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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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嗯”一聲,慢條斯理地道:“不守規矩的奴婢,打二十板子,發賣出去。方才說的那個什么香云,也是一樣?!?/br> 什么?不是說這大婦極其敬重老爺,處處以老爺為天的嗎?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給賣出去了?她竟繞過老爺處置自己,不怕老爺發怒嗎? 賽仙張口結舌,還要辯解,張mama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塊破布,往賽仙嘴里一填,一股餿臭味嗆得賽仙直欲作嘔。 才干嘔了一下,那粗麻布卻愈發填到嗓子口,這下賽仙可真嘔了起來,然而麻布塞著嘴,卻是嘔不出東西來的。 楊氏特地留下女孩們自是有她的用意,這時張mama半扯半拉,提著賽仙出去了,一室靜謐。 秦淑此時方才知道,太太倘若真不顧父親情面,金姨娘和自己,早不知是什么情狀了。 如今金姨娘在庵堂里非死不得出來,楊氏自然不是為了在秦淑這即將出嫁的庶女面前抖威風,這時她輕輕咳一聲: “三丫頭馬上出嫁了,姜家的親事,馬上也要開始走禮了,五六兩個丫頭,馬上也要及笄,算是大姑娘了。這些事情,你們今日瞧見了,心里先有個底,往后該怎么處置,也總不至于兩眼一抹黑?!?/br> 楊氏自來待秦淑都是面子情,只稱“三姑娘”,從未喊過“三丫頭”,這時陡然喚一聲,秦淑反倒不習慣,加上瞧見賽仙的事心下觸動,喉頭一緊,竟是最動情的一個:“太太……” 她只說了兩個字,便撲在楊氏懷里痛哭起來。 楊氏長長嘆口氣,勸慰半天,打發女兒們出去了。 秦芬心里提著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于賽仙的事情,幾乎不曾往心里去,出得上房,秦貞娘一扯她袖子,把她魂魄扯了回來,結結巴巴地問:“四……四姐,怎么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秦貞娘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怕什么?娘發脾氣,又不是沖著你?!?/br> 秦芬如何敢說是怕被送去當小老婆,連忙搖頭:“我不曾怕?!?/br> 秦貞娘點點頭:“我找你,是娘有事要你幫著辦?!?/br> 秦芬又結巴起來:“是,是,是什么事?” 秦貞娘見秦芬如此,只當她是被楊氏的舉動給震懾到了,她忖著自家方才也被親娘的脾氣唬了一跳,更何況這庶妹,于是也不再提那話頭,說起正事來: “恒哥兒不知在學堂里受了什么氣,鬧起脾氣不愿讀書了,爹打他罵他只是不聽,竟還跑了出去,爹遍尋不見人,怕恒哥兒遇見壞人,派人到棲霞寺告訴了娘,娘想著你和恒哥兒是最要好的,便叫你去說一說?!?/br> 秦芬大大松了口氣,兩腿一軟,險些站不住了:“這是應當的,我去,我去?!?/br> 秦貞娘用力托了秦芬一把,關懷地問:“可是爬山爬累了?”見秦芬搖頭,她放下心來,又撇撇嘴:“難怪娘生氣,我若是她,我也生氣?!?/br> 秦芬到底不是楊氏親生的,也不是她身邊長大,于楊氏的這些心思,便不大琢磨得透,見秦貞娘像是要傾訴的樣子,便追問一句。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原先爹硬要帶恒哥兒進京,是覺得娘耽誤了他學業,爹也不想想,他那時自己都還沒知道往哪里上任,娘怎么安置恒哥兒?!鼻刎懻f到這里,頗有些為母親鳴不平的意思,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爹既如此想,此番進京了娘便也不曾插手恒哥兒的事,如今恒哥兒鬧起脾氣來,爹倒又把難題扔給娘了,還鬧到了棲霞寺去,可真是一點余地也沒給娘留?!鼻刎懩镎f著,又嘀咕一句,“方才娘喊出一聲三丫頭,也不知是不是做給恒哥兒看哩?!?/br> 這些私事,楊氏自不會與外人說起,秦貞娘是她的親女兒,如今又當二房一半的家,自然是知道的。 秦家二房里夫婦兩個,早已面和心不和,秦芬此時也不如何驚訝,只是暗嘆,楊氏這人,教孩子倒比秦覽有耐心多了,也有手段多了。 方才那招殺雞儆猴,秦芬只當是為著教導秦貞娘并收攏秦淑,誰知這里還有一招圍魏救趙,當真是環環相扣。 只不過楊氏此舉,也不曾損害了哪個孩子的利益,秦芬也不去評判,只問一句:“三哥如今可找回來了?若他回家了,我即刻就去找他?!?/br> 秦貞娘點點頭:“嗯,恒哥兒早就回來了,這會正把自己關在屋里發脾氣呢?!?/br> 秦芬看看身上的衣衫,想要回去換一身,秦貞娘卻搖頭:“不必換了,恒哥兒那孩子,只怕瞧不出咱們倆今日穿的衣裳有什么玄機?!?/br> 那三哥確實是個實心眼的,秦芬想想,不由得微笑,帶著蒲草往秦恒院里去了。 進了秦恒院里,他的大丫鬟月琴正在門口急得轉圈,看見秦芬來了,口里念佛,快步迎了上來:“五姑娘,請去勸勸三少爺吧!他發了脾氣,連門都鎖了!” 秦芬見月琴急得臉都白了,拍拍她的手,到秦恒門口停住腳步,揚聲道:“三哥,是我!” 秦恒那甕聲甕氣的公鴨嗓傳了出來:“是你又怎么樣!”這話顯然是知道來的是秦芬,卻仍在鬧著別扭。 秦芬也不氣餒,又喚一聲:“三哥,開門呀,我有事和你說?!?/br> “你若是也來勸我讀書,那便罷了!”秦恒此次,好似鐵了心要鬧別扭,連話也不肯接。 秦芬稍一思索,忽地想起一件事來:“三哥,我是來問你,給六弟他們買的皮球是哪里來的,六弟早上弄丟了皮球,看見七弟的又眼饞,老大不高興的,我想托你再買一個給他?!?/br> 這話說了,屋里沉默半晌不曾出聲,秦芬也不催促,靜靜等著。 此時秦恒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性子極其執拗,又盼和人好好說些心里話,又煩旁人對他語重心長地說教,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何鬧別扭。 起先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誰知父親聽了,張口就是教訓,他氣不過,頂了兩句嘴,父親便暴跳如雷,打罵了兩下。 長到這么大,便是楊氏這嫡母也不曾說過重話,秦恒如何受得秦覽給的氣,性子一上來,便跑了出去。 他自小只知埋頭讀書,家中又無兄弟,不知怎么和人相處,因此在學堂里性子甚是孤僻,這時吵架了也無同窗好友可投奔,在外頭晃悠一陣,愈發覺得自己沒用,又憋悶地回來了。 便是此時,秦芬來敲門,還提了個秦恒愿意聽的話題,秦恒心里也有許多話要說,思忖半日,還是開了門。 一瞧見秦芬,秦恒便愣住了,上下打量一番,傻傻地說一句:“五妹都長這么大了?!?/br> 月琴聽見門開,心里早已放了下來,這時見自家少爺說傻話,不由得好笑:“三少爺這話,說得好似幾年沒見五姑娘了,那日還是你從碼頭接了五姑娘回家的呢?!?/br> 秦芬想起秦貞娘方才說的話來,心下也是暗暗好笑,這秦恒果然是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竟瞧不出自己穿的衣裳與平日不同了。 此時秦芬也不去打趣秦恒,只把那皮球當成一件正經事,又提一遍。 秦恒自然明白兩個弟弟是什么性子,這時聽了秦芬的話,知道這話不是假的,便應了一句:“那是國子監門口的小鋪子里買的,不值什么,我過兩日進學去,再替平哥兒買一個就是?!?/br> 他順口說出進學的話來,自家也有些羞赧,撓了撓頭,干脆換個話題:“五妹請進屋坐吧?!?/br> 進了屋里,滿室都透著一股書卷氣,長案上擺著的是四書五經,茶盤邊擱著的是夫子講學教義,秦芬一向是知道秦恒心氣的,這時看了這副場景,不由得嘆口氣: “三哥如此寒窗苦讀,怎么為一點小事,就說出不上學的話來,豈不是前頭用的功,全白費了?若是三哥不嫌棄我拙,不妨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我未必有辦法,卻能好好聽三哥說完的?!?/br> 這話雖也是勸誡,卻純然是為了秦恒著想,秦恒喉頭有些發緊,隨即擺擺手,滿臉的不在乎:“也沒什么,就是學里有幾個紈绔,說我是無用的書呆子?!?/br> 秦芬聽了,張口便要勸,誰知秦恒又開口了:“他們說得也沒錯,我除了讀書,什么也不會。不會喝酒應酬,也不會交朋友,說我是書呆子,還是客氣了呢?!?/br> 前十幾年,秦家二房只秦恒這一個子嗣,開蒙前金姨娘守得緊緊的,開蒙后秦覽又看得牢牢的,一心盼他高中狀元、光宗耀祖,確實不曾教過他旁的。 家中雖有姐妹,然而男孩子們的情誼,與女孩子總是不同的,秦恒在家里與姐妹們互送些吃食玩意兒,這拿去外頭交友卻是行不通的。 教養兒女,便是十個金姨娘和秦覽也不如楊氏,秦芬搖搖頭,也不去說秦恒爹娘的是非,只提起一個人來:“今日去棲霞寺,我們湊巧遇見了祁王殿下?!?/br> 祁王是讀書人的領袖,提到了他,秦恒的目光一下子亮了:“祁王殿下是什么樣子的?” “祁王殿下么,生得英俊不凡、高大威猛,一看就是鳳子龍孫?!?/br> 秦恒聽得連連點頭,半晌后才回過神來,狐疑地看著秦芬:“不是說殿下他……哦,你這丫頭是誑我玩來著!” 秦芬并不否認,嘻嘻一笑,然后又正色道:“祁王殿下他生得一副文人氣派,很有風度,但是瞧著身體不大好,這種天氣,我們還未披斗篷呢,他已披上了?!?/br> 秦恒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大約猜到秦芬接下來的話,然而卻不曾出言打斷。 “祁王殿下在皇子們里頭,原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論身份,比不上太子和秦王,論謀略,比不上英王和睿王,甚至他都沒有一副健康的軀體,原本朝堂上沒有他一席之地的,可是他生生替自己辟了一條路出來,憑的便是這奮發讀書。 “他未曾做成這些事情時,朝堂上可有他的身影?人人都憐憫他身有殘疾,沒人把他和其他皇子相提并論,如今他成了讀書人的領袖,誰又敢輕視他了?” 秦芬越說越激奮,一對眸子亮得好似要燃起來:“三哥你有父親的看重,太太雖不是你親娘,卻從不曾虧待你什么,你比祁王殿下多個健康的體魄,又有這些關心你的姐妹兄弟,哪里比不上他了?他能做到的,你也必能做到!” 秦恒心中原也只是一時氣悶,這時聽了秦芬的話,想起祁王在無情的天家也能活出一方天地,不由得自愧起來,猛地站起身:“五妹,多謝你說這些,我都想明白了!” 秦芬知道秦恒這男孩是有雄心的,如今的這些煩惱,全是因為他身為男子需要證明自己的地位和價值,慪氣不肯進學,也不是真心話,算是一些青春期的叛逆吧。 如今這孩子肯聽勸,重新打起精神,自己沒有辜負了楊氏所托,也沒埋沒了這孩子的才華。 誰能想到,從前乖小貓一般的秦恒也鬧起脾氣來,也不知這世上的男孩子,是不是都會有這么一遭。 這里秦芬正是一副姨母情懷,對自己頗為自得,秦恒忽地又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道:“五妹,天家無情,并不是我們這等人家能肖想的?!?/br> 秦芬稍一愣怔,不由得又好笑又無奈,誰說這孩子是個傻小子的?這頭腦靈光得很,竟已替秦芬cao心起來了。 于是秦芬正色,一板一眼地答道:“三哥放心,我才不想去攀附那些富貴呢?!?/br> 第73章 “天家富貴, 不好攀附,聰明人誰會蹚這個渾水?” 說話的男子氣度不凡,一身銀白長袍甚是雅致,上頭的團龍暗紋, 顯出他不凡的身份來。 他說完這話, 面上似有自傷之意,又說一句:“更何況, 我這副樣子, 又已近而立之年, 不適合成親,沒得耽誤了人家姑娘?!?/br> 范離站在他對面, 臉上全是無奈神色:“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何必作此傷感之語?!?/br> 祁王輕輕咳了一聲:“罷了,成親的事我是不想了,倒是你, 想選個什么樣的夫人?” 范離與祁王似是相熟, 聞言倒當真思索一番,面上現出一絲淡淡微笑, 忽地又打個馬虎眼:“殿下原來是想禍水東引來著,自己不想成親, 便來催我?!?/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聽了這話,祁王也不惱,哈哈一笑算是認了范離的話, 又拍拍懷里的東西:“信我收到了, 這便送給四弟去,你這些日子先不要露面, 等傷養好了再說?!?/br> 他才要轉身,忽地想起什么:“今日那三位姑娘,可不會把你說出去吧?” “我氣了她們一氣,她們稱我做登徒子,想來不會提起我的?!狈峨x似是很確信地點點頭,又補一句,“我和英王府的侍衛比武輸了,總是這么激將,他們打死也不肯說的,這法子保管有用?!?/br> 聽了這話,祁王才算真正開懷,放聲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從前就愣頭愣腦,如今人白長了幾歲,腦子怎么還是那么呆!那幾位姑娘都是好好的大家閨秀,你想要她們保密,自該好言好語相請,怎么能氣人家呢? 范離原先覺得自己的法子聰明無比,這時聽了祁王的話,不由得懊惱起來。 他自十幾歲到了英王府,只知和兄弟們一處起居辦事,旁的什么也不懂,所見的女子,也只英王妃身邊那幾個一板一眼的大丫鬟,小姑娘們想什么,他確實不明白。 祁王見了他沮喪的神情,愈發笑得撫掌,范離見了,干脆開起玩笑:“殿下這樣明白姑娘的心思,想是有心上人了,不如請皇上賜婚,也省得英王殿下總是催促!” 祁王不接這話,笑著擺擺手,走下山去了。 看著祁王的背影,范離口里嘀咕一聲:“英王殿下真是的,連這小事也管,何時這么婆媽起來?” 這話已算失禮了,祁王回頭望了一眼范離,慢慢地道:“四弟是出了名的鐵面王,朝中誰都怕他,在他面前說話都不敢高聲大氣,也就你這傻小子,愣頭愣腦,口里也沒遮沒攔,四弟竟真的那樣看重你,你呀,也算是傻人有傻福?!?/br> 范離嘿嘿傻笑兩聲,不曾說話,目送祁王下山,良久才收了臉上的笑意。 于女孩心思方面,他不懂,于君臣忌諱上頭,他可比祁王懂得多了。 他起于微末,雖說父親曾做過征北大將軍的副將,卻也是十幾年前的榮耀了,自打一出生,他就沒見過父親的面,孤兒寡母兩個,靠親朋接濟過日子。 庶出的兄長和老姨娘,壓得他和母親喘不過氣,他憑著一些微薄運道被英王看中,拼搏數年,才慢慢掙了臉面給家里。 十三四歲,才到英王身邊時,范離也曾想著好好表現,以后做個輔國忠臣,然而英王此人手段狠決,待人頗有猜忌之心,瞧著范離老實做事,反倒若即若離。 范離留心看著,英王府里辦密事的人,太老實的都銷聲匿跡,那些看著有些不穩當的,反而是高官厚祿。 不知怎么,他竟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