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6節
“嗯?” 不對,她不能表現得這么開心! 姜溶清了清嗓子,故意皺著眉頭,抬頭望天,佯裝為難:“這個嘛,你也知道的,我娘很兇的,她要是知道我沒聽她的話,會生氣的……” “兩塊?!?/br> “成交!”她咧著嘴,爬過去,抓起蕭青棠側手腕,和他擊掌為誓。 不就是睡覺嗎?又沒有什么的。她鋪開被子,往床里一躺,閉上雙眼:“吹燈!睡覺!” 她睡得快,還睡得香,一點兒不受外界干擾,眼一閉,倒頭就能睡,不出片刻,便是清淺綿長的呼吸聲。 蕭青棠靠坐在床頭,默默看著她,覺得有趣極了,就這么看到夜半。 清晨,是姜溶先醒,她一直惦記著她那兩塊玉璧,看見躺在身邊的人也沒驚訝,悄悄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從人身上跨過去。 一腳踩在地上,她瞧見了外面跪著的幾個侍妾。 “去哪兒?”蕭青棠突然開口。 她一驚,腳下沒踩穩,隔著被子一屁股坐在人腿上,壓得人悶哼一聲。她急忙起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蕭青棠眉頭還皺著,但并未生氣,坐起身,將她撈過來,摟在懷里:“無礙?!?/br> “你松開我,我要去洗漱?!苯軗潋v兩下。 蕭青棠松了手,慢悠悠跟在她后面。 她往盥洗室走,眼神卻留在那群侍妾身上:“她們怎么還跪著?” 蕭青棠沒答話,只抬抬手:“你們下去吧,叫侍女來伺候?!?/br> 侍妾們如蒙大赦,躬身有序退出,姜溶腳步一轉,跟著她們也要出去。 蕭青棠一把抓住她的領子,將她拽了回來:“去哪兒?” 她撲閃撲閃眼睫,一臉不解:“我要回去洗漱?!?/br> “就在這兒洗,以后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倍潭桃蝗帐捛嗵囊呀浢逅钠饬?,松了手,轉身往盥洗室去,補充一句,“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你陪我睡覺,我給你兩塊玉璧?!?/br> “不是已經睡過了嗎?”她追過去。 “我可沒說只是昨晚?!?/br> 她追上前,攔住蕭青棠的路:“那要多久?” 蕭青棠跨開一步:“看你表現?!?/br> 姜溶停在原地,略微思索一番。 昨晚她睡得挺香的,褥子很軟,被子很滑,也沒人吵她。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用來換那兩塊玉璧,好像挺劃算的。 她一口應下:“好!那我搬過來出?!?/br> 正巧柴胡進門,蕭青棠擦了把臉,吩咐一聲:“去,叫人將東西收拾收拾,搬來我這里?!?/br> 柴胡一怔,看一眼蕭青棠,又看一眼姜溶,低聲應是,默默退出去幾步,又走回來,試探一句:“爺,今日要出門嗎?” “不出,叫人送早膳來?!?/br> “是?!?/br> 姜溶正哼哼唧唧在洗漱,沒聽他倆說什么。 蕭青棠看她一眼:“在哼哼什么?” “唱曲兒呀?!苯軇偛吝^臉,鬢角的發亂糟糟的,鼻尖紅彤彤的,眼珠子像水洗過一般亮晶晶的,放高音調又哼了幾聲,然后,走調了。 蕭青棠額角抽了抽:“我有幾個侍妾,叫她們來唱給你聽聽?!?/br> “侍妾是什么?”姜溶洗完臉,自顧自走到梳妝臺前,拿起小木梳對著銅鏡梳梳碎發。 蕭青棠沒回答,走去她身旁坐下,接過她手上的梳子給她梳發。 柴胡進門時正瞧見他家二爺手中握著一縷青絲,驚得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沒睡醒夢游呢。 “二爺,行李拿來了,您瞧是放在……” “給我給我!我自己收拾!”姜溶轉頭要走。 “別動?!笔捛嗵膶⑷俗セ貋?,困在手臂里,又朝柴胡道,“先放桌上?!?/br> 柴胡點頭應是,悄聲退下,走時還聽里頭催促:“你快點兒,我要去解九連環?!?/br> 蕭青棠沒說話,耐著性子將她的長發一縷縷梳整齊。他不會梳女子的發髻,隨意給她扎了兩個丸子頂在頭上。 “好了好了!”姜溶快速跑開,尋到她的行李,將小玩意兒一個個拿出來,在桌子上擺好,又翻出裙子,毫不客氣擺進蕭青棠的衣柜里,“收拾好了!” 蕭青棠就坐在一旁,支著頭看她,總覺得她做每一件事都很可愛很有意思。 飯菜上來,她也不客氣,自己坐去桌邊吃,吃完就坐在地毯上,曬著太陽專心擺弄著九連環。 蕭青棠斜躺在榻上,看她擺弄。 玉環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時不時有幾聲鳥鳴從門窗外傳來。門開著,春季新發的綠映在房中,青翠可愛,就連吹來的風也沒有那樣討人心煩了。 他微微闔眸,連何時入睡的都不知曉,再睜眼時,外面的綠已被晚霞的紅遮擋住了,只是地上的人呢? 熟悉的煩躁感升起,眉頭不自覺收緊,正要發火時,人從內室跑出來,懷里抱了一個布老虎,朝他看來:“咦?你醒啦?” 他心緒一下平緩不少,朝她招招手:“來?!?/br> “干嘛?”姜溶走過來。 蕭青棠將她摟到懷里,稍稍垂首,鼻尖幾乎是貼著她的脖頸,輕輕游走。 第6章 “好癢,好癢?!苯苄Φ妙潅€不停,頭上頂著的兩個小花苞也顫得要盛開。 蕭青棠雙手抓住她rou乎乎的手臂,又湊近在她臉上聞了聞,突然朝外吩咐:“柴胡,去叫大夫來?!?/br> “我有臭味兒嗎?”姜溶眨眨眼,好奇抬起胳膊左嗅嗅右聞聞,沒查出什么不尋常。 但蕭青棠沒理她,吱都沒吱一聲兒,臉色沉著,看著不是很好。 她歪了歪腦袋,只覺得這人脾氣古怪,也沒在意,繼續自言自語和布老虎玩兒:“好了,現在天黑了,老虎要打了獵要回家里睡覺了?!?/br> 蕭青棠一直看著她,目光隨著她移動,見她擺弄布老虎做出行走的動作,噠噠噠又跑回臥室,將老虎放在床上,然后嘀嘀咕咕自己給自己講故事。 挺有意思,但蕭青棠笑不出來,他總覺得這傻子在裝傻,趁他不察偷偷給他下了藥,否則他下午那會兒怎么會睡得那樣好? 柴胡將大夫領回來后,蕭青棠面無表情將人叫了過來,讓大夫診脈。 姜溶不明白,慢慢騰騰走過去,好奇一句:“我生病了嗎?” 沒人說話。 待大夫診完,蕭青棠毫不避諱,直接發問:“她真是個傻子?” 這句話姜溶聽明白了,叉著腰,氣鼓鼓反駁:“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蕭青棠沒理她,只看向大夫。 大夫垂著眼,老老實實回答:“從脈象和行為舉止看,這位娘子的確與尋常人不太一般,但也沒到癡傻的地步?!?/br> “今日下午我睡著了,且睡得不錯,可是有人給我下藥了?”蕭青棠伸出手腕。 大夫略微一診,道:“二爺身體并未有用藥跡象?!?/br> “熏香呢?” “也未曾發覺?!?/br> “那我為何會睡得這樣好?”蕭青棠眉頭緊鎖,壓低聲音,“你最好說實話,莫要想著與人串通一氣?!?/br> “是、是,二爺明鑒,草民句句屬實。至于二爺為何睡得這樣好,草民先前便說過,二爺的病是心病,心好了,病自然便好了。只是……”大夫偷偷打量他一眼,“只是二爺一直不信?!?/br> 他眉頭收緊又放開,擺了擺手:“你下去吧?!?/br> 大夫退下了,柴胡沒動。大夫是他找來的,對大夫不滿,就是對他不滿,他多嘴一句解釋:“二爺,大夫一家都在京城里住著呢,不敢說假話的?!?/br> “你也下去?!笔捛嗵挠謹[擺手,轉頭看向坐在一旁地上還在生氣的人,語氣柔和不少,“過來?!?/br> 房中只剩他們兩人,姜溶自然知曉這喊的是誰,但她還在生氣,不想理會。 “過來?!笔捛嗵挠謫?。 她仍舊當做沒有聽見。 蕭青棠大步走近,將她整個人抱起,往內室走。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掙扎無果,她揮手打他,“我才不是傻子!才不是!” “餓不餓?要不要用午膳?”蕭青棠沒生氣,也沒接話。 姜溶哼一聲,別開頭,臉頰鼓得跟兩個包子似的,氣呼呼道:“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蕭青棠將她放在床上,看一眼被她擺在床上的玩意兒,笑問:“都在這兒睡覺呢?” “別動我的東西!”她往前一趴,將所有的玩意兒都護在身下,轉了頭,用后腦勺對著他。 “那你要不要用晚膳?!?/br> 姜溶抿了抿唇,小聲問:“吃什么?” 蕭青棠靠近一些,笑著摸摸她的腦袋:“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給你做?!?/br> 她轉頭,抬眸看他:“真的?” “真的?!?/br> “不用什么換?” “不用你拿什么東西換?!?/br> 她抱著布老虎一下坐起身,想笑但又強行忍住,嘴嘟得像個海螺,連頭上兩個丸子都生動不少:“那我要吃魚丸子、醉鵝……” 一大堆菜名,蕭青棠記不住幾個,便讓門邊候著的侍女去辦。 這點兒要求還難不倒烏金院的侍女,姜溶點了哪些菜,晚上吃飯時就有哪些菜,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