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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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她跟江凌成親,還不到半年,難道,她心里已經不把江凌當外人看了么? 正發呆,就聽江凌道:“不如叫豆綠引我先回你屋里去,我騎馬這一路灰塵,也要稍作洗漱?!?/br> 他態度自然,并沒有半點大驚小怪。 錦魚忙點頭,豆綠雖想留下來聽聽,卻被錦魚瞪了幾眼,只好一臉怪笑,帶著江凌退了出去。 待他們走了,幽菊才仔細掩好屋門,長出一口氣,笑道:“我與夫人成日形影不離,我來月事,便說是夫人來了。晴煙哪里發現去?” “我……我本想吃點藥打下去的,可是……可是那晴煙實在盯得緊……沒奈何。如今這月份又有點兒大了……我……我……”秦氏在帳子里蚊子哼哼似地解釋。 她聲音實在太小,聽得不清不楚,錦魚干脆上前挽起了碧紗帳,坐到床上去,拍了拍她娘的后背,笑道:“我又沒說什么。誰不許你生了!做什么要打掉?我能有個親親的meimei或是弟弟不好么!” 梅姨在旁笑道:“我就說……姑娘知道了,只有幫你的,再不會怪你。你卻只說怕她嫌你丟了人。她是那樣糊涂自私的孩子么?” 秦氏才轉過身來,慢慢坐起,頭垂到胸口,耳后腮邊卻是一片血紅。 她掏出手絹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便是在這莊上,養大了錦魚,沒叫她沾上半點府里那些齷齪事?!?/br> 說著她輕輕撫了撫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最先發現時,她是真不想要這個孩子??扇缃瘛慌沃茉偕粋€像錦魚這般可愛善良的好孩子。 錦魚好奇地也把手放在秦氏的肚子上,輕輕摸了摸。鼓鼓的,有點硬,很難想象里面現在有個小人兒。 她娘能在莊上養大她,也是她的福氣??蛇@個孩子呢?若是叫她爹知道了,是會跟從前一樣,不聞不問十幾年,還是會逼著她娘立刻回府呢? 晴煙是她爹的人,這事只要睛煙知道了,她爹就知道了。之前還可以用幽菊的月事混淆一下,可秦氏現在都顯懷了,晴煙又不是傻子,這還看不出來。除非她根本不在這里。 “晴煙呢?怎么沒見著她?”她問。 “我讓她送封信回去給侯爺。她便去了。其實我那信里是說讓她還回侯爺身邊。想來侯爺看過信,便把她留下了?!鼻厥系穆曇艨偹惚葎偛糯罅诵?。 錦魚莞爾。她娘還是有些心計手腕的,立刻就支開了晴煙。不然,怕是她爹更不會放人。 就聽梅姨道:“雖然晴煙走了,可這洛陽莊上的人一多半還是原來侯府的舊人。若不早做打算,這事早晚會傳到侯府去。夫人,趁著姑娘在這里,咱們一處商量商量,你到底是怎么個打算?!?/br> 秦氏默默半天,決然道:“這孩子是我的。我想過了,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等生下來,我便說這孩子是我路上撿來的,因長得跟錦魚有幾分相像,我就起了惻隱之心。若還是個姑娘,我便收為義女,若是個兒子,我便收為義子,養在身邊?!?/br> 錦魚扶額,這事哪有這樣簡單呢?先不說一直瞞著景陽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瞞住了,照秦氏所說,這孩子明明長在父母jiejie身邊,卻一輩子被人當作孤兒不能相認,未免太可憐了些。 可若是現在就亮明這孩子的身份,又怕景陽侯要把她娘硬給拉回府去。 到時候許夫人豈會善罷甘休?上一次生她就危險重重。 這回秦氏年紀也大了,若是被許夫人害得有個三長兩短,她豈不悔死? 第60章 誓死不回 她想來想去, 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得暗暗長出一口氣,心道:認不認景陽侯, 等孩子平安落地后再說不遲, 現在最要緊的, 是她娘的安全, 是她娘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這樣的話,不如先順著她娘的打算,找個妥當的藏身之處,把這幾個月過了再說。 可藏哪里好呢? 她名下雖有不少田莊輔子宅院,可這些原來也都是景陽侯府的產業, 里頭的人跟府里千絲萬縷的勾著,躲在那里早晚傳到府里去。 再買個小田莊? 她也不能把秦氏扔在那里就不管啊。若她爹真要找人,只要她在那里進進出出的, 傻子也立刻就猜出來了。 還得大隱隱于市。離得近,她去也不引人矚目。更何況人在京里,大夫穩婆也好找, 她娘懷孕期間想吃什么用什么也方便。 也不用大張旗鼓買什么宅子, 只消出點錢, 在京里租個小宅子, 讓秦氏帶著幽菊去住著, 也就成了。 最好是離國色天香園近些, 她進出不引人注意, 這樣才方便照應。 當下便把這主意說了,又道:“可能對外這姓名也得改改。娘么, 稱作桑夫人如何?幽菊jiejie呢,也得改個名兒?!?/br> 她記得她娘被賣之前, 名叫秦桑,改名桑夫人倒是正好。 秦氏點頭稱好。 梅姨補充道:“這想得周到。我也不放心,總得走動走動。最好跟咱們洛陽莊也有些瓜葛才好。不如……對外頭就說,是我夫家的遠房親戚?” 錦魚想了想,點了點頭。 幽菊卻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詞,一會兒梅花,一會兒芳紀的,拿不定主意,改個什么名字好。 錦魚笑道:“不如就叫燕草好了?!庇木张c她娘形影不離,倒應了那句詩:“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br> 幽菊眼前一亮,呼呼直拍手,說這名字比原來的名字文雅多了。 幾人又細細安排了一番,梅姨這才提醒錦魚道:“姑爺還在等著你呢。這事也得跟他說明白了。要他能守口如瓶才成。 言語之間,似乎有些擔心江凌會賣妻求榮。 錦魚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爽,眉眼彎彎,道:“他這人,我倒是敢打包票的。嘴嚴實著呢?!?/br> 梅姨噗嗤一笑,嗔道:“瞧瞧,我也沒說什么,這就護上了。行了,知道你嫁了個好女婿,我不知道多開心呢。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叫她相看個小郎,倒像是我們要害她一樣,鬧著不肯?!?/br> 說得連秦氏都笑起來。 錦魚“騰”地紅了粉臉,也確實想趕緊去跟江凌商議,便順勢起身,落荒而逃。 后頭不斷傳來梅姨爽朗的笑聲。 待錦魚走遠,梅姨才收了笑聲,正色問秦氏道:“你可想明白了。你若真瞞下這孩子,雖你日后有個依靠,可若是叫侯爺知道了,以他那脾氣,奪了孩子怕都會解恨,一世都不會原諒你了?!?/br> 秦氏死死捏著手絹,骨節發白,半天決然道:“景陽侯府……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去了?!?/br> “可……這孩子的前程呢?侯府的公子千金和身世不詳的平頭百姓……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秦氏臉上倏然掉落兩行清淚,半天掏了手絹捂著嘴,痛哭起來。 梅姨也坐到床上,抱著她的肩,陪著她默默垂淚。 過了好一陣子,秦氏才總算止住哭聲,哽咽道:“這孩子本就不該來。當初若不是為了錦魚……我也早不想跟他過了。想想再來個十幾年,我真……怕自己撐不下去。就算我對不住這孩子吧。景陽侯府,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了?!?/br> 梅姨聽她連說兩遍不想再回去了,嘆了一口氣,不再勸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莫太擔心了。當初我們天天擔心姑娘不知道嫁個什么人,如今瞧瞧,這樣的女婿,這樣的人品,哪里找去?姑娘就是個真有福的。這孩子啊,知道投胎來做她的兄弟姐妹,定也是個有福的?!?/br> 秦氏聽到這話,眉眼間慢慢綻放出幾分喜悅來:“這倒是。我如今才信了她常說那句話,有福之人不用忙。她嫁得這樣如意,確實是有大福氣的人?!?/br> * 這頭錦魚回到自己的屋子,見江凌換洗一新,發際微濕,穿一件明藍色家常錦衣,坐在半開的東窗前,低著頭,正看手里拿著的一本書。 秋天的陽光像一塊明紗,從窗外飄進來,將他籠罩得朦朦朧朧,恍若謫仙。 她依在門框上,嘴角含笑,靜靜地看著。 不過片刻,許是被她的視線驚攪到了,江凌抬起頭,眉眼迤邐,眼中有光。也許是這秋日的陽光太過明媚,那份俊逸非凡較尋常多了幾分可望而不可及,目光卻纏綿熱烈。 她不知不覺緋紅了一張臉,卻突聽有人道:“奶奶干嘛堵門站著?發什么呆?” 錦魚大窘,回頭看時,見豆綠手上端著紅漆茶盤,正嗔怪地看著自己。 她忙幾步跨進屋里,嘴硬道:“誰……發呆了!你不要亂講!” 豆綠一臉莫名地把盤子往東窗下的大木條案上一放:“我亂講?” 錦魚怕她較真,忙湊到江凌身邊,沒話找話,問:“夫君在看什么書?” 江凌笑道:“是部里的文書?!?/br> 錦魚詫異,湊過去看時,就見上面寫著什么“交鈔”“茶券子”的。 她笑道:“夫君發放的不是茶引么?” 江凌嘴角微勾:“如今仍用的五代榷茶制,由官府收購了南方的茶葉運到到北方售賣,我們發放的是交鈔。雖說民間常說是茶引,其實還是有點不一樣。這交鈔只是領取茶貨的憑證,并非允許販茶的憑證?!?/br> 錦魚本意也不是要搞清楚江凌在部里做什么,聽他這樣解釋也是半懂不懂,便問:“夫君看這個做什么?” 江凌放下書,雙手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身邊,耳語道:“升官發財,養媳婦?!?/br> 錦魚臉上大紅,擰著手,抽出來也不是,叫他握著也不是。 旁邊豆綠聽不清他們交頭接耳在嘀咕什么,倒了茶放在案上,笑道:“你們這手是分不開了,我看這茶我伺候著喝罷!”說著作勢端了茶杯要往錦魚嘴里灌。 這下連江凌都笑起來,只得松開了錦魚。 錦魚又羞又惱,瞪著豆綠道:“就你聒噪,還不出去守著?!?/br> 豆綠皺皺小蒜頭鼻子,作了個鬼臉,跑出去了,還故意把門重重一關,在外頭嚷道:“奶奶放心,我都關嚴實了,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呢?!?/br> 錦魚氣得端起茶碗,卻到底舍不得砸了,只得喝了兩口,砰地放下,臉粉如桃花,眉眼婉轉,嗔江凌道:“都怪你?!?/br> 江凌笑著雙手一張,將她摟在懷里:“你我夫妻親近,乃是人倫,便是神仙見了,也無話可說,何況蒼蠅?!?/br> 錦魚想著自己剛才還當他是謫仙,這會子倒被豆綠帶得論起蒼蠅來,不由噗嗤一笑,道:“我倒要跟你說說這人倫的事呢?!?/br> 便把秦氏的打算還有自己的疑慮說了,未了問道:“夫君可會守口如瓶?我怕日后爹知道了,會真的氣得跟我們斷絕關系呢?!?/br> 江凌玉臉微沉,眉眼黯然,松開她道:“你……仍是不能信我?” 錦魚心頭一跳,竟有些說不出的酸痛,主動抱住他,道:“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我看你這么用功當官,怕日后……你會失望呢?!?/br> 她雖對官場上的事不甚清楚,可升官并非全憑本事,還得有靠山,這點她倒還是懂的。 不想江凌卻重新展顏,拿起那本文書晃了晃,道:“夫人信我就好。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當官說來也不難,只要你有本事,能把別人辦不妥的事辦妥當了,于上官有用,自然便能走出一條路來??可缴降?,靠人人跑,說來說去,其實還是靠自己。便是岳父大人,就算今日生氣與我們斷絕了關系,明日若覺得我們有用時,未必不肯再認了我們。這我倒是半點不擔心的?!?/br> 錦魚深覺有理,夫妻兩個便商議了一番,該在何處替秦氏找房。 江凌道:“我倒有個主意,不如就跟方家商議,讓他們家在與國色天香相鄰之處,隔出一個小院子來,租給咱們。這樣你去見姨娘,可從國色天香園進,豈不是半點痕跡不露?” 這主意實在是妙。想來方家也缺錢,定然會同意的。而且因一頭連著方家,日常還能請方家下人幫著服侍。省了再找不知根底的人。 江凌便道明日去完宏福寺,后日等他下了差,就去找方家人商議此事。 兩人又閑話了一片刻,錦魚雖覺這事又尷尬又好笑,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凌便勸她道:“你與景陽侯府的姐妹兄弟都不親,老天爺瞧你可憐,特意給你送了個至親來??上乙棠镒叩迷?,不然我也想有個同父同母,親親的兄弟姐妹?!?/br> 錦魚心頭一震。 這還是江凌頭一回提及他姨娘。 當下將頭靠在江凌肩上,柔聲問:“你姨娘可有墳塋?若有時,我們找一日,去替她掃掃墓,祭奠祭奠她吧?!?/br> 江凌眼中水光閃動,點了點頭。 兩人又閑語了一回,外頭有婆子來催,兩人才手牽手出來,到秦氏的屋子里一起吃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