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96節
姜淮沒話說了,也不好反對什么,他心里清楚,蕭青棠為娶他小妹吃了不少苦。 沒剝幾只,蕭青棠倒攔了:“我也吃不了那樣多蝦,不用剝了?!?/br> “噢,好?!苯軅壬韮袅耸?,又夾了魚rou,“那你吃魚,我給你挑魚刺?!?/br> 蕭青棠知曉攔不住,也不攔了,快速吃罷飯,放下碗筷:“我吃好了,我給你挑?!?/br> “這么快就吃好啦?你也沒吃多少呀?!?/br> “在宮里吃得少,這會兒出來猛然吃多才不好?!笔捛嗵膶⑺虢舆^來,接著挑碗里那塊魚rou的魚刺。 她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沒有拒絕:“好吧,這樣也行?!?/br> 蕭青棠吃完了,邊挑魚刺邊閑話起來:“陛下說了,不管我的婚事了,還請岳丈岳母看看日子,我和溶寶好早些完婚?!?/br> 姜夫人看姜侍郎一眼,見他點頭,便道:“那鐘家的娘子如今已在侯府中了?!?/br> 蕭青棠皺了皺眉。 姜夫人瞧見,立即補充:“去歲,你們歸京好些時日前,你與鐘家娘子的婚事按照圣旨所說如期完成。你不在,侯府稱你身體有恙,大概是圣上的意思,派了蕭氏旁支一個未婚的郎君去幫你迎親的?!?/br> “噢?!惫植坏盟谕膺^得好好兒的,皇帝莫名其妙又將他捉回去,想必是以為他故意不回京城,可他連那圣旨看都沒看一樣,哪兒知曉什么婚期,“不礙事,陛下既已發話,我明日去找她簽了和離書就是?!?/br> 姜夫人心中有些抱愧,鐘家娘子因她家溶寶遭了無妄之災,白白耽擱了好幾年……不想蕭青棠卻道: “此事本不怪她,我會商議給她一些補償,足夠她后半生花銷。除此外,她若想回家便回家,想另嫁便另嫁,若是不想回家,我便幫她立個女戶,也樂得自在?!?/br> “這樣好,這樣好?!苯蛉诉B聲道,“這補償姜家也愿出一部分?!?/br> 蕭青棠微微點頭:“也好。明日說清楚后再商議補償的事,待商議妥當我再與岳丈岳母說?!?/br> “我明日也去?!苯芡蝗坏?。 “你去做什么?”姜淮實在是怕她這脾氣,別明日見了人又要鬧性子,鐘家娘子可不是從前蕭青棠后院那些沒名沒姓的女人。 她一叉腰:“我怎么不能去啦?” 姜淮瞥她一眼,嘆息一聲,不知如何說是好。 她見兄長不理她,又看向蕭青棠:“我就是要去!” 蕭青棠連忙哄:“好好好,你去就是,我又沒叫你不去?!?/br> “噢,讓我去就行?!彼蛄嗣虼?,“我吃好了?!?/br> “天也暗了,若是累了便早些去歇著?!苯蛉私釉?。 “那我們先走了?!彼鹕?,也沒牽蕭青棠,徑直往外走。 蕭青棠快步跟上:“怎么了這是?” 她輕哼一聲:“我就是要去,去盯著你?!?/br> 蕭青棠笑著圈住她:“好,我不是說了?你想去便去?!?/br> “我還沒見過那什么鐘家的娘子呢?!?/br> “我也沒見過?!?/br> “你撒謊!”她停下,轉身瞪他,“不是說皇帝當面指婚的嗎?” 蕭青棠拍了拍光腦袋:“噢噢噢,是是是,是見過,不記得長什么樣了?!?/br> “暫且信你?!苯苻D回身,繼續往前走,“這事兒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我和你先認識的,也是我與你先定下親事的,現下說的倒像是我欠她的了?!?/br> “是是是,不是你的錯,沒誰說是你的錯,也不是你欠她的?!?/br> 她停下,抬抬下頜,又看他:“那就是你的錯,你欠她的?!?/br> 蕭青棠無奈苦笑:“這也不能怪在我頭上吧?我也不想娶她啊,也不是我去提親的……” “那你說,怪誰?” “那只能怪下圣旨的了?!?/br> 姜溶磨了磨牙,接著走:“對,就怪那個死老頭!” 蕭青棠禁不住笑出聲:“對,都怪他。但這話你在我跟前說說便行了,可千萬莫要在外頭說?!?/br> 姜溶白他一眼,不冷不淡哦了一聲:“回去睡覺了?!?/br> “睡覺?”他湊過去,又抱住她。 “就是睡覺而已。我困了,你不許碰我?!?/br> “好好,昨日是折騰太久,你好好睡,我不碰你?!?/br> 姜溶撇撇嘴,挽住他的手臂:“這還差不多?!?/br> 第79章 翌日, 姜溶跟蕭青棠一起回了平南侯府。 蕭青棠戴了帽子,將光頭遮起來,旁人看到他只是驚訝一下, 沒有多瞧。 “二爺, 奴婢這就去稟告大夫人?!笔膛卸Y。 “先不必?!笔捛嗵奶謹r住,“鐘家的娘子在何處?引我去見?!?/br> “二夫……”侍女偷偷看他一眼,又偷偷看姜溶一眼, 將稱呼咽了回去, “鐘家的娘子在東側院?!?/br> 他淡淡道:“走吧?!?/br> 侍女默默在前引路, 心里卻已經開始思量出接下來會發生何種場景,緊張得不得了。 “她怎么不住烏金院?”姜溶突然開口問。 “大夫人安排的?!笔膛柿丝谕僖?,總覺得姜溶話里有股火藥味兒,不由得更緊張了。 姜溶沒說什么, 也沒再問什么,默默朝前去。 東側院她沒去過, 走了好一段, 見侍女進院門了,才知曉跟進去。 跨過垂花門,里面便是小院, 院中有一處小魚池,一位婦人正在魚池前喂魚,應當就是什么鐘家娘子。 “夫人?!笔膛p聲提醒。 鐘嘉柔回首,目光只在姜溶臉上停了一瞬, 便邁著小步子款款而來:“夫君, meimei?!?/br> 姜溶被這一句“夫君”氣得不得了, 卻沒法兒發作,只別開臉, 偷偷用手狠狠在蕭青棠胳膊上擰了一下。 蕭青棠吃痛,強忍著才沒低呼出聲,面上仍舊鎮定:“我來和你談和離的事?!?/br> 鐘嘉柔微怔,隨即又露出那副笑臉:“夫君和meimei不若先進屋再說?” “不了?!笔捛嗵囊豢诨亟^,“我已得了陛下的準許,今日便是來和你談和離之事的。你我本就情不投意不合,所謂的成親后又不在一塊兒,實在做不了夫妻,早些和離也是你為了你好?!?/br> “嘉柔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要得夫君如此對待?!辩娂稳嵛⑽⒋故?,臉上傷懷之色盡顯。 蕭青棠沒接話,只說自己的:“你我和離后,我會給你一些補償,包括金銀、田宅和鋪子。你若是擔憂無法面對家人,我還可以托人為你立女戶,以后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br> 鐘嘉柔也不接話,又問:“夫君是心意已決嗎?” 蕭青棠牽著姜溶坐在院中石凳上,雖未答話,態度已然明了。 “夫君雖長久不在家中,可妾身并未怠慢,恪守婦道,侍奉兄嫂,除家業長嫂不允妾身cao持外,妾身實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夫君要與妾身和離?!辩娂稳峋従徤锨皫撞?。 蕭青棠未答,他知道眼前的人在演戲,他沒什么心思陪她演,也懶得再說這些車轱轆廢話。 鐘嘉柔接著道:“七出中,妾身并未犯過一條,若說沒有子嗣,夫君也應當知曉,子嗣之事并不是妾身一人能決定的?!?/br> 她知曉蕭青棠不會回答,又往下說:“至于夫君與meimei的事……妾身早有耳聞,也知夫君心系meimei,愿與meimei和睦相處,不讓夫君為難?!?/br> 姜溶聽得腦袋都快冒煙,只能掐蕭青棠手臂泄憤。 蕭青棠就這么忍著,沉默不語。 “夫君是鐵了心要與妾身和離嗎?”鐘嘉柔眼中滲出幾滴淚來,緩緩跪倒在地,“那妾身只能以死證清白了……” 姜溶正在掐人胳膊,恍然聽到這一句,愣了好久,驚訝道:“怎么就要死啦?” 鐘嘉柔以為她在陰陽怪氣,臉青了一截。 “還不至于吧?”姜溶走過去,蹲在她跟前,一臉擔憂,“你說說,你又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你,你犯不著為了這事兒就要死呀。你要實在想不開,不如出家吧?!?/br> “妾身對郎君之心,天地可鑒?!?/br> 姜溶思索兩息:“???你喜歡他?你又沒和他一起待過,你什么時候喜歡他的?喜歡他什么?” “我……”鐘嘉柔有些答不上來。 “他脾氣不好,又不近人情,還總喜歡和人吵架……” 蕭青棠正在憋笑,一聽這話,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默默扶額,強忍著才沒上前打斷。 鐘嘉柔緩聲:“陛下旨意,父母之命,妾身既嫁與夫君,此生便是夫君的人,夫君不要妾身,妾身只有一死?!?/br> “???可他都不喜歡你呀?!?/br> “喜歡與不喜歡,并未有那般重要,妾身只知家族教訓,禮義廉恥?!辩娂稳嵛⑽⒅鄙?,端得一副賢良淑德。 她指桑罵槐得太隱晦,姜溶沒聽懂,只覺得她奇怪:“那他要是對你不好,欺負你、打你、罵你,你也要跟他在一塊兒嗎?” “是,無論夫君如何,妾身都會不離不棄,與他一同共渡難關?!?/br> “唉?!苯車@了口氣,臉皺著一塊兒,輕輕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嘉柔啊,我覺得你要不還是去寺廟里念幾天經試試吧,我總覺得你的腦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去廟里待待或許會好些?!?/br> “你!”鐘嘉柔氣得臉有些發紅,“你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只懂情情愛愛,哪里會明白什么叫家族的名聲與榮耀!” 姜溶慢騰騰在心里捋了一遍,得出結論:“你是說,你家里人叫你和他成親的?可是他都對你不好,你家里人還讓你和他成親,你父母是不是喜歡你呀?” 蕭青棠快笑瘋了,鐘嘉柔卻是被氣哭了:“你不就是善妒嗎?不就是想將我趕出去嗎?我偏不遂你意!” “你就為了跟我鬧脾氣,委屈自己?”姜溶歪著腦袋反問。 “你……”鐘嘉柔咬了咬牙,抹掉眼淚,緩緩起身,“你且記住,我才是明媒正娶,你再囂張也比不過我這個正妻,你如此這般拆散旁人姻緣是要遭天譴的!” 姜溶抬頭看著她:“可是是我先跟蕭青棠認識的呀,也是我先和他定親的呀。他一直都說不想和你成親,去皇帝跟前求了好久,還因為這個剃光了頭發?!?/br> 鐘嘉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微微抬起下頜,顫著唇道:“你少在我跟前炫耀……” “我只是說事實,沒在炫耀呀,你別哭別哭呀?!苯芗泵φ酒鹕斫o她擦眼淚,“你為何要浪費時光在一個對你不好的人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