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給我閉嘴!我可是大主教!正三級!” 大主教憤力反駁,他雙目赤紅,吼叫重復著自己的身份地位。 觸犯原罪戒律是教廷內不可饒恕的大罪。 無論誰在任期內越過雷池,都將判罪獲罰。 戒律面前,無關身份地位,有的只有對與錯。 大主教面對指控時幾乎歇斯底里的對應,使得在場的主教們不得不懷疑起他確實利用身份便利,迫害了無辜的修道女。 更何況平日里大主教就行為不端,大家無非是因著他的身份才一再忍讓的。 不過也的確有些純真的主教還迷迷糊糊的,沒有聽懂大家的言外之意。 “獨角獸對原罪氣息格外敏感,若是塞西爾大人如此說的話…的確是有幾分可信度的?!?/br> “我倒是聽過大主教會在夜間授課的傳聞,但我以為只是傳言?!?/br> “其實夜間授課也算正常,我剛來教廷時,也曾在夜里叨擾過前輩主教…而且圣子大人不也經常留在教皇猊下那兒過夜么,就連圣女大人,據說也在文森特主教那兒留宿過呢!” 眼看那些主教們的猜測越來越與離譜,一旁的修女嬤嬤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伸手猛拍那些主教的背,鄙夷地勾勾手指,而后湊在他們耳邊不知道窸窸窣窣地說了些什么,惹得那些主教一個個都漲紅了臉,半天閉不上驚訝張大的嘴。 “現在認罪,可還是能算在你自行悔悟里頭的?!?/br> 人群最前方的短發修女嬤嬤不屑地用小指挖了挖耳朵。 “呵,我原本以為你這個人只是心胸狹隘,沒想到竟惡心至此!” 她轉而期待地望向有夜。 作為圣女,有夜有義務代表教廷內的女性同胞為受害的修道女們討回公道。尤其是圣女剛被大主教下過絆子的現在,在場的修女嬤嬤們都十分期待她“公正”的裁決。 可有夜還沒從蛋黃醬一事中走出,她滿腦子都是等會兒該怎么繼續解釋。 至于現在這群主教和嬤嬤們說了些什么,她完全沒聽進去。 而文森特則命人替塞西爾取了一身新騎裝,朝其頷首示意后高聲道。 “盡管大主教自認心中無愧,但獨角獸所述亦不可視而不見。留在此處爭論也得不到結果,那便大家一同前去大圣堂請求主神裁決吧?!?/br> 一聽到要去大圣堂,大主教整個人的面色都趨于灰白。他哆嗦著嘴唇,仍強詞奪理地拒絕。 “沒有證據,我是不會同你們一同前往大圣堂的!” “那你又想要什么證據呢?非要我們將那些修道女全部喊來此處對質嗎?還是要找醫師去檢測?我呸!可要點臉吧!” 特雷莎嬤嬤憤怒地跺了跺腳。 她取出腰間懸掛的教典,用力砸向大主教的頭,破口大罵道。 “你可當真無恥。你的信仰都去哪兒了?!純潔羊羔為浴陽光而來,怎么就偏偏碰上你這般污穢的烏云!” “特蕾莎嬤嬤!我可是大主教!你竟然用教典傷我?!” 特蕾莎嬤嬤那下扔地奇準,厚實教典直接將大主教的額頭砸開一道深深的血口。 見大主教一臉狼狽地擦拭發黑的血液,在場眾人無不拍手稱好。 “…如果不愿意打擾主神,那么我們便一起去找刻托神子裁決此事?!?/br> 有夜忽地上前一步,平緩提議。 她嗓音柔和,仿佛此刻說出的并非命令,而是商量。 只是她這話一出,全場又是一片嘩然,幾乎所有人都刷新了對有夜的印象。 圣女是主神偏愛的月色白茶,是教廷內唯一能聽取神諭的特殊存在。 可她那幅心神卻全然放在了他們不知曉的地方,從不顯露半分。 但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這世間最殘酷的話語,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任誰都知道,刻托神子的“裁決”代表著什么,而能輕飄飄說出這話的圣女可絕不會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就連大主教也怔住了,半響才繼續嚷嚷強調起自己的身份地位。 可文森特根本不管他的說辭。 他在有夜發言后便滿意地整理好自己的袖口,淡淡道。 “既然大主教對自己所犯之罪沒有清醒的認知,或許地下水牢的懺悔室能助你想起一二?!?/br> 在場眾人又是一驚,地下水牢的懺悔室是什么地方? 那個地方就沒人能活著走出來,除非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將其定罪,不然去了那處便絕無可能翻案。 “哼,用不著?!?/br> 塞西爾大咧咧地脫掉身上殘缺的騎裝,裸著上半身大步走近大主教身側。 可在距離大主教仍有三步遠時,自塞西爾身體內部驟然竄起的暗黑烈焰就直直灼傷燒焦肌膚,露出底下艷紅血rou與森森白骨。 那模樣駭人極了,在場眾人無不掩住鼻子,連連倒吸冷氣,同情地望向承受非人苦痛的獨角獸。 然而塞西爾不過雙手環胸,傲視因他接近而嚇得跌坐在地的大主教。 “你可真臟?!?/br> 他似乎還想更近一步,直接坐實大主教的罪責。 但塞西爾剛邁出腳就被人拽住手臂,猛地后拉,已燃成焦炭的肩膀直直撞上那人纖細的肩膀,疼得塞西爾下意識皺起眉頭。 有夜那雙驚恐的眼瞳近在咫尺,寬大薄紗隨著她的動作高高揚起,恰巧落到他疼痛的肌膚上,不消片刻就被有夜慌忙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