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織霧卻仍舊不解。 倘若他們抓走禾衣是想為杏玉出氣。 那么眼下,又要將她抓進宮來做什么? 她懷著遲疑心情從偏門邁入。 可偏偏一抬頭就瞧見了禾衣背對著她倒在地上。 禾衣的衣擺上有血。 織霧心頭愕然,腳下連忙快了幾步。 她上前去撿起地上散落的銀鐲與荷包,正要檢查禾衣的衣裳為什么會有血。 接著卻忽然聽見身后顧宣清頗為驚懼的聲音,從殿外急切傳來。 “陛下,不可……” 不待織霧回眸,接著便被一股極重的力道攫住。 錦囊從指尖驚落,她的后背重重磕碰到了什么。 被掐住脖子抵在身后梁柱上時,美人的身量過于嬌弱,目光所及之處僅是帝王冕服上頗顯華貴的織金云紋。 她的眸光瞬間微凝。 渾渾噩噩間,只覺那股熟悉到令她夜里都會夢見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冰冷的雪香氣滲入毛孔般,熟悉的觸碰與壓迫感讓織霧本能顫栗。 那段光景幾乎不分白天黑夜,太子像是一頭貪得無厭的饕餮,根本不愿意從榻上離開…… 每每閉眼時鼻息間皆是這股裹挾灼丨熱的氣息,睜開眼時亦是。 她如何能不熟悉。 織霧從體寒轉變為體熱,病中又用了不少猛藥,體質難免異于常人。 在敏丨感的身體調養正常之前,耳根處與脖頸更是禁丨區。 于是在陷入與故人重逢的失神之際,那只粗大的手掌扼住她脖頸時,她呼吸輕輕一窒,嫩白的指尖卻下意識做出攥他衣襟的舉止,綿軟的嗓音極壓抑地吐出幾個字眼。 “殿下,別這樣……” 說完后,織霧自己愣住。 接著更是陡然驚出渾身冷汗。 “陛下——” 顧宣清的聲音似乎蓋過了織霧。 在下一刻,那只掐住她細頸的手掌在僵了一瞬后卻猛然將她一把推開。 接著晏殷便瞧見少女瑟瑟發抖地躲入顧宣清懷里。 方才距離那樣近,詭異的氣氛似乎也只有他二人清楚。 他還未用太大力氣,美人白皙的脖頸上都因為太過嬌嫩而浮現出幾枚鮮紅的指印。 像是…… 吻痕。 就連她剛才落入他手掌心里的反應也不像是被傷害的反應。 更像是,要被他……欺負的反應。 周身氣質陰沉的帝王似乎森森蹙眉。 不知是因為,她哪里來的膽子覺得他掐住她脖子都不是在傷害她…… 還是因為,她骨子里面對陌生男人都會產生令人骨酥的浮媚浪蕩,簡直完全違背她那張白芙一般的清純面龐。 第78章 殿內的氛圍頗為壓抑。 織霧對于這猝不及防的重逢顯然沒有任何心理防備。 同樣, 在剛才的一瞬間,她也本能地從未覺得對方會傷害她。 可她身邊的顧宣清卻顯然并不是這樣想。 對方如臨大敵一般,將懷里的meimei不動聲色地掩到身后。 “陛下, 這是我的遠房表妹,還望陛下手下留情?!?/br> 整個京城, 這位新君唯獨只給過顧宣清幾分面子。 顯然也是看在他是顧盼清曾經的兄長、是對方心心念念保護的家人份上。 晏殷對此不置一詞, 只朝顧宣清身后身姿羸弱的美人語氣微沉:“荷包是哪里來的?” 織霧面對他時, 原就心虛萬分。 眼下見他對自己發問,自也當做與他互不相識, 低垂下眼睫輕聲回答:“回陛下……這荷包是民女親手做的?!?/br> 她只當自己正?;卮鹆艘粋€問題。 豈料在她話音落下之后, 對面略顯蒼白的帝王黑眸卻愈發莫測地盯住了她。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 織霧也仍然未察覺出哪里不對。 她做的荷包有什么問題? 織霧只道自己原先不會女紅, 后來為了利用宋曜生時, 曾親手給宋曜生做過一個, 再往后似乎再也沒有做過什么…… 她想到這里思緒陡然一窒,指尖也跟著攥緊幾分,似乎這時候才隱約意識到什么。 當初臨時抱佛腳學習女紅時, 織霧學不會復雜的花樣子,繡的東西只能過于簡單, 甚至加入了她自己的想法,從而讓那些圖案看上去雖然不是很精致。 但卻……很難找出第二個相同式樣。 可宋曜生不是死了嗎? 她送給宋曜生的錦囊,自然也該……也該不知道丟棄在了哪里才是。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顧宣清見狀道:“微臣的表妹沒有什么見識,不敢冒犯陛下……微臣便先帶她出宮一步……” “去取繡線和繡繃來——” 天子涼薄的語調緩慢而冷靜地打斷了顧宣清的措辭。 他吩咐宮人取來這兩樣東西, 顯然是要織霧現場做刺繡。 織霧這個時候再想改口說自己不會繡,都遲了。 底下宮人手腳麻利, 不多時便取來了齊全的物件。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