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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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這樣了?!瘪T去疾道。 第234章 李斯的害怕! 自扶蘇離開后,李斯一直心不在焉。 等一天的政事處理完畢,李斯坐上了回家的馬車,聽著耳畔傳來的馬蹄聲,李斯整個人陷入到長久的沉默。 他用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望著一片祥和的街巷,莫名的,李斯察覺到自己的臉頰又紅又燙,心頭還在突突的跳動著,他放下簾子,不禁自嘲的笑了。 “李斯啊李斯,你這是如何了?” “怕了?” “但你究竟在怕什么?” “你從來都是無所畏懼的,也從來都是信心十足的,對于大事要事從來都堅決果斷,義無反顧,為何今天會生出一股懼意?” “論出身,滿朝大臣,恐就你的出身最低,不過是一個上蔡小吏,還是一個曾自嘲為周旋于茅廁的廁中鼠?!?/br> “你之所以能位列大秦丞相之位,是命運,是才具,是意志,更是你自身的審時度勢,正是靠著這些,才將你從一個廁中鼠,推到了帝國首相的權力高位,眼下更是臻于人臣極致?!?/br> “你為何會怕?” “你李斯難道辜負了這一高位?” “沒有!” “你李斯不是尸位素餐的官員,你對帝國盡心盡職了,你的功勛在天下都是有口皆碑,陛下對你的倚重更是有目共睹,何況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大臣的子弟能跟君主的子女交錯婚嫁?” “唯有你李斯家族做到了?!?/br> “但你今日為何會心跳的這么厲害?” “你的害怕何來?” 李斯在心中不斷的自問著。 他迫切的想知道具體真正的原因。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跟扶蘇的政見相左,但那時的扶蘇跟現在的扶蘇不一樣,那時的扶蘇并不推崇法制,他更信任儒家,而他李斯堅定的站在法制這邊,自然會跟扶蘇政見相左,但現在的扶蘇再未提及過儒,更未提及過仁,所謂的政見相左,根本就不存在了。 這個理由不對。 夕陽暮色,連天金紅,李斯凝望著連天而去的落霞,心頭一下明白了。 他怕的是扶蘇變了。 怕的是自己在君主心中的地位下降。 過去的李斯是自信的,他自信的認為,自己一人是可以撐起皇帝身后的任何危局,縱然扶蘇并不算什么明君英主,但李斯卻很肯定,以自己的能力,是可以獨自支撐起帝國運轉的,只是扶蘇突然變了心性,從一個不諳世事的沖動青年,一下變成了一個城府老道的英才,這讓李斯一時有些跟不上了。 過去帝國新政他李斯是全權參與的。 但現在。 他感覺自己的分量在逐步減輕。 他怕的是失勢。 失權! 他害怕有朝一日扶蘇會拋棄自己。 他更害怕的是日后會徹底失去君主的信任。 這對李斯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也是完全無法去面對的。 所以他怕了。 以至試圖開始自保。 而且他也害怕扶蘇的改變是一時的。 當年商君之功高如泰山,尚且因君主易人而遭車裂,他李斯的威望權力功業真能比得上秦人心中的商君?若扶蘇最終將‘苛政’之罪盡數加于自己之身,他李斯一族又豈是滅族能了結? 到時天下對自己的不滿者,豈會不對自己鳴鼓而攻之? 而這一切的擔心都來自扶蘇。 他看不透扶蘇了。 這時。 “啟稟丞相,回到府邸了?!?/br> 馬車停住了,李斯沒有下車,而是靜了靜神,才掀簾跨出了車廂。 也就在這一步之間,原本雷厲風行任勞任怨的李斯,身形仿佛一下老了許多。 …… 三日后。 朝堂舉行了一次朝會。 在各項議決事項結束后,嬴政當眾道:“兩月前,胡亥在南海時曾對南海士卒說過,要讓大秦的士卒回家,朝廷不能言而無信,扶蘇在這段時間一直在負責此事,眼下已有一些想法?!?/br> “扶蘇說說看吧?!?/br> 扶蘇起身道:“兒臣遵令?!?/br> “胡亥之前因為一些突發情況,對軍中士卒當眾說了一些話,這些話或許只是應急之言,但朝廷卻不能失言,這段時間我召集不少朝臣商議過此事,最終得到了一個折中辦法?!?/br> “通過士官退伍轉職,分批次的解決士卒的問題?!?/br> 一語落下,舉殿皆驚。 因為扶蘇現在說的,跟之前說的不一樣。 之前扶蘇對他們講的可非是什么士官退伍轉職,而是說要準許‘入學’‘為吏’‘賜氏’等,雖然心中很是驚疑,但也并未有多少人當眾質疑。 而且他們也聽得出來。 這是后面扶蘇做的改動,也的確相對更為合適。 唯有蒙恬目光微動。 扶蘇繼續道:“士官退伍轉職,主要從中下層軍官著手,他們入伍時間較長,在跟兩位丞相商議后,決定給予這些軍官入學、為吏及賜氏的選擇,用以妥善安置這些中下層軍官?!?/br> “此外?!?/br> “對于士官退伍轉職之事,我也將全權負責,總攬相關事政,因而也將就此新開一事務府,用以處理相應的政事?!?/br> “扶蘇第一次總攬相應國事,若是中途有所困惑,或許還要求教諸位大臣?!?/br> “還請諸位大臣能不吝指教?!?/br> 扶蘇朝眾人躬身一禮。 眾人也是齊聲笑道:“殿下有疑,但問無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舉殿一片歡聲笑語。 唯有胡毋敬臉色徹底僵直了。 他已意識到事情似有些不妙了,因為這跟他聽聞到的完全不同,當日杜赫告訴自己的分明不是這些,這或許杜赫是能夠辯解的,畢竟具體當日已有六七日時間,扶蘇臨時做了改變,也情有可原,但開府之事他可是前面就已全部攬責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這。 胡毋敬額頭冷汗涔涔。 他心中已生出了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而在大殿后方,張蒼悄悄的抬起頭,偷偷的瞄了幾眼胡毋敬,心中暗自替他默哀了一陣,心道:“胡毋敬,當初是你自己說的你沒有招攬到人的,這可怪不得我?!?/br> “也是你自己把問題攬過去的?!?/br> “這跟我可無關啊?!?/br> 張蒼并不敢有太多動作,再看了胡毋敬幾眼后,就連忙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眼觀鼻鼻觀心,裝出一副不知情模樣。 這時。 嬴政點點頭,問道:“事務府官吏人選可定下?” 扶蘇拱手道:“回稟父皇,都已定下,也于今日呈上了,這份名冊是奉常胡毋敬跟張蒼御史聯手定下的,為此胡奉常更是感染了風寒,兒臣對此也深感歉意,胡奉常身兼太子傅,對兒臣幫助太多了?!?/br> 說著。 扶蘇將身子轉向胡毋敬,恭敬的躬身一禮道:“扶蘇感恩?!?/br> 聽到扶蘇的話,胡毋敬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有生無可戀的慘白。 他現在只想死。 他知道。 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若是扶蘇不把自己名字說出來,他或許還能稍微辯解幾句,但現在扶蘇這么大張旗鼓的說出來,甚至還對自己大加贊揚,這分明是想將他給逼死。 殺人誅心?。?! 他哪里參與過分毫? 他根本就沒有給扶蘇提供名冊。 當初他以為扶蘇想讓事務府做的是解決軍功爵積弊之事,根本就不敢把名冊送上去,也為了不得罪太多朝臣,最終只得自己悶聲抗下,說是自己為了邀功,故意夸耀說出的,實則根本就沒有,但現在經扶蘇這么一說,性質就完全變了。 他里外不是人。 而且還把這些朝臣徹底得罪了。 一念間。 胡毋敬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哪里不明白,自己被扶蘇坑慘了。 而且這是把自己往死里坑。 即便心中快要氣炸,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得不回應,胡毋敬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生硬的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臣……臣當真沒有參與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