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大秦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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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續的事他還未讀到。 而且今日已經講的足夠多了。 他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十分滿意的。 這大半月,他可并未閑著,被趙高一直逼著看書,而今見到嵇恒跟大兄都啞口無言,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暢快之意。 良久。 扶蘇才輕嘆道:“今日聽聞幼弟講說,我才知曉我大秦立足之艱難,大秦先祖更是幾次沉浮,在黑暗中摸索了兩百余年,這才堪堪重新在天下站穩腳跟?!?/br> “創業之艱,實屬不易?!?/br> “我等當以此為勉勵,不負先祖創業之苦?!?/br> 嵇恒淡淡道:“福兮禍兮,禍兮福兮,大秦族群的確長期陷入無盡黑夜中,卻也因此錘煉出了忍受苦難的非凡耐力?!?/br> “秦人因周而衰?!?/br> “也因周衰而興?!?/br> “或許冥冥間自有一番道理?!?/br> “我對大秦過往的歷史并不了解,但從胡亥口中,也大概知曉了一些,秦非子之前,嬴姓實則已被斷姓了兩百余年,因而秦非子之前的嬴姓史料,大多都是口口相傳,并不能真的當真?!?/br> “因而秦史真正可查的,實則是從秦非子開始?!?/br>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br> “書中得到了的信息終究太過淺顯,若你們當真想了解秦史,不當只是閉門造車,而當重走一下大秦的開國路,從秦亭出發,去實地聽一聽秦人對過往的看法?!?/br>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你們或許可去走走?!?/br> 第112章 重走開國路! “重走大秦開國路?” 嵇恒的話一出,四周當即靜默。 扶蘇跟胡亥都愣住了。 這個想法實在是石破天驚,也實在讓人振聾發聵。 更是他們從未想過的離奇想法。 一時間。 兩人都不禁呆立發神。 嵇恒給自己舀了碗涼水,平靜的喝了幾口,并沒去驚醒兩人。 重走大秦開國路。 這個想法對當世的人很有沖擊力。 大爭之世剛結束,天下百廢待興,所有人都念著破舊立新,滿心憧憬著日后的太平安寧,根本沒人去念及過往,因而嵇恒的這番話,在這紛雜涌動的時代,卻是顯得很格格不入。 良久。 扶蘇才回過神來。 眼中依舊充斥著游離跟恍惚。 他沉吟片刻,驚嘆道:“嵇先生果真想法獨具?!?/br> “只是大秦從非子先祖開始,歷世已有六百余年,僅我知曉的,大秦歷代先君待過的地方就有八處?!?/br> “秦邑,西垂,汧(qian)邑,平陽,雍城,涇陽,櫟陽,以及咸陽?!?/br> “若是效仿先君足跡,恐大半月都難以走完,而且當年的舊都跟舊邑跟現存的,早已是物是人非,就算是重走,恐也難以體會到當年大秦先君的艱辛和苦難?!?/br> “不過這想法很是獨到?!?/br> “越是細想,就越感覺道理十足?!?/br> “我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還請先生細說一二?!?/br> 扶蘇朝嵇恒躬身一禮。 嵇恒面色平靜,緩緩道:“沒有那么多說法?!?/br> “實則就八個字?!?/br>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br> “大秦想為天下認同,必須要有足夠的說服力,在我看來,大秦歷代先君,數百年的篳路藍縷之路,就是大秦對天下最好的解釋,也是對天下最好的證明?!?/br>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八個字太過虛浮,遠沒有實際的奮斗,來的更為世人信服?!?/br> “另則……” 嵇恒頓了一下,沉聲道:“大秦自商鞅變法之后,漸漸專于權勢,也漸漸封于高墻,跟底層越來越遠,但大秦并非一直都一帆風順,實則是從牧馬人發家,到后續的封地,封君,封王,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br> “你們現在享受著前人的榮光,卻是忘了那幾百年歲月的磨礪?!?/br> “人不能忘本?!?/br> “你們眼下已有些淡忘了?!?/br> “苦難不值得歌頌,但也不該為人忘記?!?/br> “忘記歷史,就是背叛?!?/br> “身居朝堂,沉迷于鶯歌燕舞,陶醉于阿諛奉承,完全脫離了底層,只知聽從官吏之言,那就莫怪官吏欺瞞了?!?/br> “行萬里路,去閱人無數?!?/br> “從底層民眾之口,了解真實的大秦?!?/br> “或許遠比竹簡來的更實用?!?/br> “誠然,沿襲舊路,是需花費不少時日,但你們眼下,真有那么多事做?” “始皇巡游時,依舊批閱奏疏不懈?!?/br> “只是替自己尋借口罷了?!?/br> 嵇恒搖搖頭。 他對扶蘇的說辭嗤之以鼻。 眼下大秦的君臣都過于沉溺舒適區了。 也太過篤信權力了。 但權力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秦人從扎根隴西到一統天下,靠的就是艱苦卓絕的奮斗跟頑強的意志。 現在的朝野,這種意志太過缺乏。 若是連大秦公族自己都不在意,那又豈能再怪他人? 畢竟上行下效。 聞言。 扶蘇一下沉默了。 他自是聽得出嵇恒話語中的不滿。 心中也很是汗顏。 他并非是心中怯懼,只是現在天下危艱,他對地方之事也有所耳聞,若是真去到地方,自己的身份為外人知曉,恐要遭遇不少問題,他擔心自己應付不過來。 胡亥低垂著頭。 卻是根本沒有接話的想法。 去地方? 他壓根沒興趣。 嵇恒前面可是說的明白。 重走! 他可是看過一些秦史冊,上面記載的可實在艱難,之前隨始皇巡游天下時,就已讓他暗暗叫苦,若讓自己徒步去走,只怕自己這身板,根本就支撐不下來。 四周靜謐。 扶蘇眼中露出一抹掙扎。 最終。 他還是說服了自己。 他拱手道:“先生教誨的是?!?/br> “是扶蘇膽怯了?!?/br> “大秦這些年用民過甚,關中同樣不堪重負,扶蘇因此生出了擔心,擔心自己下到鄉里,為地方黔首指責,也擔心自己會因此丟臉,這才假意推諉,實在是不應該?!?/br> “先生是對的?!?/br> “道理不是讀出來的,而是從世間感悟到的?!?/br> “閱歷不夠,讀再多書,也是徒勞?!?/br> “大秦從秦亭崛起,歷經數百載,才實現一匡天下,而今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大秦的子民,我身為大秦長公子,豈能怯于跟大秦子民接觸?這豈不是證明了自己心虛?也證明了大秦不得人心?” “這決然不是!” “大秦能從微末崛起?!?/br> “除了歷代先君先王的努力,也離不開底層民眾的信任?!?/br>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