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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夏雨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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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出，驚失后宮顏色。

    文美人“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楚大人，你這是喝了多少酒??！胡說八道污蔑皇嗣可是要下獄坐罪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氐?，“臣坐等著看，即日起宮中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月份到了美人若抱不出陛下的骨血，可是要株連九族的?！?/br>
    “你！”美人咬牙切齒，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而又投進皇帝的懷抱，梨花帶雨地哭訴著，“陛下，國師大人他……他詛咒我們的孩子……臣妾怕，怕等不到生下孩兒的那一日了……”

    皇帝正要將手覆在美人手上，誰料卻另一雙女子搶了先——

    “meimei莫怕！”孟卷舒握著她的手，笑容很溫暖，“國師這個人，向來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的，如今愈加過分，這種事情居然也敢拿出來胡扯！別擔心，jiejie替你做主，無非是叫個太醫再來診斷一次罷了。到時候革他官職、查抄田產、下獄、流放，一樣也不許少，jiejie替你盯著呢！”

    文美人愣了愣，將手抽出來，又伏在皇帝懷中哭得撕心裂肺：“陛下，若真叫太醫來診，豈不是昭告全天下龍嗣有異嗎？以后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臣妾一心為了陛下，一心向著陛下。太醫前腳剛走臣妾就歡歡喜喜地差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您，如今難道要臣妾受這樣的折辱嗎？”

    皇帝：“朕……”

    “若我們的孩子以后知道了，他還未出生之時就受旁人指點，生父猜忌，他該有多難過，日后又該如何立足??？”

    孟卷舒連連點頭：”就是??！”

    她的神情激憤，點頭不過癮，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楚藏罵道：“國師，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別像個瘋狗似的四處攀咬！”

    楚藏的目光沉了沉，比夜色更深：“天子在上，微臣從不說沒有憑據的話?！?/br>
    “憑據何來？”

    “臣略懂醫術，望聞問切足可知端倪?！?/br>
    “好！”孟卷舒轉而看向皇帝，極認真地說，“陛下，臣妾長文meimei幾歲，理應多照顧她，如今更不會眼睜睜看她受欺負，這個公道，怎么樣臣妾都要替她討回來！”

    文美人：“陛下……”

    “放心吧！”孟卷舒拍了拍她的手，對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國師方才說得斬釘截鐵，須知話出了口，便都是有分量的?！泵暇硎婢痈吲R下地看著他，“我即刻便能傳太醫過來問診，若是文美人當真身懷六甲，你當如何？”

    楚藏躬身向皇帝作了一揖：“若臣言辭有虛，自請罷官下獄，聽憑發落?！?/br>
    孟卷舒的臉上帶著笑，話底里卻透著狠：“污蔑皇嗣是大罪，若你所言有虛，你必將五馬分尸，不得好死！”

    楚藏的臉上仍然沒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好?！?/br>
    聞言，孟卷舒臉上的笑這才春冰般化開來，流作潺潺的春水，潤澤萬物：“是非分曉，即刻見真章，來人……”

    “等等——”楚藏抬眼看向瑟縮著的文美人，緩緩道，“若臣所言非虛，陛下又該怎么處置文美人？”

    美人慌忙摟著君王，聲音明顯多了幾分哭腔：“陛下，國師在污蔑臣妾……他在污蔑我們的孩子……臣妾不要同他作賭……不要……”

    “乖乖……我的心肝兒！”

    孟卷舒眼珠一轉，滿口應承下來：“賭就賭，我們親眼見到太醫來診過的，還能怕你不成！”

    文美人的嘴唇有些發白了，她顫顫巍巍地向孟卷舒抬起一只手：“你別……”

    “若真被你說準了，文美人的肚子沒有皇嗣，自然按律法來，押入大牢，父兄貶職，聽憑發落！”

    楚藏點頭：“可以?！?/br>
    文美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像是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終于逮著了楚藏的小尾巴，孟卷舒渾身上下都透著高興，事無巨細地吩咐道：“來人吶，多傳幾位太醫來，有人終于要死得明明白白的了！”

    流連的目光從楚藏身上緩緩轉至文美人那張慘白的小臉上，孟卷舒笑得賢惠又端莊：“meimei說，對吧？”

    ***

    云頂山半山腰，一戶人家中隱隱傳來一陣歡笑聲。

    “來來來，姑娘你多吃菜！不夠還有！”飯桌上，老嫗熱情地給夏之秋夾菜。

    “夠了夠了，大娘您辛苦了，您也吃……”

    老嫗坐下來，看著夏之秋和她身后的燈青、白道，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這村子里干巴巴了這么多年，難得見到幾個外來的生面孔，還都生得這么招人疼，我看著實在是高興！”

    夏之秋細細咽完嘴里的食物才開口：“所以您方才說，這村里一到天黑便歇息，是因為要省燈油？”

    “是??！我們這些住在山里的，離市集遠，去一趟要費好些功夫。大伙兒又都是窮苦人，能省則省，才借著亮堂早早吃了飯，免得點燈了?！?/br>
    “原來是這樣啊……”夏之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