧?!?/br> 烏見滸的掌間纏上靈力,在昏迷不醒的奚彥面門前一抹,抹去這小子神識中今夜之事的記憶。 之后他拿起手邊帷帽,示意容兆戴上。 容兆看他一眼,接了過去。 推門出去,他二人并肩于熙攘嘈雜的樂坊走道間快步穿行。 簫鼓喧闐、銀燈如炙,酒馥脂香縈于鼻尖,花錦彩綢不時拂過肩頭,回首凝眸間,皆是眼前人。 腕心的熱度不斷攀升,那道紅線正隱隱作燙。 余光瞥見前方扶梯間上來的人時,烏見滸一手將身邊人攬過,快速推開了旁邊無人雅間的門。 屋門開了又閉,容兆被他摟抱著倚靠門板上,鼻尖相觸、氣息糾纏,門外腳步聲經過,匆匆遠去。 耳畔響起一聲輕笑,面前人已側過頭,貼近他喃喃:“這下算一起做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