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賣就賣啊?！眾淠畈灰詾橐?，淺淺笑了下，“你帶我在城里亂轉，錢花差不多了，就把我轉手賣掉。這樣我也好把人牙子的錢搶來還你?！?/br>
    荀錦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他尋思婁念這話說得咋那么像威脅呢……沉默一下，荀錦堯道：“人牙子怕是哭都沒處哭了?！?/br>
    “怎得沒處？”婁念悠悠地道，“阿堯領我過去，不就是為了將他捉去牢里？”

    “去牢里哭是么？”荀錦堯贊同地點頭，“日行一善，不是不行?！痹挳吽欢肫鹗裁?，嚴肅認真喚，“阿念啊?！?/br>
    “嗯？”

    “其實確有一事要辦?！避麇\堯道，“只不過不是師門所托?！?/br>
    “？”有種不祥的預感是怎么回事……

    第27章 想被特殊對待（已修）

    “有勞?！避麇\堯謝過，接了客棧小二手里的東西。

    小二面上笑開了，點頭哈腰直道：“應該的、應該的?！彪S之便輕手輕腳離開了屋子。

    “……”

    婁念眼神發直，盯著荀錦堯手里小碗瞅，目光一再游移，直至那碗湯藥放在自己面前，他慢慢抬起頭來，神情有點古怪：“你說的一事要辦？”

    荀錦堯微微一笑，沒有直接說是：“你我走時孟大小姐曾托付過什么，你應是記得的?！?/br>
    “……我當你不記得?！眾淠钣滞啬侵恍⊥?，眉頭不自覺皺起。

    荀錦堯將他表情看在眼里，知他果真怕喝苦藥：“我不提早告訴你，就是怕你一路上憂慮心起，玩鬧也不痛快?！?/br>
    “我有什么好憂慮？”婁念回問得很快，盯住荀錦堯，語氣不快道，“你莫不是當我怕了碗苦藥？”

    他打死不認。荀錦堯也看他，靜默一會才給面子道：“不會。你快些喝了，別等放涼?！?/br>
    婁念沒說話，纖長睫毛落了落，掩蓋紅眸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情緒，猶豫一下，抬起手來，眼看指尖將要觸到勺子柄……他屈指把小碗往桌子中心推了推，滑出悶悶聲響。

    “太燙了，等會再喝?！彼忉屃T了，又道，“你可以先回去，沒必要在這兒耗著?！?/br>
    荀錦堯覺著好笑，還得裝作沒看透他的小心思，將小碗攬到自己身前，大度道：“不差這會時間，我幫你攪攪?！?/br>
    “……”攆人計劃失敗，婁念拄著臉頰，悶聲道，“那就……有勞?！?/br>
    可他聽見勺子有意無意敲在瓷碗的聲音，覺得這像是在催命。他另一手手指一下下敲點在桌面，頻率愈加急促，為求緩解氣氛，倏而出聲打破沉寂：“過往在清風宗，你也會這般照料你的師弟師妹嗎？”

    “我嗎？”荀錦堯動作微頓。他想起兩人初見面時，婁念也問過差不多的問題，只是如今二人身份說開，婁念再要問，問的便也指向分明。

    荀錦堯思考一下，重新攪起了湯藥：“師弟師妹的話，就是身體不適了，如你這般專門交代給我的并不算多。因而我也不用特意照顧他們，只是趕巧了去看望，才會順手做點能做的?！?/br>
    “能做的？”婁念手指動作停住，來了些興趣，“比如什么？你可以與我細說一番?！?/br>
    荀錦堯看出他的興致，笑道：“沒你想的那般有趣，盡是些尋常的事情?！?/br>
    婁念卻搖頭，誠心誠意道：“可我見識短淺，期待多了，總會把它們想得有趣一些，你若能予我個解答，也算彌補我某方面的缺憾了?！?/br>
    真要說蒼焰魔尊見識短淺，乍一聽，似是句折煞人的玩笑話?？绍麇\堯想起婁念在大街上瞅人花燈時目不轉睛的模樣，一時之間心生同情與憐惜，沒再細究真假，只是緩聲道：“年紀大些的師弟師妹還是不難應付的，只消給他們準備點茶水果點，偶爾也會幫人擦身上藥?！?/br>
    “那若是年紀小的呢？”婁念好奇問著。

    他這一問，荀錦堯想起什么，頓覺頭疼：“金玉書院的小家伙不行，他們跟我混熟了，一病了痛了就纏著人不讓走?！?/br>
    見他表情困擾為難，婁念卻彎起唇笑，再問他：“不讓走怎么辦？”

    荀錦堯面上發苦：“要看運氣，若運氣好了，哄個幾句，花點心思讓他們睡著，我便有機會溜掉。反之運氣差了，就得答應他們得寸進尺的小要求。諸如去臨城給他們買糖葫蘆，或者親親吹疼疼、背著在宗門逛都是小事，最怕他們想賴功課，我不肯答應又要纏。這般難做的大師兄，我偶爾會懷疑我是來干雜務的?！?/br>
    婁念聽得津津有味，正要再問他什么，見他把藥碗推了回來。

    婁念的笑容微微僵在臉上。殘酷的現實，來了！

    “應是差不多了，你嘗一嘗?！避麇\堯的話語再給他加一把火。

    婁念坐在位子上，沒有動。他低眼瞧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冷不丁道：“阿堯，我若是好好喝了它，你是不是也得如對待師弟師妹一般哄一哄我？”

    “？”荀錦堯道，“我那些需得人哄的師弟師妹，年紀最大十四五?！?/br>
    “阿念，”荀錦堯接著語氣沉重道，“你二十一了?！?/br>
    婁念不覺他話里有話，抬起眼來笑得赦然：“可是阿念想被特殊對待?！?/br>
    荀錦堯沉默一會，也不知他想要被如何對待，干脆如先前一般，問他道：“還給你顆糖改改苦味？”

    頓了頓，他覺著糖豆太不值錢了，又道：“一顆不夠就兩顆，兩顆不夠就三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