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六一特典:寓教于樂
“留步——” 賀蘭胳膊一伸,攔住緩緩閉合的電梯門擠了進去,vicky瞟他一眼,又低頭扣手機,美甲嗒嗒嗒敲在屏幕上,她推了個餐車,甜品塔,果盤,各式飲料一應俱全,還有公司附近一家日料店的壽司,照理說這個點壽司師傅已經休息了。 賀蘭飛快地抓了塊曲奇整個塞進嘴里,挨了vicky一肘擊,他笑嘻嘻的撣撣餅干屑,“這是要伺候誰呢?” Vicky在只有兩個人的電梯里壓低聲音,“大公主微服私訪中?!?/br> “什么大公主,咱家皇上又沒有老二?!辟R蘭本意是說應如晦只生了一個,說完發現話有歧義,兩個人嘿嘿哈哈笑起來,賀蘭又問,“長什么樣,好看不?” Vicky嫌他沒話找話,“你說呢?” 賀蘭很想一睹老板女兒的風采,但他趕著去確認會議室布置情況,只能遺憾退場,下午叁點的會,應如晦不知道被什么事兒絆住了,過了幾分鐘才姍姍來遲,賀蘭轉著筆看老板臉色,乍看跟平時沒什么兩樣,但賀蘭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可能是對方嘴角向上提了幾個像素點給他的錯覺,總覺得現在去跟老板談漲薪對方也會欣然同意。 和老板的自在相反,高層的氣氛很緊張,這個跨國并購案磨了近一年,即將落定,對面又有心提高報價。會上應如晦不怎么發表意見,他是那種愛好cao弄下屬心術的老板,要等兩派人僵持不下了才出面,只說一錘定音的話。賀蘭習慣了他的作風,但還是在他的沉默中察覺到了異樣,那種感覺只要你坐在一個心不在焉的人身邊就會懂。 簡而言之,他發現應如晦在走神。 賀蘭持續觀察,注意到他今天看平板的頻率比往常開會時高了很多,賀蘭跟著瞟了一眼屏幕,又若無其事的把眼珠轉了回來,心中大駭。 一幫老登在焦頭爛額,但老板卻毫無職業素養的在看辦公室的監控,畫面上一個女生窩在老板椅里,只穿著熱褲的兩條腿翹在老板的辦公桌上,賀蘭是腿控,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跟腱線條長得特別漂亮。 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老板女兒了。 賀蘭有點驚訝,他還以為會看到個氣質卓絕的淑女,穿miumiu的小公主什么的,在辦公室里乖乖捧著書看,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額,跳脫?打扮得亂七八糟,上面套頭衛衣,下面熱褲涼鞋,頭發短短的齊在耳下,不知道她在什么季節。 她看起來是那種孩子氣很重的小孩兒,有一種從沒被家長大小聲過的氣質。 應羨正揮動鼠標,cao縱白發獵人在地圖上策馬狂奔。賀蘭也想打游戲,不想開會,唉,他開始和應如晦一樣,動不動就看平板,不過他是在看游戲畫面,如果他沒記錯劇情的話獵人馬上就要去找女巫了,希望應羨別選那個讓兩個角色啪啪啪的選項,不然他和老板兩個大男人就要一起陪這個13歲小女孩看18禁了,唉,老板怎么能讓女兒玩這種游戲呢。 賀蘭人坐著,心飛到屏幕里去,回過神時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應如晦看著他,把問題又重復了一遍。 賀蘭趕緊翻資料,一邊在心里狂噴,我cao你不也在看嗎。 這場令人心力交瘁的會議后半程,賀蘭瞥到應羨往沙發上一躺,困起覺來,屏幕如實反映這孩子翻來覆去的睡姿,應如晦還是那樣,時不時看一眼,賀蘭感覺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在每個眼皮垂下的時刻朝平板看過去。他也不懂這有什么好看的,他出差的時候倒是會這樣看大腳,他的貓,但是貓多萌啊,小孩能比么。 應如晦看了一會,突然轉頭問賀蘭,特別特別溫和地問他,“冷嗎?” 賀蘭不冷,他西裝革履,也沒對著出風口,不懂老板突如其來的關心是為何。 就在分秒之間,賀蘭以貓奴之心度人父之腹,福至心靈般意會了,摸出手機就給vicky發消息,給大公主拿張毯子,now! 散會后賀蘭感覺快虛脫了,他跟著老板回辦公室,一進門發現應羨起來了,正趴在落地窗邊向外看。 她聽見聲音,扭過臉來沖他們一笑,笑臉后面是西沉的太陽,給她罩上一層金紗,,賀蘭心中一振,只覺得那笑容十分宜人,隨著光線移動,她整張臉也逐漸清楚起來,眉眼和老板像極了。vicky說得對,有強悍的基因加持,應羨只要別太對不起遺傳學就行了。 “hello” 她主動向賀蘭打了個招呼。 大公主很親民??!賀蘭在心里回她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了,面上只露出個拘謹的笑,“應小姐您好,我是應先生的助理,姓賀,您叫我小賀就好?!?/br> 辦公桌上四散著零食包裝紙,那張一天一洗一月一換的羊毛地毯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食物殘渣,但老板沒說什么,也沒問她剛剛玩的什么少兒不宜的游戲。應羨趴在椅背上聽賀蘭向應如晦匯報行程,在他們交談的空隙中不停插話進來: “爸爸,原來你上班這么爽,有好多美女jiejie給你端茶送水?!?/br> “你可以替我上班,然后我替你打游戲?!?/br> “不可以?!睉w的手藏在過長的袖筒里,揮著萌袖給老板捶肩,“你要加油掙錢哦?!?/br>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爸爸,我發現只要同時吃好幾個,口香糖也能吹出泡泡?!闭f完她鼓起嘴吹出一個小泡泡仰著臉給他們看,被老板無情的伸手戳破,應羨反應極快,抬手就把桌面的擺件揮倒在地。 應如晦眼都不眨,扯扯她的臉說這是咬肌,你嚼口香糖的時候就是在活動它,等這塊肌rou長大,臉變歪了,你還能換一邊嚼,兩邊都大就對稱了。 再吹一個試試,他說。 應羨聽完就把口香糖從嘴里捏出來,無比順手的把它粘在桌面,那堆五顏六色的垃圾旁邊又添了一塊灰白的污跡,然后她蹦蹦跳跳的跑去擺弄辦公室那頭的電視,賀蘭都看傻了。 那天以后賀蘭對應如晦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幻滅,雖然現在不流行搞個人崇拜了,但慕強之情人皆有之。不論家世,能力,個人形象,老板都讓同為雄性的賀蘭望塵莫及,但從那天以后,賀蘭自信他在有件事上一定會做得比老板做得好——等他當了爸爸,是絕對不會像老板這樣溺愛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