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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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棲被縛妖索束縛之時,不敢置信又茫然無措的神情。 小棲見到他亮出匕首時,驟然一僵的動作和一片空白的神情。 那只小棲還想去撿的,非常非常喜歡的藍色針織小魚,被他無意間踢到了角落,沾滿了小棲的鮮血。 顧息看著那個自己把刀尖送入小棲心口,看著自己緊張到手都在抖,精神高度緊繃,冷汗浸濕鬢角。 他似乎和握著刀的自己共享一個視角,靈魂又似乎飄在空中,以上帝視角看清底下發生的一切。 當小棲低頭呆愣地看著刀尖刺入自己心口,不知過了多久,又機械地抬起頭時,兩個顧息都不約而同地下意識移開了目光,不肯與其對視。 顧息看著自己喉嚨滾了滾,咬了咬牙,最后終于狠下心來。 他不是沒有猶豫的。 不是沒有不忍的。 只是當初的顧息滿心以為小棲是因為不想讓他強搶靈骨,所以先發制人用一些毫無用處的野草打發他,安撫他,又或是陷害他。 可事實當真是這樣的嗎? 顧息心里那個強行按下去的猜測又如同水瓢一般浮浮沉沉,冥頑不靈地冒了頭。 現實中的顧息緊閉著眼,猛地喘了一口氣,高燒讓他嘴唇干裂起皮,暗紅的血痂填滿細小的唇紋裂縫。 那個猜測像是潘多拉魔盒一般,對顧息產生了異常強烈的吸引力,他著了魔似的想要一探究竟,可是伸向魔盒的手卻宛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前進哪怕一分都極其艱難。 就在顧息內心天人交戰之時,他余光忽地瞥見了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顧息的天靈蓋像是被天雷劈中一般,他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看見那個渾身染血的橘白青年如同死了般僵直不動。 刀尖在他體內進進出出,迸濺的淋漓鮮血染紅橘白衣裳,可是那個低垂頭顱,紅著眼圈看著鋒銳刀尖劃開血rou的人,也只有在疼極時狠掐自己的掌心,咬得唇邊血rou模糊。 顧息猛然發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實。 小棲從他亮出刀尖之時,就再也沒有掙扎過了。 他沒有大吼大叫,沒有猛烈掙扎,沒有用僅有的能動的哪個身體部位反擊顧息,沒有哭著喊著質問譴責他。 聽棲就這么默然無聲地,接受了顧息接下來對他做的所有事情。 一點掙扎都沒有。 他為什么不再掙扎了? 又為什么看著那只糊著鮮血和黑塵的藍色針織小魚流淚? 顧息的頭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他的鼻尖忽然聞得到從血液濺出來時就無聲彌漫開來的血氣了。他看著小棲的鮮血從傷口處無聲流落,浸濕浸透漂亮的橘白衣裳,最后從衣擺處一滴滴地落下,起初是一滴一滴地流,到后面從衣擺處低落的血珠不知何時變成了血流,淅淅瀝瀝地砸在地面。 而顧息還記得,小棲沒化形前給自己科普過,他們妖族化形時穿的衣裳就是他們身上的毛發變作的。 他還記得,小貓對自己的毛發從來都十分愛惜,極度不喜歡毛發被打濕的感覺,每次出完門,回到家一定要先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柔軟無比,才肯鉆進他的懷里蹭來蹭去。 顧息還記得小貓說過,他化了形之后,毛發變成的衣裳一定很好看很漂亮。 小貓一直嫌棄人族的衣裳穿脫整理起來十分麻煩,所以提前咪嗚咪嗚地警告過他們這些狡猾偷摸的人族慣犯,可不許在貓變成人形時胡亂摸貓了,帶著魚干來也不行。到時候給他大手大腳碰亂了,貓可要生氣哈人的。 可是如今,橘白青年身上的衣裳被刀尖刺破翻找撥亂,被溫熱粘稠的血浸透,他卻一個字也沒有吭聲。 顧息的胃部猛烈翻滾起來,前所未有的惡心感涌上喉嚨口,比白天相允凝踹他那一腳還要來得劇烈。 從看向那個靜默無聲,生機漸消的橘白青年開始,顧息的大腦不,他整個人就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 他開始頻繁回憶起小棲那張因為疼痛和失血蒼白的漂亮面容,只是再往上就看不清了,因為顧息當時全程都沒有和小棲真正對上視線。 他不敢。 為什么小棲給他的野草的的確確生了效,又為什么即使自己對他圖窮匕見,最后關頭小棲也依然親手把那黯淡的靈骨剖出給他? 小棲不該生氣失望嗎?不該掙扎與反抗嗎?不該寧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把靈骨給他嗎? 他到底為什么沒有啊?! 顧息跪在地上干嘔半晌,他被相允凝關在洞府里面,儲物袋被姬無笙全部收走,整整幾日水米未進,因而除了胃液之外什么都沒有嘔出來。 顧息整個人眼淚橫流,涕淚齊下,跪伏在地上的時候,脊背深深佝僂下去,難看至極。 是不是反出來的胃液刺激的? 顧息一邊流著淚一邊心想。 不應當是這樣的啊。 他不是恨死了相允凝這種目中無人的上位者嗎?不是看不慣小棲和相允凝這種人呆在一塊嗎?不是對小棲心疼他卻不肯作為心懷怨恨嗎?不是即使心疼也依舊決定了對小棲做那樣的事情嗎? 為什么現在要因為一個在當初被自己忽略的細節潰不成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