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女神汪潔洋作品合集(出版書)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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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能一直這樣耗下去,我的身體就快不能承受了,只好用盡全力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果然一直蹲在廁所的坑上,手邊有個帶把手的木門。 “天哪!姍姍,你真的打算在廁所里把孩子生出來嗎?” 走出蹲位,我認出了簡婕和簡冰。簡婕穿著一件睡衣,頭發披散著,簡冰披著一條毯子,兩個人站在門口,滿面擔心。 4 扶著自己滾圓碩大的肚皮,忍著一陣陣刺痛和宮縮,我終于搞清楚了,這次我是一個要在廁所里生孩子的女人! 生孩子??!這是什么節奏? 當務之急,我必須讓自己先鎮定下來。蘇黎,你生過孩子,雖然那是 20 多年前,孤獨地躺在產床上,沒有任何人陪伴,但我依然記得生孩子時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痛點。我知道叉開雙腿,屈起膝蓋,微微下蹲的姿勢會讓我現在好受點。 “去醫院吧,姍姍,都這份上了,你瞞不住了!” 簡冰把我摟在懷里,身上的毯子披在我身上,抓住我的手是暖暖的。 “徐澤那個混蛋,他還配做孩子的父親嗎?你也真夠蠢的,孩子就這樣生下來了?!焙嗘家瞾矸鲎∥?。 我正陷入眼前的困境之中,忽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化身在一個愚蠢又可憐的大學女生身上,她就要生孩子了,我感覺到羊水已經破了,孩子的腦袋就頂在胯骨上,馬上就要出來,這是兩條生命都生死攸關的時刻。 我有經驗,應該幫幫這個女孩兒,但是,這段時間我的身體不好, 而且生孩子的痛苦我實在不想重溫,我在糾結著。 “我還是叫人去吧!”簡婕松開我的胳膊,“這事兒不能開玩笑!”這真是天賜良機啊,我可以和簡冰獨處,講完那句話之后我就功 成身退了。我已經感覺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在做出生前的最后掙扎,便一把扯住簡冰,用盡最后的力量—— 我剛想開口,簡冰卻先說話了:“姍姍,有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蔽蚁雴栔朗裁戳?,可肚子又攪勁疼起來,張開的嘴巴黏住了。 “是我jiejie吧!那天晚上是簡婕灌你喝酒吧?” 簡冰痛心疾首:“你怎么那么傻呢?徐澤這個花花公子,仗著是富二代到處玩弄女性。你不知道他們之間達成的交易嗎?徐澤得到你,簡婕得到徐澤的推薦,到他父親的集團工作。你是受害者,卻固執地生下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姍姍,你一輩子毀了!” “簡婕怎么會這么做?!”我強忍劇痛問簡冰。 “我jiejie是什么都做得出的人,她甚至還殺了……” “她殺了誰?!” 我想追問到底,耳邊卻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聲,簡婕可能已經回來了,沒有時間,我只能抓住最后的機會說出那句話: “簡冰,有一天,我喊你的名字,一定要跟我走!” “好的,姍姍,我會跟你走的!” 簡冰帶著哭腔握緊我的手:“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5 等我醒來的時候,珍兒和簡婕已蹲在我身邊,抽離了姍姍的身體, 大腦反射給我的還是疼痛和疲勞。 珍兒滿臉焦急,簡婕略帶歉意。 “蘇老師,我不知道怎么就帶您到了這個場景里面,您沒事吧?” 我強打精神,推開簡婕放在我肩頭的手:“沒事?!?/br> 的確,和我經歷過的某些完全超出想象的情況相比,這還是小巫見大巫。更何況我根本沒打算告訴簡婕我的真實經歷,即使她刨根問底,我也會模模糊糊,一帶而過。 珍兒細心地給我擦汗,就像對待一件古董瓷器,簡婕干坐了幾分鐘,好像應該做出解釋一般,再次出聲:“姍姍是我和簡冰的大學同學,對了,之前說過,我們姐妹倆上大學時是一個寢室的。姍姍被別的系男生把肚子搞大了,在廁所里生了個孩子?!?/br> 哦,我喝了一口咖啡,不動聲色地問:“那后來呢?” “姍姍被開除,孩子生下來就不健康,男生家里不要,姍姍自己養活了?!?/br> “那男生呢?”我心疼姍姍,繼續追問。簡婕輕描淡寫:“他沒事?!?/br> 我的心在下墜:“他肯定沒事,因為他是大企業家族的富二代嘛!” “不過,這一次,可以嗎?”簡婕的笑容特別干凈。 “可以?!蔽乙不匾晕⑿?,“非常順利,接下來就可以準備喚回了,讓我們談談簡冰死亡的過程吧?!?/br> “那是一場搶劫和車禍——”簡婕唉聲嘆氣,“8 年前的一個晚上,簡冰下班遇到了搶劫犯,對方搶走了她的皮包,還狠狠刺了她好幾刀, 然后她被后面開來的車子碾壓過去……” 天色越來越暗,窗外維珍港的海面又開始掀起波濤,云譎波詭。 6 珍兒近期迷上一個奇怪的孩子,總是帶回到事務所來。 這孩子只有八九歲,聽說是大廈樓上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的孩子, 叫王果。我們珍兒平日不就是孩子嘛!雖然工作上雷厲風行,自己也已經找到了男朋友,卻還是長不大的模樣,經常嗲聲嗲氣地講話,整日里琢磨什么新鮮玩意兒好吃好玩,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傻話,心理年齡也就是王果這個年齡段。 所以,看著她和這么大點兒的孩子玩得不亦樂乎,一起堆樂高積木,一起玩橡皮泥,一起看手機上最新的動畫片,我完全不感覺奇怪。 在玻璃門外就看到兩人蹲在地毯上,背對著門,不知道又搗鼓什么呢。 我假裝咳嗽一聲,徑直進了屋,透過兩人肩膀,偷看到他們正在擺弄一架遙控飛機,地毯上還散落著拼圖和兒童食品包裝袋里贈送的小卡片,真是哭笑不得。 “果兒,快叫蘇阿姨?!闭鋬阂娢一貋?,扳起小男孩兒的頭,讓他和我打招呼。 “蘇阿姨好!”不情不愿地,果兒提一下眼皮,嘟囔一句,又開始忙活遙控器。 “你又來了!”我假裝黑臉,逗小男孩兒,“誰讓你一天到晚來這里玩兒的?” “珍兒jiejie?!毙∧泻⒁稽c兒也不害怕,大大咧咧頭也不抬。 我來了興趣,也蹲在地毯上,繼續逗他:“珍兒jiejie???她比你大了這么多,你還和她一起玩,你知道嗎,她努努力都能把你生出來了!” 珍兒聞言趕快制止我,“蘇老師,您又亂說了?!?/br> “那你讓她生吧,把我生出來,我就給她當兒子?!?nbsp;“ 可是你已經被你爸媽生出來啦,怎么辦?” “那還怎么辦,不給她當兒子,就給她當男朋友吧!” 果兒小大人一樣不以為然地回答,手上力度過大,“啪”一下就把遙控器的桿子掰斷了,我忍不住幸災樂禍,笑著用手指點著他的腦門—— “活該吧!人家珍兒已經有男朋友,你這個小屁孩一邊兒涼快去!” 哦,果兒抬眼看著我,嗓子眼兒里擠出幾個字:“那我就和他公平競爭吧,反正我年輕,更有競爭優勢?!?/br> 這個臭小子,牙尖嘴利!我沒占到便宜,泄憤一般彈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珍兒有點心疼,伸出手來護著。 “算啦,算啦,你們玩吧!” 我無可奈何,搖搖頭,回到辦公室。 7 馬路上,一個人正從血泊中慢慢站起。 她的腳步踉踉蹌蹌,手腳就像折線的木偶,昂著下巴,身子前傾, 雙手努力向前探著,就像學步的嬰孩撲向母親的懷抱,直勾勾地迎著對面開來的小車。 小車司機正和副駕座位上的女友說笑,冷不防看到馬路正中間站起來個人形怪物。說她是人吧,搖搖晃晃卻更像鬼。滿臉不知是血還是泥,瞅不清五官,正迎向自己的汽車! “什么情況?!”司機雙手緊抱方向盤?!翱於汩_!”女友嚇得捂住了耳朵。 司機正想說“來不及”了,已經真的來不及了。碰撞的瞬間,他感覺到了鋼鐵和rou體接觸的黏膩和柔軟,耳膜因為車胎急剎和女人的 尖叫產生了共振,一下子聽不到聲音了。腦??瞻字H,那女人就像 鞠躬一樣,臉和上半身砸在引擎蓋上,接著馬上又被彈開了,但是血, “倏”地噴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把車上的兩人嚇呆了,車子也應聲停住?!拔易采狭耸遣皇??” 司機帶著哭腔問女友,踩剎車的腳掌剛才瞬間麻木了,小腿現在開始抽搐起來。這才看清楚,自己撞的那個人已被彈到兩米遠的路邊,一動不動地趴著。 “怎么辦,下去看看吧?” “看什么,快跑吧!” 稍微猶豫之后這輛小車加大油門,倉皇逃走。緊接著又有車經過,其中兩輛躲閃不及再次從女人身上碾過…… 這是簡冰死亡的現場,我隱藏在樹木黑暗的陰影里,注視這一幕發生。 很奇怪,我怎么到了這里? 沒有時間多想,我飄然來到簡冰身邊,看她的模樣,不由想起了簡娜,這對姐妹用一種類似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血流成河,死不瞑目。 簡冰的手臂癱在地上,柔軟白皙,讓我想起她的職業,長年累月的磨煉最終成為一名優秀的舞蹈老師。血水正滲入她頎長的指甲,好像涂了暗紅的指甲油,讓我心生憐惜。 我說過,我喜歡簡冰。 “簡冰,如果有一天我喊你,你一定要跟我走,記得嗎?” 聽到我的呼喚,瀕臨死亡的簡冰忽然搶吸了一口氣,艱難地眨眨眼。 “簡冰,就是今天了,等下一定要跟我走?!蔽曳谒亩?,真想幫她把身體移到路邊,如果能給她做急救就更好了!可是,我不是救世主,改變不了歷史,我的靈魂連一絲空氣都撥弄不動。 簡冰用盡最后一點力氣點頭,血水順著嘴唇涌出?!昂啽?/br> 從冥想中醒來,我一言不發,珍兒在我身邊,一睜眼就看到她焦急的神情。 “蘇老師,您沒事吧?” 我驚恐未定,剛才發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我幾乎回不來了! 就在簡冰咽氣的瞬間,我開始召喚她,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簡冰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影像變得越來越模糊,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黑洞一樣拖著我沖向黑暗,讓我快速旋轉,迷失…… “還是沒有喚回嗎?”珍兒問。我搖頭,這次也失敗了。 8 舒大師很快就適應了蘇家姐妹的聚會,第三次加入我們。 看不出吸引他的是夏偉業還是蘇夜,甚至是左立,但應該不是我。 雖然我長得不丑,偶爾還是會講出個不合時宜的冷笑話來,可是小明拉屎的笑話已經講過好多次了,暫時沒有新的存貨,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只好閉嘴。 不過私下我還是忍不住聊起舒大師,聊著聊著打起噴嚏,左立坐在我對面,趕忙關上正對著我的窗子,又遞來一床毯子。 “你信風水嗎?”我問?!澳悄阈澎`魂喚回嗎?” 我責怪,這怎么有可比性呢!靈魂喚回是我每天在做的工作,毫無疑問我深信不疑,可是風水存在嗎? “你信就存在,你不信就不存在?!弊罅F在講話越來越像哲學家。比如你不信風水,你可以把自己家建在正對幾條大馬路的地方, 住得也甘之如飴;如果你信,你就會知道這叫“萬箭穿心”,風水糟糕之極,除了整天飽受噪聲和灰塵的折磨,冒失的司機還可能把卡車開到你家的飯桌上。 還比如你家的廁所,一定要對著臥室,那么下水道的臭氣就可能讓你日日不得安睡。床就要正對鏡子,夫妻便于彼此賞玩欣賞,那么夜里起身尿尿時被自己的影子嚇壞也難免。再說祖墳的選址,沒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祖先葬在山溝底下或土層不穩的山坡,這樣一場暴雨或泥石流來了,骸骨早就不知所蹤。 “那就是說,風水是一種方法論和價值觀?”我也學他的調調。 “有點牽強,可也不無道理。風水是我們應尊重的某些規律?!?nbsp;“那算命呢,你信嗎?” “有人不信,有人深信,至少我信?!?nbsp;“父在母先亡,你也信嗎?”我揶揄。 左立爽朗一笑:“這倒是一個著名的悖論,也算是心理學命題,事實上,高明的算命者必須是出色的心理大師?!?/br> 算命本來就是尋求安慰和保護的心理暗示。最愛算命的人一般屬于社會的兩個極端階層,要么是高官巨賈,要么是底層蟻民。這兩個階層處于極端,搖搖晃晃,更加缺乏安全感,也就特別渴望尋求外界保護。 父在母先亡,怎么說都通,父親在,母親先去世了;母親在,父親先去世了;父母都在,誰先去世都有可能。這種話術確實是算命者, 特別是江湖術士常用的伎倆。除此之外,算命者也會想方設法提前得到被算命者的信息,哪怕只是蛛絲馬跡,經過嫻熟的語言包裝,cao控性的表達技巧,就會讓對方深信不疑。 “一種心理博弈嗎?” “貼切的說法,算命者要揣摩客人的需求,采用類似審問犯人的話術。不過慶幸的是,除了胡說八道,大部分算命者還算三觀端正, 勸惡從善是行規?!?/br> “那你信舒大師那一套嗎?”我回到今天的正題。 “我信不信不重要,夏偉業信就行?!弊罅⒖拷?,帶來一股熟悉的溫馨味道,“舒大師和夏偉業兩人如此熟悉,怎么算都不會出錯。所以舒大師與其說是算命,不如說是勸誡,是將自己的是非觀巧妙地加諸在夏偉業身上?!?/br> “那你這樣熟悉我,你也給我算算命,好嗎?”聊得差不多,我站了起來,懷里還是抱緊漂流瓶,“你好好算算,我什么時候才能喚回唯唯呢?”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