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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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的花語是愛,復仇和死亡。 它的毒也如它的寓意一般浪漫得可怕,讓人心跳加速、譫妄、昏迷,還有——不舉。 鐘易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他和紀櫻圓房,這個夢過于逼真,他清楚聽到女人的嬌喘,似哭似笑的呻吟,甚至能感知女人情動時的戰栗,癲狂到連床都吱呀吱呀搖晃……醒來時,他頭昏腦脹,身下一片濕濘,空氣中漂浮著難以描述的味道。 昨天喝得太多了! 篤篤!鐘廣的聲音從門外傳進:“少爺,家里出事兒了,您和少奶奶起了嗎?” 鐘易轉過頭,身側的女人眼尾泛紅,整個人裹在被里睡得香甜。 他坐起身,一陣天旋地轉,難受得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低頭發現自己還穿著結婚禮服,被也沒蓋。 單手扶額,啞著嗓子問外面出了什么事兒。 “正院起火了……”這么兵荒馬亂都沒吵醒少爺,昨晚折騰得多狠??! 鐘易這才隱約聽見外面的嘈雜聲,他沒想到他會睡得這么死。 “火怎么起的?我爹和我娘他們呢?沒事兒吧!” “是西屋的香案蠟燭倒了,兩位夫人沒事兒,老爺昏過去了,已經送去醫院?!?/br> 鐘廣也是聽下人說的,哥倆兒在醉紅樓風流快活一宿,日始才往回趕,剛轉進巷子就聞到nongnong的灰燼味兒,鐘家大門口停著一輛消防水車,幾名消防警察正在收隊。 他深知鐘家底細,因為機靈,對著鐘易時從來稱他娘為二夫人,不像其他人一口一個姨娘,雖然說得都是事實,總沒有夫人聽著順耳。 “行了,你先過去吧!” 鐘廣走后,鐘易又栽回到床上,感覺全身無力,手腳癱軟,就好像昨夜真的圓了一宿房。 不會是真的吧,紀櫻沒理由也睡得這么死。 再看紀櫻,嘟著嫣紅的小嘴,一點兒醒的跡象都沒有。 她總是這樣不知愁,鐘易頭更疼了。 他爹在醫院,他兩位娘肯定也沒心思喝公婆茶,本來她就有妨害之名,還是不叫她起了。 鐘易強撐著下床出門,氣結于胸,沒控制好手力,咣地一聲摔上門,紀櫻睜開眼睛。 清醒了,也聽到外面的嘈雜聲,還有一股潮濕的柴火味兒。 天光已經大亮,不知道紀灃是什么時間離開的。這頭惡狼不講信用,明明說過射出來就行的,結果還是又按住她做個沒完,她記不得射在她身體里多少次,此刻骨盆酸脹,下肢依舊呈痙攣狀態,不用說,肯定又是一身淤青。 若不是因為在鐘家,她非得躺上一整天不可。 “……邪門啊,少奶奶剛進門,家里就出事兒!” 窗外有人說話,聲音不大,卻聽得清楚。 “就說她美得不正常,一個人怎么可能誰見都愛,肯定有妖氣在身上,就說少爺,明知她那名聲,還敢把人娶進來,連大夫人二夫人都沒意見,大少爺還非常贊成,說不準……” “嗐,你剛剛沒見大夫人那臉?都黑了?!?/br> “噓,二夫人來了!” …… 窗下的倆人走遠,紀櫻趕忙掀開被窩看,長吁一口氣,紀灃臨走倒沒忘給她穿上旗袍。 但很快又感覺下面不太對勁兒,探手一摸發現沒穿內褲。 那里依舊濕噠噠地,殘留著歡愛的痕跡,隨著她起身的動作,更多殘余的jingye從下體淌出來,掛在大腿兩側,更難受了。 她掀開被子找內褲,內褲沒找到,卻發現鮮艷的被面上洇了老大一塊水漬,摸起來又冷又濕,突然讓她想到那壺加料的喜酒還放在桌上! 顧不得滿身膩滑,她忍著腿酸下床,揭開壺蓋一看,里面是空的,已經被完美地處理了。 剛放下酒壺,就有人敲門。 “少奶奶,二夫人來了?!?/br> 未及她回應,鐘易的娘就推門進屋。 紀櫻一時間不知該稱呼她什么好,昨天婚禮上隨鐘易含混叫了一聲“娘”,此刻兩人面對著面,這聲娘她實在叫不出口,情緒感情都不到位。 對面婦人也不主動說話,笑吟吟和她對眼,非等她先開口。 呃—— “您睡得好嗎?”紀櫻直接省略掉稱呼。 好得了嗎?睡得正香起火了,燒壞她好幾件貂皮大衣。心疼死了!既然有個有錢的兒媳,讓她孝敬幾件總不過分。 “少奶奶,家里起火了……”小翠在一旁接口。 “……”鐘廣敲門時,紀櫻就醒了,但她不想摻合鐘家的事兒,只能繼續裝睡。不知為何,紀櫻覺得這事兒和紀灃有關,他也許早就知道紀家的火是鐘易放的吧! 可這么一來,鐘易哪還有心思籌股權的錢,她不白折騰了,真煩人! “是嗎,我昨晚喝多了,睡得死沒聽到?!?/br> 也沒問問家里人的安危和損失。 曹三春嘴角當場就耷拉下來,在大院住了二十幾年,也沒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趕巧大房也是這性子,倆人明爭明斗這么多年,她沒少受大房的氣。 本以為兒子出息,有公職又娶個金庫回來,終于能揚眉吐氣,可眼前這位大小姐完全沒有做為兒媳的自覺,想她當年進鐘家,面對婆婆還得矮上幾分,這位可倒好,比她還理直氣壯! “你公爹入院,你丈夫和大伯都去醫院看著,咱們雖是婦道人家,也該做點兒力所能及的?!辈苋汉敛谎陲椀貜纳系较麓蛄窟@個妙人兒,茜紅色云錦旗袍包裹著鼓囊囊的胸脯,往下是細窄的腰肢,順著腰線又形成一條魚尾的弧度,真是妖嬈,她一個女的看著都眼熱,更別說她那傻兒子。 紀櫻不接茬,無辜地看著她,竟把她給看局促了。 曹三春清了清嗓子,沒來由地恨起出身,若是她也有一個開銀行的爹,何苦受這么多年窩囊氣。 “正院現在是不能住人了,修繕得需要一大筆費用,你和易兒的婚禮剛花了不少,家里沒什么現錢,你看能不能湊一些貼補一下家里?!辈苋侯D了一下,仍未等到回應,只得繼續:“按說你新過門,我這個做婆婆的不該和你說這些,但既然是一家人,你肯定也希望……” “行,等我回去想想辦法吧!” 話說到這份上兒,紀櫻覺得賣股權大概沒戲了,既然鐘家也燒了一個院,就算是一報還一報吧,她沒有必要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剛好借這個理由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