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7節
姜溶一吃好吃的就嘴軟,一點兒也不生氣了,還主動跟蕭青棠分享她的玩具。 “你看,就是這么解開的?!彼龜[弄擺弄九連環,解給蕭青棠看,有些得意道,“這可就是我最喜歡的九連環,這個世上沒有哪個比我解得更快!” 蕭青棠接過連環,套好,換了個解法,眨眼間解開,故意逗她:“我好像比你快?” 姜溶眨眨眼,臉上有點兒掛不?。骸安豢赡?!不可能比我快?!?/br> “但我好像的確比你快?!?/br> 她當然知道,但她不肯信:“你是不是使什么障眼法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比我快?” 她奪回連環,左看看右瞧瞧,似乎要將它看出個洞來。 她可是玩了好多年才摸索出這個法子,解得快了一點兒,結果有人比她解得更快? 不可能!她不允許這世上有人比她更聰明! “沒使什么障眼法,不信你套上,我再解一遍?!?/br> “行!”她瞅他一眼,又生氣又委屈,快速將連環套好遞出去,“你解,我看著你解!” 蕭青棠接過連環,正要開始解,姜溶忽然又低呼一聲:“等等!” 她掀開帳子,讓明亮的燭火照進來,緊緊盯著那雙大手,眼里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別想使什么障眼法!她看著呢! 蕭青棠不覺彎起唇,微微轉身,對著燭光,細長的手指輕輕翻動連環。 和方才一樣,連環眨眼間被解開。 姜溶看得目瞪口呆,震驚后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別過頭不說話了。 “怎么了?”蕭青棠故意問。 姜溶屈膝抱腿,癟著嘴,委委屈屈:“我玩了好多年才能解得這么快,可你第一次玩就比我解得還快……” 蕭青棠順手拉下帳子,湊近一點兒,輕聲道:“誰跟你說我是第一次玩的?” “那你也是玩了很久才能解得這么快的,是嗎?”姜溶抬眸看向他,透亮的眼瞳染上一層水色。 “嗯?!彼麤]忍住,垂首在她眼上親了一下。 瞳孔慢慢變圓,姜溶眼中的水霧一下被蒸發干了,呆呆愣愣看著他。 他回望,眼中沒有欲色:“你想學嗎?我教你?!?/br> 姜溶點了點頭,朝他靠近一點兒,仔細盯著他手上的連環,跟著一步一步學。 床帳內只有輕微說話聲和玉環碰撞的聲音,跪在外面的侍妾有些弄不明白,一個九連環罷了,有什么特別的嗎?怎么還能研究半宿呢? 柴胡也不理解,悄聲詢問昨夜在房中守著的侍妾:“沒聽見什么別的聲兒?” 侍妾知曉他說的是什么,低聲答:“并未聽見,也沒說要叫水。玩了一會兒,姜家小娘子說困了,便睡了,二爺似乎也跟著睡了,并未做些別的?!?/br> 柴胡偷瞄一眼坐在廳里的兩人,心中忍不住犯嘀咕,難不成二爺真像他們猜測的那般不能人道? 蕭青棠倒是挺開心的,姜溶正在拿著紙條對著書本做紙鳶,他在一旁幫忙。 外面天正好,正適合放紙鳶,姜溶想做一個,蕭青棠便讓人找了書冊,讓她對著書本上一步步來。 姜溶并非他想象中那樣癡傻,反而還挺聰明的,對著圖畫能大概做出個樣子來。只是她力氣小,捏不住那竹條,需要人代勞。 蕭青棠自然而然接過了這活兒,將竹條捏好。 固定完竹條,她拿著紙比劃剪裁,極致認真專心,似乎天底下就只剩這件事,沒有什么事比這件事更重要。 剪刀破開紙張,發出有節奏的咔咔聲,其中似乎有什么韻律,聽得人身心舒坦。蕭青棠看著她,不由得也跟著放松下來,只沉浸在她和那個紙鳶的世界里。 “好了,得拿出去晾曬了?!焙眉垙?,她拿著紙鳶起身,提著裙子往外跑,將紙鳶放在還沒長滿樹葉的樹蔭下。 片片點點的樹影在空白紙鳶上跳動,似乎已不用再畫些什么圖案,這樣就已足夠好。 她蹲在地上,杏黃色的裙擺曳地,拍拍紙鳶,輕聲道:“乖乖待在這里哦?!?/br> “喵~”突然,不知哪兒傳來一聲貓叫,驚得她猛然抬頭,四處張望,看見青墻黛瓦上的一抹橘黃。 “貓貓!”她驚喜看向廳中的蕭青棠,迫不及待要分享,指著貍奴大喊,“有貓貓!” 蕭青棠順著她的手看去,果然看見站在院墻的貍奴,可眼一轉,目光還是落在她身上。 但她的目光已跟著貍奴走了,腳步也跟著走了:“貓貓!下來!我給你好吃的!” 驕傲的貍奴不理會她,挺著又長又細的尾巴慢悠悠行走在日光下,皮毛被太陽曬得發量。 “喵!喵!你下來呀!我會對你很好的!”她高呼著、又蹦又跳追過去。 又肥又大的貍奴應當是被嚇著了,加快步伐想要逃,踩得松動的瓦片哐當哐當響。 貓跑,她追,杏黃色的裙擺在春光中搖曳,宛若迎風綻放的迎春花。 蕭青棠目光隨著她移動,忽然明白了那股莫名其妙不知緣由的喜愛從何而來。 他眼中的姜溶,正如姜溶眼中的貍奴。 姜溶是他的小貍奴。 第7章 “喵!”貓跳入院墻的另一旁,不見了。 “貓貓?”姜溶急聲喚,提著裙子匆忙要往外跑。 圍觀的侍女極有眼色地將人攔住,等蕭青棠過來。 姜溶急壞了,回眸去尋蕭青棠,人卻已走到跟前了,她急忙喊:“我要出去看!” 蕭青棠不急不忙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它跑得快,應當已走遠了?!?/br> 姜溶殘存一絲希望,匆匆踏出院門,四處搜尋,但的確未見那抹橘色。她失落垂下頭:“它不想和我回家?!?/br> “你想要嗎?我叫人買一只來?!笔捛嗵拿哪X袋。 “不要?!彼龘u了搖頭,“我只想要那一只,不要別的?!?/br> 蕭青棠牽著她往回走,又問:“那讓人做些糕點來?” 她連連點頭:“那行?!?/br> 蕭青棠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朝院子里站著的侍女吩咐:“去,做些點心來?!?/br> 烏金院的侍女侍妾這幾日已震驚又震驚了,往前院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不受寵都要挨脾氣,自然扭成一團,可現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意外,震驚之外難免多了幾分羨慕。 尤其是侍妾,晚的有來了才幾個月的,早的有待了好幾年的,都看不透這二爺到底為何對新來的傻子青睞有加。 難道是因為相貌?可二爺后院的侍妾哪個不是個頂個的漂亮?那是因為家世?可憑借二爺的出身,不難尋一個相貌家世俱佳的正妻。 侍妾偷偷看一眼蹲在浴池邊的女子,只見她還在拿著水瓢舀水玩兒,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有哪里特別的。 “你要不要下來和我一起洗?”蕭青棠突然開口。 在一旁伺候的幾個侍妾愣住,姜溶也愣住。 她在腦瓜里搜了一圈,沒找到不能和別人一起洗澡這種話,于是她點了點頭:“行!” 前幾天她好想好想用這個漂亮池子洗澡,可小青糖一直不同意,現在能洗了,她求之不得呢。 她放下水瓢,當即豪爽解開衣裳。 “你們下去?!笔捛嗵膾咭蝗κ替?。 侍妾各自放下手中的物件,弓著身默默退出。 室內只剩他們兩個,姜溶一點兒也不客氣,扒了衣裳,踩進水里,游來游去,激動高呼:“好漂亮的池子!” 蕭青棠沒動,一直靠在池邊看她。他覺得人比池子好看。 “過來?!彼佳坶g的戾氣消散不少,長發自然垂落,在氤氳水汽中有幾分仙人的意味了。 姜溶游過去,停在他跟前,用力睜眼看著他。 “來?!彼斐鍪?。 姜溶懵懂將手放在他手心里,被他輕輕帶去了懷里。 他身上好熱,比池水還熱,胸前的肌rou又結實又柔軟的,像有彈性的棉花。 姜溶雙手放在他肩上,茫然抬眸,剛好與他的雙眼對上。 他呼吸未變,眼中除了多了幾分柔和與慈愛并未有異色,摟住人的手也只是輕輕在那光滑的后背撫摸著,就像在給小貓順毛一樣。 姜溶覺得有點兒熱了,要推他:“得拿澡豆了?!?/br> 他松開一些,反手抓了一把澡豆來,攤在她跟前,讓她自己抓。 姜溶抓過一把,游開一些,左搓搓右搓搓,口中哼著小曲兒,哼哼唧唧的:“我想要花瓣,可以嗎?” “明日叫人去外面花園里去采,你想要什么樣的跟他們說就是?!?/br> “我想自己去,可以嗎?” “不行?!?/br> 別看她一口一個可以不可以的,那就是打定了要去的,一聽人不同意,立即要甩臉:“我想去?!?/br> 蕭青棠不回答了,意思十分明確:他不同意。 “你來,我給你洗?!?/br> 不讓去了,姜溶才不要理他了,當做聽不見,垂著頭繼續往身上抹澡豆。 蕭青棠不是很在意,小貓鬧別扭了而已,還是很可愛的。 他走過去,將人摟住,搶了她手里的澡豆,在她手臂上輕輕揉搓:“叫人將花盆搬進來,你在院子里摘也是一樣的?!?/br> 姜溶滿意了一些,不別著手了,讓他慢悠悠清洗。 “好了?!彼嵝岩宦?,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凳邊坐下,拿了長巾輕輕給她擦干水。 “我去穿衣裳?!苯軖暝撋?,穿好寢衣,先一步出門。 蕭青棠沒攔著,慢騰騰收拾好,出去時姜溶已坐在書桌邊在看連環畫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跟她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