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塵沒有不應的:“盡管監督?!?/br> 回味起時白做的飯菜,他唇齒生津,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味道香醇,又帶著家的味道,是五星級大廚無法比擬的風味。 達成共識,時白沒想到對方這么好說話。 原著里顧塵的標簽是破壞安燃愛情的反派,雷厲風行、手段狠辣,說一不二。 在這些天的接觸來看,時白覺得對方并沒有傳聞中的難相處。 交談告一段落,時白說:“我去趟洗手間,你隨意?!?/br> 時白起身離座,穿梭過大廳,左轉進了男廁,幾分鐘后他走出來,大廳右側靠窗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 安燃正坐在窗邊,神情沮喪地玩著手機。 第七章 道歉 時白身體比腦子快,迅速轉身回到原座位。 安燃怎么會在這里? 時白回憶了一下原著,這個時間點里,安燃剛與李煊大吵一架,之后又撞見李煊偷吃,兩人徹底鬧翻。 時白并不關心主角的拉扯,但安燃分手后使勁鬧騰,他這個舔狗也自然而然地成為情緒垃圾桶。 想到這里,時白一臉抗拒。 炮灰難當,舔狗炮灰更難當。 對側的顧塵正吃著小蛋糕,見時白直勾勾盯著他,一臉沉思。 他將蛋糕朝時白面前一推,說:“試試?味道還可以,不是很甜?!?/br> 時白被拉回現實,順手嘗了一個,確實不錯,但他不愛吃甜食,還是有點偏甜。 吃完,時白喝口咖啡沖淡滿嘴的甜膩,顧塵仍專心地品嘗著小蛋糕,一口半個卻不見粗魯。 時白心中生出奇異的感覺。 外表氣場強大的大佬喜歡吃甜,這一刻,顧塵不是一個渣攻賤受文里的紙片人,而是和他一樣。 有血有rou的人。 時白剛剛穿書見到時潭那一會兒,大腦充血,不敢相信。 他經常睡覺睡到一半,從噩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地起身,然后站在時潭的門前,直到天亮。叩門的手幾度抬起又落下。 他似一個無家可回的孩子再次找到親人,想要觸碰卻又擔心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直到后面,他照顧因破產后身體孱弱的父親,與年齡越大越發童真的父親斗智斗勇,兩人會為為多吃一口紅薯而拌嘴,這些生活中的溫暖,一點一滴撫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一直懸在半空的那只靴子終于落了下來,他再一次擁有了親人。 與此同時,他的世界也變得狹隘,心甘情愿地困在老房子里。 對于其他人,尤其是原著里扮演角色的人,他還是以書中人來看待對方。 安燃是賤受,未出場的李煊是渣攻,而顧塵,是反派。 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對應著各色的標簽,在書中世界勤勤懇懇地生活著。 所以時白不會因為安燃的自私冷漠生氣,不會淪為綠帽‘男友’遭人恥笑而心生不忿。 熒幕里的演員們能區分開現實與戲劇,他也做到了。 可書中一筆帶過的胖子喜歡拿boss帥照網戀,瘦子最喜歡和胖子斗嘴,賤受安燃很會討時潭喜歡,就連書中的反派大佬也擁有著嗜甜的小癖好。 顧塵強勢插足他的生活,時白終于從厚厚的龜殼中爬了出來,見一見老房子外的世界。 書中世界,也是他的現實世界。 咖啡廳里散落著一些衣著光鮮的客人,伴隨著低沉的大提琴伴奏,品嘗著下午茶的餐點。 顧塵吃完碟子里的蛋糕后,用方巾擦拭掉嘴角的碎屑。 他見時白碟子里的蛋糕幾乎未動,了然問:“不喜歡嗎?” 時白還沉浸在剛剛的思緒中,只是點頭。 或許是咖啡廳里的氣氛太過悠然,口腹之欲也得到滿足,對面的同伴心性頗合他的胃口,顧塵難得生出談興來。 他輕抿加糖的咖啡,放下咖啡杯后,這次慢悠悠地說:“原來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和李煊是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孩子,院長很喜歡我們?!?/br> 時白微微睜大了眼睛,顧塵孤兒出身,原著里自然有提到,但顧塵本人卻不怎么會向外界提到。 但時白在此刻選擇安靜地望著顧塵,黑眸里透出一股安寧平和,與他本人淡然氣質相得益彰。 顧塵恍然間差點沉溺在那雙淡然傾聽的眼眸中,他有意地挪動目光,停在桌上繁復的花紋上,繼續講述起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每一次遇到有領導來孤兒院時,院長就會叫上我們。我們可以吃上平時難得的飯菜,運氣好時還會有一顆糖。 那些糖大多是外面小攤上幾塊錢一斤的,很甜膩、入嘴后全是低劣的糖精味,但對于那時候的我們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br> “當我長大后第一次用上班的工資,買了甜品點的臨期蛋糕,也花了我兼職的一半工資。 我當時坐在天橋下,嘗著蛋糕,特別甜。那是我吃過的第一塊蛋糕,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從那以后,我很喜歡甜品?!?/br> 時白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少年,他坐在六月的星幕下,夜風溫柔地拂過臉頰,珍惜地品嘗著巴掌大小的蛋糕。 “那是什么蛋糕?”時白突然問。 顧塵:“嗯?”抬頭望向時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