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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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道:“啊,正是呢。朕這一忙,差點兒忘了??炱饋?,叫朕瞧瞧?!?/br>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那公公想來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提醒道:“皇上,這兒風大,回頭吹著了。不如進去再慢慢瞧?!?/br> 皇上倒也沒堅持,徑直往殿里去了。 一時就有太監來叫他們起身,等跟在皇上身后的王公宗室全都進去了,才有太監引著他們一家進了宣明殿的正殿。 進門就見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廳里,立著一根根頂天立地懷抱粗的金絲楠木大柱。 大殿的正中上首,坐北朝南,放著一張金龍大宴桌,后頭豎著紫檀木金龍邊嵌琺瑯五倫圖大屏風。 皇上坐在正中。 左側有一張宴桌稍小,也是金龍宴桌,坐的是太子。 下頭兩側東西一字排開,擺放著數十張的宴桌,俱都鋪陳著明黃桌布。 男左女右,席面上已經坐滿了人。 他們一家三口最后進來,立刻成了目光的焦點。 江凌站在永勝侯與白夫人身后,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們一家與這些人沒一個熟悉的,他有一種草雞進了鳳凰窩的不適感。 正尷尬,就被小太監引到了皇上的宴桌之旁。 就見皇上興致極高,笑指著他道:“我就說你眼熟。今日才知道是為什么!果然是像的!” 江凌:……像什么?或者是像誰? 那天皇上頭一回見他,也是一直盯著他打量。他當時還以為是見自己長得好看。原來不是。 電光石火之間,他心里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正想著,就聽太子道:“還是父皇慧眼如炬。江凌長得,果然有幾分像當年的孝慧仁皇后?!?/br> 一顆石頭落了地。 雖是歷經了幾代,江家與皇室的血緣早就淡薄得如白水。 可是細究起來,皇上跟太子與他們永勝侯府仍算是親戚。 皇上被奉承得大笑起來,道:“本是想不起來,昨日祭祖,見了先孝慧仁皇后的畫像,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朕瞧著江凌,就覺得親近?!?/br> 語氣中不免帶著得意,又指著江凌叫他去見幾個年邁的宗親,讓他們瞧瞧像是不像。 這種情形之下,誰會掃皇上的好興頭?自然都沒口子地夸江凌,說他不但長得像孝慧仁皇后,怕也有幾分孝慧仁皇后的品格。重點當然是皇上英明神武,洞若觀火,什么也逃不過皇上的一雙慧眼。 甚至還紛紛說起當年孝慧仁皇后的事跡來。 一時殿中感懷當年,熱鬧非凡。 動情之處,皇上便道:“想當年孝慧仁皇后何等高仁厚德驚才絕艷!近日雪災肆虐,民情悲苦,想來她老人家在天之靈心生不忍,這才派了江凌來助朕!朕今日當再追謚她老人家一個慈字,以為緬懷。日后便稱孝慧仁慈皇后?!?/br> 江凌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對江家,可真是天降隆恩了。 永勝侯與白夫人自然比他還震驚,兩人顫著聲音匍匐在地謝恩。 江凌見狀,也忙跪倒。 耳中聽著殿內一片此起彼伏的頌圣之聲,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五味雜陳。 想不到讓他一飛沖天的竟然不是他的才干,而是他的長相。 不過他素來不是那喜歡鉆牛角尖的人。 憑長相那又怎么樣呢? 長相也是天賜的福分啊。 他跟在永勝侯白夫人身后謝過恩,便有小太監來引著,起身準備退下去。 不想就聽皇上又道:“等等。你們江家既是孝慧仁慈皇后的娘家,便是在這里坐著享宴也不算逾越。在哪里給加幾個座兒吧?!?/br> 江凌:…… 這份恩寵怕是到了下半日便會傳得全京城人都知曉了。 江家三人又忙下跪謝恩。 一時謝恩畢,等著宮人安排座次之時,就聽有人笑道:“父皇,兒臣慚愧。之前與江凌雖是相識,竟沒瞧出他長得極似孝慧仁慈皇后。不如就把座兒加在我這桌吧?!?/br> “你呀,成日嬉笑玩樂,不務正業,認識的人倒是多?!被噬相列Φ?,語氣中都是寵溺。 江凌聽得這人認識自己,一時倒想不起是誰,便半抬了頭,偷偷看去,卻見說話的人二十上下年紀,修眉高鼻,面龐略扁,下頜寬大,穿著金黃袍服,肩部與前胸都有兩條團龍,儀表堂堂。確實是他認得的,是誠親王。 就聽誠親王嬉笑出座上前行禮道:“父皇,兒臣也想替父皇與皇兄分憂啊??筛富视⒚?,皇兄能干,兒臣還是少給你們添亂了。不過,今日父皇既緬懷孝慧仁慈皇后,兒臣也想表表孝心,替永勝侯求一個祠祿官之職?!?/br> 祠祿官名義管著京城內外的宮觀,其實是個虛職,領干俸、無官品,不用上朝辦公事。一般都是加給勛臣賢老的優遇。只因這些人年紀或是才干不足,不能授予實權,又或是皇上想多給誰一些品外俸祿,便任以此官。 江凌聽到這個建議,心中不由警惕。 誠親王作為皇后娘娘的幼子,在京中的名聲向來有些荒唐。不然也不會以堂堂親王之尊,跑去偷聽柳鎮的洞房墻角。當初救人的是錦魚而不是錦心,這事就是從他府里傳出來的。 可若他真這般荒唐,又怎么會連他家的這點極隱秘的事,也了如指掌?不然不會替他們家求一個無官品又高俸祿的虛職。 正疑慮之間,就聽皇上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這樣吧,便任一個內祠判官?;仡^著吏部辦理?!?/br> 內祠判官,通常由省級官員或者是五品以上朝官兼任。 算是極恰當的恩任。 江凌不由又有些不確定。難不成皇上也知道永勝侯府的家規?所以誠親王才知道的? 不及細想,只得跟著永勝侯與白夫人再度磕頭謝恩。 剛站起,正要被太監引著入座,就又聽有人道:“父皇,如今江凌既替父皇巡災,卻只是個八品,行事未免受限不便,兒臣推薦他暫代一個樞密都承旨之職,待年后平定災情,論功行賞,再行轉正,豈不合宜?” 皇上哈哈笑道:“好,準了?!?/br> 江家三人再度下跪謝恩。 在場眾人紛紛贊頌皇上太子英明睿智,愛民如子,治國有方。 一時殿內氣氛歡快熱鬧,皆大歡喜。 他半垂眼眸,勾著嘴角,看上去自然是歡喜的,只是他心里卻繃得像一張拉緊的弓。 樞密都承旨隸屬于樞密院,是皇上的秘書機構。 賑災的事原本由太子所領,如今出了事,皇上親自過問,派了欽差。由樞密都承旨的人出面,確定是最妥當不過。 本來對太子來說,最好是推他做個東宮的屬官,那么,待他平定災情,這份功勞,仍能算在太子頭上。 但太子明顯也不是個蠢的。若太子直接推薦他做東宮屬官,就是在跟皇上爭權。 推他做樞密都承旨方能顯得太子對皇上忠心耿耿毫無二心。 但是這都不是江凌緊張的理由。 太子能坐穩東宮之位這么多年,也不是光憑一個嫡長子的身份。推他做樞密院的官職他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這樞密都承旨是從五品的官職。 如此事能成,他連升三級,自然風光。 可這說明太子根本不知道他家那官不上六品的家規。 皇上明顯也不知道。 那么誠親王是怎么知道的呢?又或者是他多慮了,誠親王只是想到他爹從未出仕,不能真授予實權,這才推了個祠祿官。 謝過恩,江家三人才分別落座。 江凌的座位在誠親王右側。 誠親王態度甚是親熱,笑道:“想不到今日見到你。前日王妃還念叨說想請你們夫妻過府。上回你家夫人在宏福寺插的宴體花,她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初三日我們府里設了宴,回頭我讓他們給你們夫妻送一張帖子去?!?/br> 江凌聽了,起身惶恐道:“王爺賜宴,本不敢不去。只是初三日,我與內子要回景陽侯府跟老太太拜年?!?/br> 江家的規矩,初一入宮,初二本家長輩親戚上門拜年,初三各自走親戚。倒不是假話。 誠親王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要他坐下,笑道:“不必這么驚惶。初三來不了,就初四來,初四我們還請了京里最有名的南曲班子來唱戲?!?/br> 誠親王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江凌若是再不答應,就叫不識抬舉了。 可江凌想了想,只是笑著拱了拱手,道:“不敢再耽擱大家吃飯了?!?/br> 就見誠親王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勉強難看的笑容,揮了揮手。宮娥這才上前送菜送酒。 江凌也知道,他這是得罪了誠親王。 可他不得不得罪。 之前他因為錦心的事,去誠親王府見過誠親王一面。 當時誠親王倒也不難說話,只是事后與他再無交集。 后來插花大會后,誠親王妃有一次宴客,給錦魚送過一張帖子。 錦魚說誠親王府與敬國公府關系親近,想來敬國公夫人和錦心也會去。她不想去惹麻煩,因此尋了個理由推了。 今日誠親王見皇上對他甚是喜愛,突然跳出來當眾說認得他,還替江家求了恩賞,拉他同桌,又邀他到府。這般折盡身段,好似三顧茅廬,必有所圖。 他現在既然半只腳踏進了樞密院,就不該與哪位皇子過于親近。 不過,最重要的是,錦魚明顯沒有想跟誠親王妃交好的打算。 反正都要得罪的,不如由他來得罪誠親王,倒省得錦魚讓誠親王妃記恨。 * 錦魚這一天自然都懸著心。不過也沒閑著,正好有時間,便把玉鈺的事情處理了,又與香羅商議了綠柳莊的事。 直忙到申時,才聽到外頭消息說,江凌與永勝侯白夫人回來了,讓都到積善堂去等著。 她也顧不得收拾,帶著豆綠就匆匆跑去了積善堂。 到得那里,就見永勝侯與白夫人坐在上首,江大郎坐在左手下邊,江凌坐在右手。 二房那邊的人還沒到。 見她進來,江凌立刻給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