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難道你會做飯嗎?發覺對方語氣中微妙的停頓,羽生燭敏銳地轉過頭來,微微瞇起眼睛。 我我只會最基本的那種。 乙骨憂太小聲道。因為里香的緣故,他也不敢離家里人太近,久而久之基本上一直都在一個人住,生活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不過隨隨便便提出給別人做飯會不會有些太突兀了?畢竟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那真的太好了!羽生燭的眸子一亮,他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指,身體為我前傾,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溫和了幾分,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需要我幫你打下手嗎? 這,這個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就連乙骨憂太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臉懵地走進了廚房,按照自己的記憶嘗試著做了幾個菜,最終坐在飯桌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將過去的事情說完了。 總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啊。 原來如此啊,所以說,名為[里香]的詛咒在那個時候就纏上你了嗎? 羽生燭靜靜思考著,內心也泛起了幾分驚訝。 是的我也很苦惱,因為我一直無法控制里香,所以也一直很擔心自己會不會一直傷害他人下去。 黑發的少年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臉上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那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明明我不想傷害他們 確實,是很麻煩的事情呢。 羽生燭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輕輕響起,卻在下一秒回轉, 畢竟方才[里香]也確實攻擊了我,不過我還是暫時壓制住了她的攻擊,因此也沒有受傷。 壓制???乙骨憂太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我的術式也比較特別,雖然你的[里香]的等級起碼能夠算得上是特級咒靈了,但是我的等級也不低哦。羽生燭笑道。 您您的等級? 乙骨憂太喃喃著。莫名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對啊,我的等級。 羽生燭微微后仰著,他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年,眸子里卻沒了笑意。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我和[里香]也是同樣的存在啊。 羽生燭確實沒打算說謊。 乙骨憂太恐怕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被發現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反倒是直接坦白才顯得更加自然,畢竟他是[咒靈]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隱藏的秘密。 您,您的意思是,您也不是人類嗎? 乙骨憂太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微弱,他覺得這樣詢問或許有些不太禮貌,但是他的內心卻意外地沒有感覺到恐懼或者害怕。 就算不是人類,那位前輩也確實幫助了他。而他愿意坦白這件事情,也是因為信任他吧。 是的。羽生燭的態度很自然, 所以我知道怎么壓制[里香]。不過比起讓我來動手,你要學會自己去壓制[里香]才行啊。 我自己去壓制?乙骨憂太有些茫然。 嘛,這段時間你先努力不要讓自己的情緒發生變化就好,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有辦法幫助你的。羽生燭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乙骨憂太的頭,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而且,就算你真的傷害了那些人,你真的就能認定他們是[不值得]傷害的嗎? 什么叫做不值得傷害?? 乙骨憂太有些困惑地抬起頭。 你有想過嗎?如果沒有你的[里香]的話,你有想過自己會被怎樣對待么? 羽生燭漫不經心地說著,手指卻不經意地落下,摁住了對方的肩膀, 沒有里香的報復,恐怕你的下場會更加糟糕吧?被高年級的人所欺凌成為大家避讓的對象,或許還會被做更過分的事情。 比起[壓制]力量,能夠[擁有]力量才是當務之急吧。 擁有力量你是說,要學會用里香的力量嗎?乙骨憂太問道。 對,而且我能感受到你的潛力很不錯。羽生燭松開了他的肩膀,同時也坐在了他的面前,繼續笑道: 如果是你的話,很容易就能夠做到吧? 我能做到么 乙骨憂太有些茫然地低下頭,內心卻莫名開始忐忑。 這還是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擁有力量]。 但是正如羽生燭所說,他確實一直在被班上的同學欺負,或許是直接性質的暴力,或者是冷漠地視而不見雖然這也和他有刻意地避開同學有關,但是這樣冷淡的態度也確實傷害到他了。 但是他只能視而不見。 沒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幫助他,實際上也沒有人愿意為了一個平時都沒多少交集的人付出些什么。更多的人選擇視而不見,卻從未想到過這也是一種傷害。 或許是陳舊的社會通病,但是也確確實實地肆意存在著。 已經很晚了,不如就別回去了吧。 羽生燭托著自己的下巴,誠懇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畢竟晚上回去也不安全,有我在這里,你也不用擔心里香會暴走,不是嗎? 我 如果擔心的話,我可以給你的家人打個電話說明一下。羽生燭繼續道, 況且你的情況挺嚴重的。你需要專門的訓練去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是嗎?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是前輩我不明白,為什么您要幫我這么多。 乙骨憂太輕輕地說著,眸子卻不經意地垂了下來,看起來有些不安, 想必您也看見了今天的場景,我確實很害怕,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我確實不明白 無需擔心那些問題。 一雙手輕輕地捧住了他的臉頰,動作依舊溫和,卻帶了幾分鄭重的意味。 你只要相信,我確實不會傷害你只要相信這一點就足夠了。 湛藍色的眸子里沉淀著無垠的溫柔,仿佛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 真的要相信他嗎? 但是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吧?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原本陰沉的天空渲染地更加壓抑了。 雖然看到天氣預報說有雨,沒想到居然還是下下來了啊。 看了眼手表的時間,織田作之助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環視了一眼,很寬展開了手中的傘,擋住了天空的那幾本薄涼。 那幾個黑衣人早就被他打包好收拾在橋洞下了,原本織田作之助是想早點回去的,沒想到還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他和燭的風聲,在注意到這些人后,織田作之助也刻意地將那些人引開解決掉了。 不過,除了這些雜魚,他似乎也遇到了某位很久未見的熟人。 你到底跟了我多久了? 織田作之助微微側身,他安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似乎在等待著某個人走出來。 我注意你很久了,雖然你的氣息隱蔽的很好,但是很可惜,你跟蹤的人是我。 嘖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啊。 沉靜蔓延了片刻,黑發男人的身影還是很快出現在了織田作之助的面前。 依舊是幾年前的模樣,那頭干脆利落的黑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眸子,以及嘴角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傷疤。 他手上還提著裝在塑料袋里的蔬菜和rou蛋,殺氣也隱藏的很好,一眼看過去不過是一個再平平無奇的路人忽略掉他身上彌漫的血腥氣息可能織田作之助真的會以為眼前的人如他表面那般懶散無害。 一路跟蹤我,是為了得到他的消息嗎?織田作之助問道。 看來你知道嘛。怎么?那家伙復活了?伏黑甚爾笑著問道。 如你所想,他還活著??椞镒髦鐚嵉?, 你還找他有什么事嗎?現在的你恐怕也過的很艱難吧,連自己的兒子都丟給了五條家的五條悟收養最近活躍度也減少了很多啊。 別亂說,我不過是最近沒接到什么任務,再這樣下去可是連泡面都吃不起了。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去賭馬,恐怕你現在已經攢了不少錢吧? 那種事情和吃飯一樣是無法割舍的啊。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移開了目光,輕聲道: 如果你想找他,也不需要這樣遮遮掩掩,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看到你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哈??你這家伙到底在說 至少他那個時候選擇了讓他結束他的一切,不是么? 織田作之助緩步而過,聲音微微壓低, 想去見的話就去見吧,我不會阻止你的?;蛟S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留下這句話,織田作之助便離開了原地,留下伏黑甚爾一人靜靜地站在雨中,表情有些愕然。 什么啊,那家伙。 手掌微微握拳,卻又再度捏緊。 那種事情,誰會在意啊。 第一卷 第47章 那個在您家里住宿真的沒關系嗎? 被灰藍色的窗簾半掩著的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色也漸漸陰暗了下來。低沉的烏云聚集在一起,幾乎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羽生燭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何時他的目光已經不在屋內, 仿佛被另外一樣東西給吸引走了。 前輩? 乙骨憂太好奇地順著對方的目光向著窗外看起, 卻發覺對方早已起身,一只手輕輕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回房間。 羽生燭突然道。 回房間?乙骨憂太愣了一下,可是我還沒 房間有備用的洗漱間,衣柜里也有不少備用的換洗衣服, 今天晚上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暫時就不要出來了。 羽生燭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溫柔響起, 如同深海的低吟,卻帶著幾分不可抗拒的決絕。 現在立刻回房間。 乙骨憂太滿腹充斥著疑問,然而就在下一秒,他也很快注意到了某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時間大抵接近黃昏,太陽也沒有完全落下去。但是從玻璃窗向外看去, 卻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黑色。 這顯然很不對勁。 那些[東西]帶著某種極大的壓迫感,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闖入按理說脆弱的建筑物應該不能抵擋住那些怪物才對,但是眼下卻像是有一面墻將兩者隔開了。 不管怎么樣,用乙骨憂太的直覺來說, 那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的東西?,F在要是離開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乙骨憂太莫名有些不安,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往在遭遇了威脅后里香都會出現直接解決,但是在羽生燭的壓制下里香沒有直接出來,因此他也是第一次直面那種東西。 不會有事的。 羽生燭微微彎下腰,臉上帶著幾分溫和的笑,莫名給了人一種安心感。 區區雜魚,我自己一個人很快就能解決了倒是你,現在去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再來和你說一下有關于之后要做的事情。 這句話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現在的乙骨憂太太過于弱小, 以他的力量只能拖后腿,現在離開也確實是最好的打算。 好我明白了,您也要注意安全。 乙骨憂太一咬牙,也沒有過多糾結,很快轉身離開了。 伴隨著房間的門咔嚓一聲關上,客廳也在某個瞬間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羽生燭依舊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看了眼手機的時間此時此刻正是晚上六點半,織田作之助還沒有回來。他之前給自己發了消息,看起來似乎是被人跟蹤了。 本以為離開了橫濱會好一些,沒想到不能擺脫的東西還是無法擺脫啊 看來提前布下[帳]也并不是什么壞事,。 羽生燭輕嘆了口氣,隨手撩開了窗簾,垂眸看向了遍布于周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咒靈,內心早已了然。 果然還是在作之助回來之前解決掉吧。 畢竟,總是給作之助添麻煩可不行啊。 雨一直下到晚上十二點半才停下。 當織田作之助回到家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解決掉那些雜魚花費了他不少的時間,雖然想要的素材也有了,但是最近果然還是不要頻繁出門比較好。 只不過在他剛剛踏入自家門口的那一刻,某種不安的預感卻莫名浮上心頭。棕紅色短發的男人環顧了一圈,卻并沒有看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是他的錯覺嗎? 不,他的直覺很少會錯。 作之助回來的很晚啊,路上沒出什么事吧? 就在織田作之助走進門口,羽生燭的聲音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耳畔。這個點一般早該睡覺,但是羽生燭卻依舊在客廳里等著他。 庭院的花花草草被刮得一點都不剩,玻璃窗和門板上都出現了長短不一的裂紋,一切也應該顯而易見了。 果然是他。 你還沒有睡嗎棕紅色短發的男人抬起頭,在他的眸子看向了門內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 黑發的青年正坐在沙發上,桌子上的燈沒有開,四周黑暗的有些壓抑。雖然看起來他應該沒有受傷,但是織田作之助卻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他的虛弱。