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淮與略微側開一些,將耳朵與她那唇分開了。 ‘像什么?’她傳心音。 風升耳朵尖方才便紅了個透,聞聲眼睫飛速扇動,只當是不小心碰到了,唇顫著,只得繼續將那話說下去。 “故而瞧起來像是天上開出了花?!?/br> 本還欲說“見芒”此名的由來,她哆嗦著唇,不說了。 見她話落,淮與便起身,起身時她抬手,輕撫過自己的耳朵。 “……”風升自然瞧見了,她脖頸也燒紅。 淮與不動聲色看她,藏了幾分笑意。 到底還是勾著風升換了話題。 回流云居二人分頭后,風升又回想起來。 她閑書看得不少,前些年還尤以情情愛愛為主,并非不知曉這檔子事。 淮與是她自小就藏在心中的人,在她看來有如天神,加之淮與聲形音貌皆是極佳,她怎會半分心思都未動過? 妄念早便生了。 她拎出頸間的項鏈,其上有一枚納戒,是最初師尊贈書時的那一枚。 這般納戒也果真不是凡物,其上可雕刻陣法。這一枚上是一個傳送陣,類似納戒師尊給了她許多,她記得有一枚雕的便是傳音陣。 瞧了片刻她又塞回去,托著腦袋,抬手撫上唇,目光飄遠。 那廂,淮與躺在榻上,又摸上耳廓那處。 《微脈學》以身體發膚為器皿,而風升身上外層肌膚又是最常用到的,故而皆細嫩如初生嬰孩。 她想,若沒記錯,阿升應當未曾用過脖頸往上的部分。 那脖頸往下該是如何? 思索良久,驀然回神,她一愣,緩緩眨眼。 燈影漂浮,光點如飄搖而下的雪一般搖晃,思緒也隨之浮沉。 良久,直到耳邊傳來輕聲的哼,她面色微變,起身。 在那扇靠邊的門前站了約有一刻,才一刻,痛吟聲便消失了。 淮與抬手,緩緩翻過掌心,盯著其上的薄繭。她曉得風升手心并無,那是因她一旦修行,體膚便有如新生,留不下繭。 她想,若是阿升手上能留下繭,身上能留下疤,會是何等狀況? 身上可還能完好? 她時常想,若旁人走上風升的路,能堅持一刻么? 她不過旁觀,便已望而生畏。 風升。她曾問過,這名字是風升自己起的。 “風可扶搖三萬里,亦可低掠垂荒原??删硖斓刈兩?,亦可輕拂木葉。我生欲如風升,故而名曰:風升?!彼缡堑?。 你的風,可曾升起? 她輕扣門。 風升不知這隔音陣隔不過淮與,聞聲迅速施了凈術去開門。 “師尊?”她看似并無異樣。 淮與進去,將門合上,“你可曉得為何修為會止步于此?” 風升左手不動聲色背在身后,聞言愣了一瞬,扯著笑道:“散心怎還要提我修為呢?” 淮與在桌邊坐下,垂眸看著空蕩蕩的茶杯。 “結丹需靈根,你并無。此前劍髓生于經脈,靈根所在亦是經脈匯聚處,劍髓被誤認成了靈根,因其與靈根一般。靈根匯聚靈力,劍髓匯聚劍靈?!?/br> “如今你劍髓剩余之量,難以再發揮靈根之用?!?/br> 風升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這些事并非常識,劍髓更是少有人知。但她研究許久,已然知曉。 “偽根之術你嘗試過,失敗了?!被磁c說。 風升一愣,“那丹方是您留下的?” 淮與不言,風升卻有些急了,“師尊無需如此,我若有求定會尋您?!?/br> “你喚我什么?”淮與盯著她道。 風升抿唇。 “此途難行,我不愿您踏入?!?/br> 她一路已經行來,卻也從不敢回頭望。 “傻?!被磁c只道。 風升不言,淮與眼風掃過她左手,道:“手給我?!?/br> 知曉躲不過,她探出手。 淮與拉開她衣袖,徑直碰上那節細瘦的手腕。 “疼么?”她問。 問的自是方才,及此前為此做準備時。 風升沉默片刻,啞聲,“還好?!?/br> “成了么?”她又問。 風升修行最為刻苦,今日只修習一刻。 她起初當她是累了,任誰遭流言蜚語都難守恒心,任誰受這鉆心之痛也難抑住退卻之心與痛呼,何況風升二者皆有。 累,才正常。 她也盼是這般??梢惶?,哪是如此?白日見她揉手腕便有疑心。 果真如此,她似總不將身體當回事。 風升早將劍靈擴散至全身,方才一探,哪還有半分? 她又在嘗試。 她垂著頭,那只手被淮與捏在掌中,試圖抽回手但淮與未松,兩只相握的手隨著她力道往她那邊去了些,恰足夠guntang之物濺在淮與手上。 啪嗒—— 手上忽濺落guntang之物,晶瑩、易碎。 她一愣,手上頓時失了力氣。風升抽回手,轉身便往外去。 淮與盯著門,沒有追出去。 半晌,風升回來,眼眶有些紅。 “沒成,我將劍髓移至丹田附近的經脈,以劍靈環繞。靈力與劍靈不相容,即便我將靈力隔得再遠,它一旦流轉,便會起沖突?!?/br> 聲音有些悶,鼻音很重。 悶聲如錐在淮與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